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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6月8日兵團司令部移到貝格尼(Begny)。

  6月9日是第十二軍團發動攻擊的第一天,我到勒泰勒(Rethel)東北面的一個觀測所裡面,以便親自看著那些步兵渡河,這樣才可以使我的部隊不失時機地趕上去。從上午5點鐘到10點鐘,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就命令我的傳令官到另外一個渡河點去看看,看步兵是否已經渡過埃納河。到了12點鐘,我接到從勒泰勒兩面所送來的報告,都說攻擊失敗了。在其他地點,我所派出的觀察員也回來報告說,只有在夏陶—波爾新(ChateauPorcien)附近,曾經建立了惟一的橋頭陣地,橫不過一英里,縱深不過一英里半。我就與我的朋友,第十二軍團的參謀長馬克松將軍(Gen.von Mackensen)取得了聯絡。我要求他代向司令請示:照我的意見是,趁著黑夜,裝甲兵就利用這單獨的橋樑先沖過去,明天一早他們就可以突破敵陣。我又到夏陶—波爾新去,中途經過第三軍的軍部,和該軍軍長討論當前的情況。在親自看完了橋頭陣地之後,我就回到我所指揮的第三十九軍軍部,軍長施密特將軍和師長吉爾希納將軍都在那裡,我就和他們討論如何使第一裝甲師趁著黑夜渡河的方法。

  不久以後我就遇見了軍團司令李斯特上將,他正從北面駕車來到這裡。他在途中曾經看見第一裝甲師的部隊,使他產生了不愉快的印象:因為有些士兵把上衣脫了下來,有些人還跳到附近溪流中去洗澡。他一見面就嚴詞斥責我,並且問我為什麼部隊還不過河去。我就告訴他佔領橋頭陣地本來不是裝甲部隊的責任,同時目前的這個橋頭陣地也並沒有建立好,裝甲兵在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渡河。李斯特上將這個人倒是很有騎士風度,他馬上向我道歉,並且心平氣和地與我討論以後的攻擊計劃。

  回到兵團部逗留了短暫時間之後,我又回到夏陶橋頭陣地,以便親自指揮戰車渡河,並與當地的步兵師師長發生直接的聯絡。我在前線一直停留到午夜1時為止。這時我們的戰車部隊和搜索部隊都已經有傷兵運回,我慰問了他們一番,感謝他們的英勇成就,然後才轉回在貝格尼的總部,向所屬各部發出命令。

  到了下午,在夏陶的東西兩面又建立了兩個淺淺的新橋頭陣地。這樣就可以使第二裝甲師和第一裝甲師的後續部隊,都迅速地渡河了。

  6月10日上午6點30分開始。我從那個時候起都一直在前線上,並且催促落後過遠的第一步兵旅加速前進。很奇怪的,在前線上的步兵也都認識我,因為這是第五十五團,他們在國內時駐在維爾茨堡,還能記得我曾在那裡擔任過第二裝甲師的師長。我們在戰場上又能夠重逢,雙方都很愉快。這一次步車協同的作戰,運用得非常順利,雙方都具有互信的觀念。我軍進展得很快,一直到了開闊地以後,戰車簡直就再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因為法軍的新戰術是集中全力去防守森林和村落,而把開闊地完全放棄,所以我們的戰車可以自由活動。

  我們的步兵在每一個村落裡,都會遭遇到激烈的巷戰;而戰車部隊卻一直前進,到達了利托恩河(Retourne)。第一裝甲師現在沿著河流的兩岸前進,第一戰車旅在南面,而巴爾克的步兵則在北面。在下午就到達了周尼維利(Juniville),並遭遇到敵軍強大裝甲兵力的反攻。在該地的南面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戰車對戰,打了兩個鐘點,才決定了我們最後的勝利,於是我們在下午就佔領了周尼維利。當戰車戰還正在進行的時候,我想利用一門俘虜的47mm高射炮,來擊毀一輛Char B型的戰車。但是所用的炮彈都被從它的裝甲上面彈了回來,一點都不能損傷它,我們的37mm、30mm的火炮當然更是無能為力,所以我們這一次的損失很重。

  到了黃昏將臨的時候,在周尼維利的北面,又有一場激烈的戰車對戰。法軍拼命反攻,但還是被我們擊退。

  這個時候,第二裝甲師已經在夏陶的西面渡過了埃納河,並繼續向南推進。可是賴因哈特將軍卻因為沒有渡河點,所以還是留在河的北岸,於是有一部分兵力被命令跟在第一師的後面前進。不過因為周尼維利既然已經攻下,所以勒泰勒的敵軍也就無法再抵抗,因此賴因哈特的部隊馬上也就可以自由運動了。

  兵團司令部設在埃納河上的西維格尼(Bois de Sevigny)。我在那裡過夜。我完全累垮了,向一堆稻草上一倒,連軍服都沒有脫下來,就已經睡著了。我的副官李布爾中校(Lt.Col.Riebel)一向是很小心的,馬上給我掛上一個帳幕,並且派了一個衛兵守在那裡,以便讓我可以至少好好地睡上三個鐘點。

  6月11日的清早,我又到拉訥維爾(La Neuville)去看第一裝甲師的進攻。這次的攻擊真像演習一樣的順利:炮兵先做準備射擊,戰車和步兵協同前進,將村落包圍,並且向貝特維尼爾(Betheniville)方面突破。這個地方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就已經為我所熟知。沿著敘普(Suippes)方面,敵人的抵抗逐漸加強,但是他們的反攻還是遭到了失敗,他們一共動用了50多輛戰車,可能是屬￿法軍第七摩托化步兵師的。德軍已經佔領了瑙羅(Nauroy)、貝訥(Beine)等村落。

  第二裝甲師已經到達了埃波納(Epoye),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師則到達了該村落西南面的森林地。

  賴因哈特的第四十一軍,在第三十九軍的東面前進,中途擊潰了法軍第三機械化師和第三裝甲師的側翼攻擊,仍然繼續向南推進。

  下午我接到一個通知,說陸軍總司令要來視察我這個裝甲兵團,所以我就趕回我的司令部。等我趕到的時候,發現勃勞希契上將早已經在那裡等候我,我把前方的情況大概地向他報告了一番,並且還預測了將來可能的發展。我沒有得到任何新的指示,在黃昏的時候,我的司令部移到周尼維利。

  6月12日還是繼續攻擊,第三十九軍和第四十一軍齊頭並進。這時由於步兵部隊也隨著趕了上來,使我們的指揮倍感困難。由於裝甲部隊一路走一路打,所以步兵渡過了埃納河之後,就很容易追上。各師的界線都沒有清楚地劃分,部隊重複地擠在一起,我曾要求軍團部趕緊設法制止這種混亂情形,但是卻沒有得到要領。兩兵種都在奮勇爭功,那些頑強的步兵們,不惜晝夜的行軍,以求能夠早日遭遇敵人。那一天上午,我們經過了香檳高地(Heights of Champagne),我在1917年的秋天時對於這個地區就已經很熟悉了。我到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師去視察,這個師還是第一次上前線。他們正開始攻擊,所有的指揮官都在最前線上,所發出的命令也都簡短而有力量。這使我獲得了一個極良好的印象。於是我才放心再到沙隆(ChalonssurMarne)的第二裝甲師師部去。

  當我到達沙隆的時候,這個地方才剛剛打下來不久。我們的最先頭搜索部隊已經把馬恩河(Marne)上的橋樑,完全沒有損毀地搶到了手。但是他們卻太疏忽,沒有去檢查是否埋有炸藥,雖然上峰曾經一再地加以警告過。結果當我們的部隊正在渡河的時候,發生了爆炸,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死傷。

  當我正在與法伊爾將軍商談今後應更加注意的時候,兵團部又請我趕緊回去,因為集團軍總司令龍德施泰上將就要到我的總部裡來。

  到了黃昏的時候,第一師已經到達布西(Bussy le Chateau),他們奉命立即向埃特皮(Etrepy)前進。

  在這一天內,賴因哈特的第四十一軍和從西面來攻擊的法軍,打了一場決定性的硬仗。我下午親自視察了該軍的各部,並當面將他們誇獎了一番。我們已經佔領了索安(Souain)、塔胡利(Tahure)和馬利(Manre)。在我回到兵團部的時候,又發現步兵與我們裝甲部隊交叉前進所引起的混亂情形。我再次請軍團部設法糾正,可是仍然毫無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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