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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因為他們是如此充滿了自信,所以在1941年的秋天,已經有一部分的德國工業由戰時生產而改向其他的目標。甚至於有人建議在冬季開始的時候,就可以從東線戰場上調60到80個師的兵力,回到德國去;而所剩下的兵力已足夠控制蘇聯,等到春天來臨之後再採取新的行動。那些剩下的兵力可以躲在秋季就已經構築完成的防線裡面,安穩舒服地過冬。一切似乎都很合理想,而且十分的簡單。哪知道以後所遭遇到的事實,才證明了他們這些理想,距離殘酷的現實實在是太遠了。

  最後,有一件事曾使德國的名譽遭受污點,在這裡也應該略加以解釋。

  在戰爭開始前不久,OKW曾經向所有各軍師部發了一個通令,其內容是關於在蘇聯境內,如何對待平民和戰俘的問題。那通令上面規定假使兵員對平民和戰俘有處置過當的地方,這個負責的軍人並不需要立即交付軍法審判和處罰,而只是由他的直屬長官酌情加以懲處即可。很明顯的,這個命令對於軍紀的維持具有非常負面的影響作用。我們的陸軍總司令本人也一定認清了這一點,所以在轉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勃勞希契元帥本人也曾加了一個按語,說這個命令的執行以不妨害軍紀為原則。因為我和我的軍長們都一致認為,假使這個命令發佈了之後,就絕對無法保證軍紀不受影響,所以我就決定禁止這個命令轉到各師部去,並且把它寄回柏林。這個命令,在以後我們的前敵國審訊德國將領時,曾經有重大的關係,但是在我這個裝甲兵團的範圍以內,卻根本沒有付諸實行。在這個時候,我也曾坦白地報告集團軍總司令,我並沒有下達這個命令,也沒有服從這個命令。

  另外還有一個所謂「行政委員命令」(Commissar Order),根本就沒有傳達到我這個兵團。無疑問的是中央集團軍總司令部決定不把它再轉發下來。所以我的部隊對於這個不光榮的命令,當然也更無實行之可能。

  今天反過來看過去,OKW和OKH沒有能夠在事先就打消這兩個命令,這當然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若是真能如此做到,則有許多的勇敢和無辜的軍人都不至於受到荼毒,而德國的傳統名譽也不至於受到玷污。不管蘇聯人是否已經在海牙公約上面簽過了字,不管他們是否已經批准了日內瓦公約,德國軍人們卻應該接受他們自己的國際義務,而且應該照一個基督教徒的良心去行動。即令沒有這種殘酷的命令,戰爭對於一個敵國的人民所加的影響也本來就已經夠殘酷,而蘇聯的老百姓也正和我們德國的老百姓是一樣的無辜。

  §序戰

  在敘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項時,我幾乎是把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歷,完全照抄了下來。我為什麼要這樣的寫,其目的是要表示在蘇聯戰役中,做一個裝甲兵團的指揮官,所需要的精神上和物質上的條件,又是如何的嚴格。

  在6月14日聽完了希特勒的訓話之後,在次日我就飛往華沙,我的幕僚們正駐在那裡。一直到6月22日發動攻勢之前,我都在忙於視察部隊,看看他們發動攻勢的位置,並且也順便

  訪問鄰近的單位,以保證各部隊間能夠有密切的合作。向集中地區調動,和攻擊的最後準備,一切都很順利。6月17日,我去視察布格河的形勢,這就是我們的最前線。19日,我又訪問了馬克松將軍的第三軍,該軍位置在我的兵團的右方。20和21兩日,我視察所部的最前線單位,檢查他們對於攻擊的一切準備,是否已經完全完成。詳細研究了蘇聯人的行動後,使我深信他們對於我們的意圖還毫無所知。我們可以望見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衛城內的廣場,有一些蘇聯兵配著軍樂隊的演奏,在那裡作班教練。沿著布格河的工事還沒有部隊據守。在過去幾個星期當中,他們對於築城工事的增強實在是很有限。所以我們的攻擊可以獲得奇襲效果的機會實在是很大,於是就發生了一個問題,原定歷時一小時的炮兵準備射擊是否還有必要。最後我決定還是不取消它,這不過是一個預防的手續,以免遭遇蘇軍突然的逆襲,而使我們受到不必要的損失。

  1941年6月22日是賭命運的一天,在午夜後2點10分我進入了兵團前進指揮所,它的位置是在波豪卡萊(Bohukaly)以南的一個瞭望塔裡面,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西北方約9英里的地方。當我在3點10分到達該地時,天還是黑的。3點15分,我方炮兵開始射擊。3點40分,俯衝轟炸機開始第一次的攻擊。4點15分,第十七、十八兩個裝甲師的前衛單位開始渡過布格河。4點45分,第十八師的領頭戰車開始涉水渡河,為了達到這個任務,它們已經具有防水的裝備,這是在海獅作戰計劃中已經試用過的,可以使它們渡過深度達13英尺的河水。

  6點50分,我在柯羅德諾(Kolodno)的附近,坐著一艘攻擊艇渡過了布格河。我的活動指揮部,包括兩輛裝甲無線電通信車、一些能夠越野的車輛和一些摩托車,它們在8點30分也跟在我的後面前進。我開始尾隨著第十八裝甲師的戰車後面前進,不久就到了裡斯拉河上的橋樑。這個橋的攻佔對於第四十七裝甲軍的進展極為重要,在那裡除了一些蘇聯的哨兵以外,我沒有發現任何部隊。當看到我的車隊之後,蘇聯兵馬上回身就逃。我的兩名傳令官,不聽我的命令,自告奮勇地去追擊他們,結果不幸都冤枉地送掉了性命。

  10點25分,領頭的戰車連到達了裡斯拉河,並且立即過橋。接著而來的人就是師長內林將軍。我一直陪伴著第十八裝甲師前進直到下午。16點30分我回到了柯羅德諾的橋頭陣地,再由那裡於18點30分轉回我的前進指揮所。

  我的本來計劃是沿著裝甲兵團所擔任的整個前線,發動奇襲以擊敗敵人。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南面,第二十四裝甲軍將布格河上的橋樑都完整地攻佔了下來。在該要塞的西北面,我們的橋樑也依照原定計劃都架設好了。不過,敵人最早雖然為奇襲所震驚,但不久即恢復了理智,立即在他們已經準備好的陣地進行憑險頑抗。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重要衛城一直堅守了好幾天,所以使我們無法利用經過布格河和馬恰維克河(Muchaviec)的公路鐵路交通線。

  到了黃昏的時候,裝甲兵團已經在馬洛裡塔、科布林、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普魯紮內等地區,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在普魯紮內,第十八裝甲師曾經與敵方發生了第一次的戰車會戰。

  6月23日,我在清晨4點10分的時候就離開了司令部,首先到第十二軍的軍部,聽取希羅斯將軍報告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附近的戰鬥情況。接著我又驅車往第四十七裝甲軍的軍部,它是設在位於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北北東方向,距離約為14英里的比爾戴基村(Bildeiki)。在那裡我與李美爾遜將軍商談之後,也和我的司令部通了一個電話,以求明瞭最近一般情況的發展。我再到第十七裝甲師師部去,於8點鐘到達那裡。該師步兵旅旅長韋布將軍(Gen.von Weber),把他所部的一切經過講述給我聽。到了8點30分我又和第十八裝甲師師長內林將軍見面,然後再回來與李美爾遜商談。以後我就趕到普魯紮內,我的兵團司令部已經移到這裡。前進指揮所的人員于19點鐘到達那裡。

  在這一天第二十四裝甲軍竟日沿著科布林—別廖紮—卡爾圖斯卡(Kartuska)的公路,向斯盧茨克(Sluzk)前進。

  由於情報顯示,第四十七軍即將與向東南朝比亞韋斯托克移動的蘇軍遭遇而會發生苦戰,所以我決定從明天起仍然還是跟著該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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