學達書庫 > 紀實·回憶錄 > 回顧-越戰的悲劇與教訓 | 上頁 下頁
三四


  §第四章 過渡時期

  (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至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九日)

  過渡通常會導致不確定、困惑和錯誤,在約翰·F·肯尼迪總統遇刺身亡後的六個月中,這一點表現得出。一大堆沒有答案的疑問和無從下手的棘手問題責無旁貸地落在了林登·B·約翰遜總統的頭上。在處理越南的問題上,他表現出與前任截然不同的風格。隨著我們一步步滑向越南的深淵,這些問題也變得日趨明顯,令人極為厭煩。

  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這是一個星期五的下午,當約翰·F·肯尼迪在達拉斯根據安排前去演講時,我正在五角大樓我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室,與我的高級助手麥喬治·邦迪、預算局的克米特·戈登、以及科學顧問傑羅姆·威斯納一起開會。我們正在對防務預算進行審核,白宮打算於一月份將其提交給國會。審查這個預算也是我努力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我打算限定本部工作的目標,並確保這些目標與總統對外政策的目標相一致。會議之後,我準備飛往海恩尼斯港口,於感恩節的週末,與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斯威爾·泰勒一起,向總統提交我的計劃。

  我們的討論正在進行之中。大約下午兩時,我的秘書通知我接一個緊急的私人電話。我離開了會議室,獨自到辦公室裡拿起了電話機。電話是博比·肯尼迪打來的,聲音似乎顯得格外的孤獨和遙遠。他簡潔而平靜地告訴我,總統遭到了槍擊。

  我一時不知所措緩慢地回到了會議室,用幾乎無法控制的聲音,向大家報告了這一消息。儘管聽起來非常奇怪,但此時我們並未陷入絕望之中:事情來得過於突然,以致於我們並不知道該做點什麼。這樣,我們只能盡其所能地繼續進行我們的審查。

  四十五分鐘之後,博比·肯尼迪打來了第二次電話,總統已經身亡了。我們立即中止了會議,人人都沉浸在淚水和沉默之中。

  由於還不知道是誰策劃了暗殺,也無法預測將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立即會見了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成員。我們一致同意,按照危機時期的標準,全球之內的美國軍事部隊應進入戰備狀態。幾分鐘之後,博比·肯尼迪再次打來電話,他要求馬克斯威爾·泰勒和我於下午晚些時候陪他去附近的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等候運送其兄弟遺體的飛機到來。

  博比·肯尼迪一到五角大樓,我們立即登上了一架直升飛機,飛往安德魯斯。我們從波托馬克河上飛過,透過舷窗默默地看著它。我們已經恢復了鎮靜,但仍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我們到達安德魯斯後不久,那架藍白相間的總統專機就慢慢地滑行在跑道上,最後停下了,登陸的指示燈仍未熄滅。

  博比·肯尼迪轉身對我說,要求我與他一起登上飛機。然而,事情似乎很明顯,對於一個處於極大悲痛中的家庭,此時並不適合外人的介入,我只好推卻了他的好意。

  遺體搬下之後,我返回了家中,那些已發生的往事和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仍縈繞在我的腦際。約翰·F·肯尼迪與我最初並不相識,但後來我們則親密無間。不像後來的一些政府首腦,他們大多將自己原來的助手拉入行政班子裡,從原來的同僚逐漸發展成朋友關係。我們能夠互相開玩笑,並可以互相大聲嚷嚷。正是由於這種關係,總統之死對我來說,猶如一場巨大的災難。

  在家裡,我與瑪格麗特一起勉強吃了點東西。剛剛吃完飯,博比·肯尼迪從貝塞斯達海軍醫院打來電話,說傑基要求我能與她一起等候屍檢的完成。我立即驅車前往醫院,與傑基、博比、以及家庭中的其他人員坐在那裡,一起靜靜地等候著。淩晨時分,我們陪伴著總統的遺體返回了白宮,在那間華麗的東廳裡,棺材被安放在棺木架上,上面覆蓋著一面國旗,這面他曾經為之效力並鍾愛萬分的旗幟,被柔和的燭光照亮了。

  這時,人們在將總統安葬在哪裡的問題上,持有不同的見解。有些人認為,應將他安葬於馬薩諸塞州他的家鄉,我說,他並不只是馬薩諸塞州的總統,而是美利堅合眾國五十個州的總統,因此,首都才應是他的長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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