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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我和韋蘭將軍、科德曼上校乘車從薩爾堡出發,途經聖·溫德爾抵達凱澤斯勞勝。又乘車從凱澤斯勞滕穿過森林,朝諾伊施塔特方向行駛了約對公里。我們看到,這裡的破壞程度空前嚴重。

  包括畜力運輸和火炮在內的一支德軍縱隊從西北方向朝這條公路走來,遭到右翼第10裝甲師的一個中型坦克連的阻擊。當時,德軍正進入一條非常陡峭的峽谷中,左邊就是懸崖峭壁,我軍的坦克從山坡沖進了德軍隊伍和山之間,兩英里多長的馬匹。車輛被擠下懸崖,從馬的兩肋和腿部可以看出坦克履帶的壓痕,德軍屍體上彈孔的灼痕表明,他們都是在近距離被擊斃的。我為第10裝甲師的戰績感到驕傲,也為這些可憐的生靈感到悲哀。黃昏,我們回到了司令部,得知第10裝甲師已經在一個叫做施瓦尼姆的小鎮附近與第7集團軍第6軍的部隊會會了,這樣就完全圍困了德軍部隊。同時,我接到了現任第15集團軍司令格羅發來的電報,電文說:「祝賀你包圍了3個集團軍,其中一個還是美國集團軍。」

  22日晚10點30分,第5步兵師又開始強渡萊因河。這次在奧彭海姆渡河,是該師第四次成功地渡河。黎明前,有6個營過了河,僅有28人傷亡。

  據說,這次渡河還出現了一件令人發笑的小插曲。第21集團軍群預計在24日強渡萊因河,為了對這次震驚世界的渡河一事大造輿論,丘吉爾先生撰寫了一篇發言稿,內容是祝賀蒙哥馬利元帥在現代史上首次強渡萊因河戰功。這篇發言灌制了錄音。儘管第3集團軍在36小時前就渡過了萊因河,但由於英國廣播公司方面的疏漏,竟把發言錄音播放了。

  由於第10裝甲師已深入第7集團軍的腹地,所以,我和帕奇將軍協商決定用我的第10裝甲師換他的第6裝甲師。第6裝甲師現在位於第7集團軍左翼。

  3月24日,科德曼、斯蒂勒、埃迪將軍和我在奧彭海姆渡過了萊因河。船至河中,我們停下來朝河裡吐唾沫。上岸後,我故意摔了一跤,隨手抓了一把德國泥土。我效仿阿非利加西庇阿和征服者威廉一世的樣子,大喊一聲:「我看見德國的土地在我手裡。」當年的兩位古人都曾摔了一跤,都曾抓起過一把泥土,都曾喊道:「非洲的土地在我手裡,」「英格蘭的土地在我手裡。」

  然後,我們乘上飛機飛往第8軍司令部,去察看隊日晚在博帕德的渡河情況和第二天即25日晚第76師在聖戈阿的渡河情況。

  我覺得,我們要在聖戈阿渡河是個好兆頭。這裡距傳說中的羅列萊出沒的地方很近。聖戈阿是德國神話中的聖地。

  第12軍極其順利地渡過了萊因河。第5步兵師、第叨師的2個團以及第4裝甲師的大部分部隊都過了河,第6裝甲師也計劃於25日清晨渡河。與此同時,第20軍正在美因茨附近集結,我們決定在那裡構築一座鐵路橋,因為鐵路網對主要供應線是不可或缺的。下一步作戰計劃是派第76師的一個團沿萊因河南下,佔領美因茨對岸渡口的高地,以利於第5師在美因茨附近渡過美因河,第80師在萊因河與美因河匯流處以北渡過萊因河。同時,第12軍餘部在法蘭克福以東渡過了萊因河,如初定會師地點吉森挺進,第8軍也前該地點挺進。我告訴兩軍軍長,我希望他們都爭取搶先到達,以便造成競爭氛圍。這時,我有了一個想法,調出3個裝甲師,配以步兵師的一個摩托化戰鬥隊組成一個裝甲軍,交由沃克指揮,視戰鬥情況向卡塞爾或向魏瑪推進。

  25日,第幼師強渡萊因河獲得成功,天亮時已有2個團過了河。但我們曾讀過的所有關於渡河的歷史研究都斷言,在賓根和科布倫茨之間的萊因河是無法逾越的險段。我們又一次運用了自己的有益理論,即無法逾越的險段,往往是敵人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架橋工地遭到了德國空軍至少200架次飛機的狂轟濫炸,幸虧我軍高炮群和第19戰術空軍航空隊的反擊,橋被保存下來。一座浮橋被擊沉沒。

  3月26日,我和科德曼渡過萊因河,命令埃迪派一支遠征部隊渡過美因河去哈默堡。此舉的目的有兩個:第一,給敵人一個印象,認為我們是向正東行軍,實際我們是向正北挺進;第二,解救關押在哈默堡約900名美軍士兵。我本想派第4裝甲師的一個戰鬥隊去,但被指揮第4裝甲師的埃迪和霍格勸阻了,我作出讓步,只派了一個裝甲連和一個裝甲步兵連。

  我聽說,我的好友約翰·L.海因斯少將的兒子,約翰·海因斯上校在率領坦克群攻打法蘭克福以南的機場時,被一顆用毫米實心炮彈擊中面部,雙眼被炸了出來。負傷後,他仍拿起話筒向師長報告戰鬥情況,最後他說:「還有,將軍,你最好派個人來替換我,我受傷了。」為表彰他超人的英勇戰績,我們在他參加薩爾戰役中榮獲的優異服役十字軍功章上加上了一枚橡葉束。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軍人,他不應該死。格羅將軍因痛失海因斯而心亂如麻,一整天無心思指揮打仗,我只好催促他去攻佔法蘭克福。

  我回到司令部,發現第1集團軍第9裝甲師的一支特遣隊從戰場向南移師。佈雷德利問我是否希望把這支部隊調往我正準備攻打的威斯巴登。我當即表示同意。然後我飛往巴特克羅伊茨納赫看望海因斯上校。我到醫院時,他正躺在手術臺上,處於昏迷之中,眼前的情景令人心碎。

  27日,我們把指揮部移到了奧伯斯坦,佔據了前德國第107步兵團(格羅納上校)的營房。在這裡我們繳獲了一座碩大的鷹雕,並將這座鷹雕作為第3集團軍的禮物送給了美國軍事學院。28日,第80師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很快就渡過了萊因河和美因河,正向威斯巴登挺進;與此同時;第76師的一個戰鬥團、第9裝甲師的特遣隊也正向威斯巴登挺進。因此,情況相當複雜,任何一支部隊進攻時開火,都會打著另外兩支隊伍。最後,我們讓第9裝甲師和76師停止前進返回原處。

  第6騎兵團E·M·菲克特上校率領他的騎兵團和第8軍的一個特遣隊跨越高速公路向東挺進,他們幹得非常律。同時,第4裝甲師前進到吉森,走過了三分之二路程。第6裝甲師已強渡美因河開到法蘭克福中心,繼續向北挺進。

  另一方面,我們非常焦急,因為派出的第4裝甲師特遣隊奮無音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同佈雷德利商討第3集團軍和第1集團軍的分界線時,我提議說,我們正向卡塞爾前進,攻下該城後,應該轉向東進入德累斯頓至萊比錫的三角地帶。我的這一想法一半出自我親自對地圖的研究,一半出自同法國吉羅德將軍的談話。佈雷德利非常贊同該提議,我們立即擬定了作戰方案。

  吉羅德將軍談起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媳,被關押在魏瑪附近的某個地方。我提議讓他的助手跟隨第4裝甲師前進。當時,該師最有可能首先抵達那裡。最後,吉羅德的家人,還有比利時的一位王妃被營救出來,這位王妃講了不少很有意思的事。都是關於柏林以北關押地位顯要的婦女的「牢籠」的。她說,「牢籠」裡關著4000名德國婦女,她們實際上是人質,因為她們的丈夫都身居要職。顯然,她們生活得還挺舒適。但是德國人處死了很多年輕姑娘,她從窗戶可以看到那個場面。這樣的屠殺每晚都會發生,所以,她常常夜不能寐。我們都認為她的故事過於誇張。

  29日,第70步兵師(A·J·巴尼特少將)和第13裝甲師四·B·沃根少將)歸入第3集團軍,並駐紮在萊因河以西,成為盟軍最高司令部的預備隊。這就大大地改善了後方的局勢。我們把第70師部署在從科布倫茨到奧彭海姆的萊因河沿線。我們可調用歸屬第3集團軍的4個騎兵隊。以前,我們只能奉命保留其中的一個做預備隊。佈雷德利要我留下一個步兵師放到法蘭克福或威斯巴登的集結地做預備隊。我們選擇了第5步兵師。其他方面一切順利。第4和第6裝甲師取得了重大的實質性的進展,只有折向東面的第11裝甲師被阻于哈瑙附近,第8軍北部的一個師也被迫減慢了前進速度。這是因為第1集團軍自作主張劃分了界線,沒有參照第12集團軍群事先劃定的分界線,結果第1集團軍的右側分界線插入了第87師的前進路線。這件事最後得到了糾正。

  1945年3月30日巴頓在德國奧伯斯坦的記者招待會上

  巴頓:首先我感謝大家應我要求作出的關於武器的評論幫了我大忙。我讀了國內幾篇社論,儘管並沒有引述我的話,但確實說得精彩極了。同時我還要感謝英國新聞界對我們在英國所作的報道……

  我們在這次行動中的損失是極小的。我們以大約1比12與他們進行交換……這都是因為快速進攻才成為可能。

  你們的報道非常精彩,我希望你們繼續這樣幹下去,讚揚這些官兵……我想如果德國佬能看到你們寫的東西,他們會更快投降的……

  提問:您能說說我們將去哪裡嗎?

  巴頓:我不知道,我敢肯定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去你想去的地方,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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