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回憶錄 > 回顧-越戰的悲劇與教訓 | 上頁 下頁
二七


  ※馬克斯威爾·泰勒沒有對那些不斷傳來的報告中的分歧進行更深入的分析,這些分歧表現了人們對南越軍事形勢的進展——或不足——有不同的看法。

  ※迪安·臘斯克——最無私的人物之一,全力以赴地為美國工作著——失誤於對國務院的嚴格管理,以及對小亨利·卡伯特·洛奇的監督。他也未堅決地參與總統召開的會議。

  ※而總統——我對他的責備最少,因為,他必須處理一大堆別的問題,範圍包括從公民權利的紛爭到就「禁止核試驗條約」獲得國會的批准——的失誤則在於,沒有將美國政府中的各個派系捏和在一起,使他們能夠齊心協力。面對這一弊端重重的環境,他的優柔寡斷持續了太長的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說政府內還無發生此事的話,那麼在新聞界,對中立化和撤離的贊成和反對卻早已引起了辯論。

  一九六三年的夏天和秋天,報刊專欄作者沃爾特·李普曼和詹姆斯·賴斯頓提出了應當考慮中立化的建議,然而,新聞記者戴維·哈伯斯塔姆卻反對這兩種選擇,在六十年代早期,他從南越向《紐約時報》發回消息,並激烈地抨擊政府的政策。一九六五年他是這樣寫的:就目前越南的基本選擇而言,其情況與一九六一年他們面臨的事情完全相同;它們並無不同之處,並不能提起人們的興趣,同樣猶如一個可怕的噩夢。

  首先,大量的言論已談到了一個中立化越南的可能性,然而,在當前的形勢下,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中立化當然並不是天方夜譚,瑞士、奧地利、印度,或者說甚至老撾,都已實現了這一目標——這些國家利用這種方式聲稱:在冷戰期間,它們既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戰場,也不願加入交戰的任何一方。越南邁向中立的第一步,將是撤離國內所有的美國軍事力量,以及中止美國的軍事援助;這將造成一片真空,致使共產黨人,即南方唯一真正有組織的力量,從容地佔據這個國家——或許為六個月的時間,也可能需要兩年。他們會在不遭任何抵抗的情況下長驅直入,並且,如果河內願意向我們和南越提出中立化的方案,那將成為美國挽回面子的唯一途徑。

  那麼撤離的說法又如何呢?在越南做出過奉獻的美國人中,幾乎無人會對此想法感到興趣。這一觀點也意味著,那些將身家性命已完全託付給美國的越南人,將要在共產黨人的統治下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而此時,我們這些為數極少的幸運者卻憑藉著藍皮的護照,毫無危險地遠走高飛了。一個本應生活得更好的民族,將淪陷於一種單調、毫無生氣、受到控制的社會生活中。撤離也意味著,美國在整個世界中的威望一落千丈,而共產黨人對其它東南業國家的壓力,則大大加強了。最後,撤離還將意味著,全世界與西方為敵的勢力將倍受鼓舞,他們也會效仿越南的做法,嘗試進行暴動的滋味。正像一九五 〇年我們對朝鮮的承諾,曾經阻止了共產黨人公開地跨越邊境,在越南取得反對共產黨人的勝利,也會對阻止所謂的解放戰爭起到非凡的作用。

  公正而言,在當時的新聞記者中,戴維·哈伯斯塔姆的這番鷹派的言論,反映了絕大多數人的觀點。

  九月二十五日,這是我啟程去西貢的前夕,CBS的報道人哈裡·裡森納問我,南越人是否「可以在我們的援助下……在戰場上贏得戰爭,而在西貢輸掉它?」我回答說:目前要做出估價是非常困難的。毫無疑問,在過去的幾周裡,政府的行動一直在針對不穩定的局勢。完全可能,他們已經疏遠了重要的因素——人民,而且,除非政府和人民能齊心合力地與越共戰鬥,否則越共是絕不會被擊敗的。

  我繼續說道:

  必須認識到,這是一場南越人的戰爭,這是至關重要的。戰爭的勝利與否將取決於他們自己。我們可以提供顧問和援助,但是,只有他們才是最後結果的承擔者,而目前還有待於觀察的是,他們將如何進行這場戰爭。

  實踐證明,這番話語的確起到了預言的作用。

  在前往西貢的途中,我提醒同行的成員們注意此行的目的:對南越反對越共的軍力進行考察,並對其是否獲勝的前景做出估價。如果前景並不樂觀,我們就必須問到這樣的問題,即南越應當採取什麼樣的行動,而美國又怎樣能使南越做出那些行動?

  我對他們說,按照我的想法,在我們能夠提出建議之前,我們必須回答某些特殊的問題:·如何解釋那些報告中軍事進展和政治穩定性之間矛盾的地方?何種說法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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