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歌德 | 上頁 下頁


  實際上,是弗裡德裡克那渾然天成的純樸氣質吸引了他。

  相識之後他們不僅做有趣的遊戲、彈琴、唱歌、跳舞,不僅在本地玩樂,還遊覽了萊茵河兩岸的風景,參加大大小小的各種聚會。弗裡德裡克的美在大自然的懷抱中表現得最充分,當她漫步田野時,唱出來的民歌非常動人;當她沿山間小徑向上攀登時,她輕盈的體態仿佛與繁花處處的大地爭妍。歌德感到,「和弗裡德裡克在一起,我感到無經幸福;我同她談笑風生,心情舒暢,機智幽默,躊躇滿志;而感情、尊重和依戀又使我的舉止很有分寸。她也一樣,坦率、開朗、熱心、健談。我們似乎只是為聚會而活著,只是為了對方而活著。」(《詩與真》)回到城裡後,他們仍頻繁地通信。她以明快的語調敘述她的近況,以優美的文筆傾吐的她的心聲,歌德則感到他的愛通過長途的筆談才像盛開的花那樣達到極點。他在施特拉斯堡所寫的詩保存下來的有18首,8首是獻給弗裡德裡克的,其中《歡會與離別》《一條繪畫的帶子》被編入《歌德選集》。它以新鮮的詩體、語言開創德國文學的新時代。

  歌德的這些詩歌體現了新的美學和哲學。根據赫爾德的建議,他在遠足時曾收集古老的民歌和童話故事。並以民族性的養分來滋養他自己的園地。他克服了羅珂珂式詩風的纖巧和缺乏真情實感,汲取民歌的精華,對自然界有真切的感受。如《五月之歌》中寫道:

  大地何嫣妍!
  太陽何燦爛!
  自然何雄麗,
  照我心目間!
  千種聲歡愉,
  都自深胸出。
  大地喲太陽,
  幸福喲歡樂!

  歌德在戀愛的幸福中。不久,他與弗裡德裡克的愛情經受了一場特殊的考驗。當弗裡德裡克和姐姐出現在施特拉斯堡,她們的一身村姑打扮與周圍的法國式時髦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儘管她的完美表現一點也無於愧他的愛,但歌德卻從此意識到自己的理想與客觀現實之間的距離。他把自己的愛情比作黑夜中的炮彈,它有柔和明亮的光線,但落下時卻會炸毀所落之所。他終於從弗裡德裡克身邊跑開了:先是不再到她的家而只通信,最後竟斷絕了來往。歌德始亂終棄的薄幸使弗裡德裡克的心靈深受創傷,她終生未嫁。

  在這段時間裡,「離別」的痛苦和道德上的事故使歌德變得深沉了。他似乎想借此解放自己的創造力。

  創造力——尤其是歌德式的創造力——乃是由魔鬼來推動,不僅需要自由,而且需要不斷的刺激和自討苦吃,裡而既有浮士德,又有靡非斯陀。

  1771年8月6日,歌德以論文《論立法者》——主張作為立法者的國家在建立宗教信仰的不同形式方面有超過教會和個人的絕對權利——通過了答辯,獲得了法學博士學位。儘管這篇論文因沒能依常例由學校出版而招致他父親的不滿,但歌德卻滿不在乎,對他來說,學業既已完成,多少可以回報父親的苦心。他一心想的是繼續沿著赫爾德指出的道路大步前進,創造新人生。1771年8月底,他從施特拉斯堡回到了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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