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狗娘養的戰爭 | 上頁 下頁
八九


  提問:有任何跡象表明下一個抵抗戰線將會在哪兒嗎?

  巴頓:我認為任何時候只要你能取得突破,你就應該一直向前。當然每個城鎮、每個路口和每座橋樑都會遭到抵抗,但是不會太嚴重。

  提問:我們的部隊準備佔領特裡爾嗎?

  巴頓:我恐怕我們在這一點上坐失良機了。我們有一些架橋輜重被摧毀了一一一一只是不提了。這是我軍第一次倒黴運。我們要是不能儘快完成這次行動,每過一分鐘,難度就增加一分。可我仍然覺得這是一次可行的行動,我們一直都幹得不錯。

  1945年2月24日巴頓給兒子喬治的信

  記住這一點,任何一套戰略戰術其本身都沒有優點可言,除非它被具有自信的、並且有英明領導的、英勇無畏而且紀律嚴明的部隊付諸實施。

  目前,第3集團軍有點兒處在防禦地位——至少其他任何軍隊也會這樣——但是我們一直在奮力前進,在最近三周裡,我們已經抓獲了或埋葬了大約兩萬德軍。

  我們剛剛開完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會議。那些幕僚覺得我們應該停止進攻,這樣我和其他3個部隊的司令不得不花了半天時間獲取繼續進攻48小時的許可,如果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還不能佔領某個領域(特裡爾),我們將不得不停止進攻。這叫什麼戰爭。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幹下去。無論是命令還是敵人都從來沒能阻止過我……

  我希望國會那些傻瓜們別再企圖提拔我了,我擔心馬歇爾會以為我在背後搗鬼——而我沒有。他們必須先提升奧馬爾或者把他革職。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成為四星上將。我從來就不在乎是否和別人一樣。

  就寫到這兒了,我要去散散步。

  2月24日,這一天很值得一提,因為到這一天為止,我們從1月29日算起的非戰鬥傷亡人數已達到13,976人,超過了實際戰鬥傷亡人數12,296人。在第3集團軍的歷史上這還是第一次。這並非緣於非戰鬥傷亡人數大量增加,而是由於戰鬥傷亡人數急劇下降。如果人們瞭解非戰鬥傷亡率通常水平的話,那麼這兩種傷亡人數的比例恰好是表明一個部隊作戰能力提高的指標。

  25日,我邀請米德爾頓、沃克和加菲共進午餐(埃迪病休由加菲任第12軍代理軍長)。佈雷德利將軍打電話詢問他和艾倫可否前來一起吃午餐。我授意三位軍長和韋蘭將軍一起勸說佈雷德利,讓我們繼續留用第10裝甲師攻打特裡爾。韋蘭將軍能言善辯,我確信佈雷德利和我們意見一致,不過他必須執行上級命令。然而我們終於還是得到了他的許可,他答應我們可以進攻到27日傍晚,條件是艾森豪威爾將軍能夠讓我指揮第叨師。當時這個師屬￿預備隊,沒有戰鬥任務,當預備隊只是為了遵從有關章程。假如我們的進攻請求沒有被批准,那麼這場戰爭的歷史可能就會改寫,因為攻克特裡爾是戰爭的轉折點。

  我又得到了佈雷德利的應諾,他答應我機會到來時,可以向普呂姆河以東突擊。我可以斷言,佈雷德利和艾倫都喜歡和熱衷於戰鬥的人在一起,艾倫就曾說過這樣的話。攻克特裡爾之前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別有趣味,因為它不符合將軍們制定計劃的一般概念。進攻薩爾河至摩澤爾河三角地帶是由第力軍首先發起的,目的是使第94師從其攻破的缺口處進入戰鬥。然而,19日,沃克打來電話說,他認為如能得到一個裝甲師的支援,他就能肅清三角地帶。沃克是最能捕捉戰機的人。人們還記得,我借用了第10裝甲師,因此在薩爾堡強渡之前一直進展順利。我和沃克從不僅僅滿足於對薩爾堡的佔領,我們把視線集中到了特裡爾,所以我們繼續前進。

  26日,第20軍進展緩慢,他們在薩爾河以東和澤夫以北遭到德軍第2山地師(德根少將指揮)的猛烈進攻。看來,我們必須轉向東去消滅這個師。另一方面,第12軍進展順利,該軍左翼的第4裝甲師抵達了比特堡附近的蓋爾河,第5師和第76師也已經抵達或接近蓋爾河。得知這一情況後,我打算把第4裝甲師南移,讓它緊跟在第76步兵師的後面,從北面進攻特裡爾。臨時指揮第12軍的加菲將軍指出,後勤供應跟不上去,第4裝甲師很難調動。他提議用右翼的第76師和正在休整的第80師的坦克營增援該師。

  我們從這件事上得到一個教訓:成功的將軍常常是讓自己的作戰計劃適應環境,而不是創造環境適應自己的計劃。

  提到比特堡,我想起了在那裡親眼目睹的一件事,這件事極好地說明了德國人的特點。當戰鬥正沿比特堡城北進行時,我從該城南面進入,比特堡很小,城北城南相隔很近。當時炮彈不斷落下,我看見五個德國人(二男三女)在若無其事地修屋頂。他們甚至不像我所知道的其他國家的人那樣等待租借法條約。

  27日,第10裝甲師從澤夫向北前進了8公里。離特裡爾還有一半的路程。前一天晚上德軍調來了第2山地師,但德軍弄錯了第10裝甲師的進攻方向。顯然,德軍以為第10裝甲師會從澤夫向東南進攻,從而繞到齊格菲防線背後去。因此,他們向那個方向發起了反擊。事實上,第10裝甲師是朝北奔向佩林根方向。但該軍的右後翼卻暴露在德軍的攻擊之下。

  傍晚,我按約定給佈雷德利打了電話,告訴他,我還沒有進入特裡爾,但離城只有8公里,並問他是否繼續前進。他說可以繼續前進,直到上級命令他讓我停止進攻。他還說,他要遠離電話機。

  28日,第10裝甲師仍在進攻特裡爾,雖然沒有攻下來,但情況大為好轉。他們進入了一個可以從多條道路縱隊進攻的村莊。而在此之前,他們只能在一條路上縱隊進攻,這對一個裝甲師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

  當天我見到了莫裡斯將軍,證實我們的電話已被竊聽。在出發前,科德曼將軍打來電話,通知了我們約見莫裡斯將軍的地址。當我們到達該城附近一個十字路口時,一名憲兵迎上來,告訴我們莫裡斯將軍在另外一座城裡,並送我們前往,當我們到達時,原來約定會晤的地址遭到了猛烈的炮擊。

  薩爾堡一一第94師的司令部,是盧森堡公爵即波希米亞曾目國王約翰的故鄉。他在1346年的格瑞塞戰役中被殺。他用三支羽毛裝飾盔帽的做法現在被威爾士親王沿用,他是盧森堡紅獅勳位和波希米亞白獅勳位的發起者——這兩種勳章我後來都得到了。

  返回途中,馬洛尼將軍帶領我們去參觀他認為是中世紀城堡的建築。結果卻是個釀酒廠,生產一些劣質酒。當我們正仔細觀看時,一顆炮彈在我們頭頂飛過,幸好沒被擊中。我猜測,險情過後,我們開始滋生了宗教意識。歸途中一名跟我同車的軍官大談他那信仰上帝的祖先。最後,為了證實他的虔誠,他對我說:「上帝可以作證,將軍,我家三千年前就信奉天主教了。」我問:「什麼?公元前的天主教?」他回答:「是的,將軍。」後來,這件事我多次向別人提起過,但很少有人覺得可笑。

  3月1日,我乘機飛往巴斯托尼,同米德爾頓將軍討論他的下一步作戰計劃。他計劃3日讓第11裝甲師投入戰鬥,攻擊德軍第5傘兵師陣地,在通往蓋爾河的防線上沖出一個缺口。當他們抵達該河時,由緊隨其後的第4師渡河。他的其他部隊進展順利。

  第12軍戰場,各部隊都已抵達蓋爾河沿岸,僅第76師就抓獲俘虜1,000名。

  下午2點15分,沃克爾打來電話說,第10裝甲師已經進入特裡爾,並在摩澤爾河上奪取了一座未遭破壞的橋樑。為奪取這座橋,J·J·理查森中校壯烈地獻出了生命。當他乘裝甲步兵營的先導坦克前進時,發現埋在橋下的通向大橋的炸藥導火線在燃燒,他跳下車,冒著敵人猛烈的炮火沖過去切斷了導火線。戰爭的考驗鑄就了鋼鐵般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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