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狗娘養的戰爭 | 上頁 下頁
九九


  這裡的囚犯很虛弱,看起來活像木乃伊,他們的智力也退化得跟木乃伊差不多了。如果大量的囚犯沒有因饑餓死去或因其他原因死掉,那麼他們就等不到自然死亡來結束生命了。他們被丟入一個斜道,趕進一個掛滿了鉤子的屋子,那些鉤子和肉店裡掛肉的鉤子差不多,高地約8英尺。每個鉤子都有一根晾衣繩粗細的繩子,兩端各換一個扣。一個扣穿過另一個扣形成一個繩套,套在苦役犯的頭上,另一個扣通過鉤子扣緊,人就被吊在那裡,直到窒息而死。如果過了一段時間還動不死的話,他們就用一根棍子猛擊受刑人的腦袋,那棍子極像揭馬鈴薯的大棒,它肯定被用了很多次,因為它的一端已經裂開了。

  這個集中營最令人髮指的一點是全部處決都由犯人執行,更為可恨的安排是讓各組的犯人自己選擇必須處死的人,一個種族為一組,選幾個人代表該組挑選必須就地處死的人或送往像奧爾德盧夫那樣的集中營的人,他們把集中營稱為「滅絕營」。

  在這個苦役營裡,據說關過一些醫術精湛的醫生,但是他們的職業道德已完全淪喪,他們被勸說在難友身上實施慘無人道的實驗。據報告,一次800名囚犯被注射了防治斑疹傷寒的疫苗後,又被注射了斑疹傷寒病毒。800人中死了700人,而這次實驗還被認為不令人滿意。奧多姆上校問其中一些醫生,他是否可以為他們做點兒什麼,一個醫生聲稱需要一些炭黑,因為他正在做一個關於人腦的非常有趣的實驗。顯然,他們是拿活人的腦子做實驗。

  在布痕瓦爾德苦役營的死刑室裡,有一架手搖升降機。它把屍體向上運到一樓的焚屍間,焚屍間裡有6個焚屍爐。屍體被扔在裝屍臺上,這種裝置與155毫米大炮用的裝彈盤很像。隨著一聲命令「扔進去」,裝屍台的一端就會撞開爐門的閉鎖裝置,屍體被射火爐內,一會兒就化為灰燼了。負責焚屍的苦役犯非常自豪,他不斷地用手拭擦地面,然後伸出手讓我看地面有多乾淨。

  回到司令部,我才知曉佈雷德利一直試圖用秘密電話與我聯繫,但這部電話早就壞了,因此,蓋伊只得使用普通電話告訴他,我上午會去拜訪他。

  當飛機在德國上空飛行時,我們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這裡有數量眾多的游泳池,尤其是每個小鎮都有一個,我想這肯定與他們的健康有關。

  還有一件引人注目的事。在德國,所有主要的電線都被徹底破壞了,但我們進入德國境內,尤其是抵達萊因河以東後,主要電線均未遭破壞,即使有損壞,也只是一二處。

  4月16日,我在哈金斯上校陪同下,乘機飛往威斯巴登,在那裡我們見到了佈雷德利將軍,又見到了霍奇斯和他的作戰處長。我們設計了新的作戰計劃,這計劃實際上只是改變了一下進攻方向,向南進攻所謂「棱堡」。為貫徹這一變動,第8軍重新歸屬第1集團軍,留在原地向南、北方向延伸戰線。我們選用第8軍是出於雙向擴展的需要,它比其他軍更為迅速,其他軍在一個方向就要多走二倍的路程。這次擴展,南面到霍夫,北面到第20軍原作戰分界線。為完成作戰任務,我們把第20軍第76師調給第8軍,把第4和第6裝甲師也給了第8軍。

  第四軍司令部、炮兵部隊和第洲師向南開赴,使他們左面的分界線與第12軍右翼界線銜接。在此之前,該地區由第7集團軍第15軍佔領。他們從第12軍接管了第71師,該師也在向右移動,另一個師也從後方開來。

  另外,我們還得到了範佛裡特指揮的第3軍的一些部隊和從圍攻魯爾的部隊中調來的隊伍。第3軍將接管先前由第7集團軍第四軍(F·W·米爾本少將)控制的前線戰場。除了第11裝甲師,我們還獲得了3個裝甲師,即已參戰的第13裝甲師(約翰·米利金少將);新組建的第偽裝甲師(J·L·皮爾斯準將)和第20裝甲師(奧蘭多·沃德少將)。

  我為得到這幾個師而喜出望外,我認為趁戰爭還沒結束,我應當讓這些只有訓練而無作戰經驗的部隊親歷一下戰爭。

  第3集團軍準備向東南沿著與捷克斯洛伐克的邊界線平行路線前進。多瑙河恰好成為北側的第12軍和居中的第力軍的分水嶺。第7集團軍將向正南進軍,而第1集團軍和第9集團軍繼續防守。

  在返回途中,我們飛至巴特消海姆以西16公里的齊根堡城的上空,馮·龍德施泰特的司令部就駐在該城。在我軍強渡萊因河之前,該城曾被我軍戰鬥轟炸機空襲過,且轟炸效果顯著。轟炸的準確性一直令我稱讚,尤其是他們竟能識別單個摩托運輸車並擊中它。我們召集4位軍長開會,向他們講解了新的行動計劃。他們對即將開始的側向轉移改變方向以及完成其他任務充滿信心。第3集團軍作出任何決定,韋蘭將軍都一直參加,他對我們採取的任何行動都給予了充滿信心的支持。米德爾頓仍是一位毫無援疵的軍人,他提議由化和霍奇斯將軍商量,看霍奇斯讓他在哪條戰線作戰,以及集團軍各部隊開始調動的時間。會後午餐時,我坐在埃迪將軍旁邊,我對他那沒精打采的樣子感到驚訝,他平常可總是興致勃勃的。

  黃昏時分,威廉將軍、我本人、科德曼上校、奧多姆上校和格雷夫斯中尉乘機飛往巴黎,在巴黎的醫院,我和沃斯特上校談了很長時間,我看到他比以前健康了很多。18日上午返回之前,我再一次去看望了他。

  那天早飯時,休斯將軍和我都在著同一份「星條旗報」,我正在著左邊欄目中有關第3集團軍的報導。這時,休斯過來指著中間欄目告訴我,我剛剛被提升為上將。當然,能榮獲晉升我很高興,但我不屬￿首批晉升,而是在「還有……」之列,這令我有點兒掃興。

  首批晉升名單在廣播裡發表時,米克斯中立一直在收聽,他跑到我房間說:「天啊!將軍,他們把部隊所有人都提升了。」科德曼從巴黎給我弄來最後一套四星徽章,我把三星徽章派人送給了凱斯將軍,因為他同時晉升為中將。

  19日,一些電臺評論員和陸軍部長辦公室的專家們來到我們這裡。這些專家們都很風趣。第12軍參謀長卡奈因將軍給我打來電話,帶來了壞消息:埃迪將軍身體情況很不好,不能繼續指揮作戰,必須回國治療。埃迪將軍是位出色的指揮官,我實在不捨得讓他走。此外,從首次登上非洲大陸時起,他幾乎從沒離開過我,他指揮部隊戰鬥的人數之多,時間之長遠遠超過其他任何一位將軍。當天我無法去看望他,因為佈雷德利將軍讓我去威斯巴登與艾森豪威爾將軍共商軍務。

  於是我讓卡親因臨時代理埃迪將軍指揮。我見到艾森豪威爾將軍和佈雷德利將軍時,我請求指派一位新軍長,我提的候選人有加菲、哈蒙和歐文三人。他們認為,當時加菲、哈蒙無法抽出來,因此,只能從我推薦的歐文和艾森豪威爾將軍舉薦的威奇之中進行選擇了。艾森豪威爾將軍舉薦威奇,不僅因為他資歷老,而且因為歐文是他的老同學。艾森豪威爾不願偏袒老同學,但他有點兒過火了。我最終使歐文當選了,因為他的戰鬥經驗更豐富,他不僅在歐洲大陸指揮作戰,而且還參加了整個突尼斯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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