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歌德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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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是魏瑪宮廷的文化大臣。魏瑪並沒有大學。所以他經常去耶拿。耶拿大學聚集了許多人才。他經常與他們一起討論問題,一起做試驗。他的朋友中有封·洪堡兄弟和哲學家謝林。 耶拿在魏瑪北面,乘馬車去約有3小時路程。這裡有一所耶拿大學和一座植物園。這正好作他研究科學的實驗室。歌德當畫家的美夢破滅了,但是仍在作著當自然科學家的美夢,繼續為建造科學事業的金字塔而努力。 他第二次去威尼斯時,有一次路經猶太人公墓。僕人保羅·格策拾起一個頭骨,交給歌德。歌德拂去塵土,仔細端詳,看出這不是人骨,而是綿羊的頭蓋骨。格策看到歌德兩眼內射出喜悅的光輝,好像拾到一塊寶物似的。 大約7年前,歌德發現了人的顎間骨。以後在意大利的西西里他尋找植物的原型。回魏瑪後,他不再尋找什麼「原始植物」了。他把精力用在植物形態和動物形態變化的研究上。 1790年歌德撰寫了《植物變形記》,然後又把論文寫成一首長詩,獻給了他的愛人。 歌德認為,葉子是植物最重要的器官。植物的其他各種器官都是由葉子變異而成。他仔細觀察了植物生長過程之後,把變異分為有規則的、無規則的和偶然的三種。他還繪圖並詳細論證植物如何從種子長出胚芽,變成胚葉、然後長葉子、開花結果的變異過程。歌德觀察到了並確認植物的發展和變化,但在分析變化的原因時,只承認量變而不認為有質的飛躍。 歌德看到羊頭骨之後,從植物的變異聯想到動物的變異。他在1806年寫出了《動物變形記》。他認為動物最重要的部分是脊椎骨。動物形態各異,但都有脊椎骨。各種器官也都是由脊椎骨發展而來。歌德在這裡所說的動物當然只能指脊椎動物。 歌德的興趣極其廣泛。他還在弗勞恩普蘭官邸裡設立了光學實驗室。這是一間很小的暗房。儀器設備的簡陋是可以想見的。但是他寫出了《光學論文集》。 他的客廳裡擺了許多石頭。這是他從外地、特別是從意大利搜集來的。比較起來,歌德在地質學領域的研究成果最少。 1794年他開始研究顏色學。直到1810年他費了十餘年心血才寫成兩大卷《顏色學》,長達1300多頁。英國天才物理學家伊薩克·牛頓認為在白色光裡存在所有其他的顏色,通過三棱鏡就能證實牛頓的見解。然而歌德卻向他提出了挑戰,對他的學說進行了粗暴的攻擊。他認為牛頓的學說是荒謬的,是欺騙。他在該書前言裡把牛頓的學說比作一個倉促建成的古堡,雖然不斷地擴建和加固,產生一種有高度價值的偏見,然而它不能住人。因此必須讓這個古堡的四壁和屋頂接二連三地倒塌並將瓦礫加以清除乾淨,才能建立新的理論。他的新理論就是:「顏色是光明的行動,痛苦的行動。」 歌德通過對礦物、生物、人類從物理學、心理學及美學上的分析,得出一個結論:一切顏色都是由於悶光、由於明暗相互作用的結果。光明與黑暗如同鬥爭的南北兩極,相互影響。在二者之間存在著悶光,即顏色的世界。他稱藍色和黃色為兩主色。黃色具有愉快、活潑、刺激性小的性質。藍色使人感到寒冷,令人不快。 歌德的這部專著出版以後,讀者反應冷淡。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在卡爾斯巴德浴場給他認識的王公貴族和外交官們作有關的報告,並送給某些新結交的朋友,使他們感到很尷尬。雖然有人出於禮貌吹捧了幾句,稱讚他的報告是「一篇極其出色的書面宣言」,有的人表示回去後仔細拜讀他的大作,但是從專家們那裡聽到的評論都是令人大失所望的。事實證明,歌德固執己見,卻是堅持錯誤。《顏色學》未能成為他所希望的「傳世之作」。它只有在維也納暢銷。 歌德作為自然科學家,有過獨到的發現。但是他的發現都帶有偶然性。他是個業餘科學家,沒有什麼儀器設備,只能靠自己肉眼觀察。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所發現,已實屬不易。由於他有一個科學家的頭腦,所以他幹任何工作都腳踏實地,態度嚴謹。 老年歌德曾同愛克曼就自己研究自然科學作過一次長談。這裡不妨摘錄其中幾段: 歌德說:「我毫不追悔,儘管我在這門學問上已費了半生的功夫。要不然,我或許可以多寫五、六部悲劇,不過如此而已。在我之後會有夠多的人來幹寫劇本的工作。」 「不過你說得對,我處理題材的方式是好的,其中有方法條理。我還用這種方法寫過一部聲學,我的《植物變形學》也是根據同樣的觀察而推演的。」 「我研究植物變形,是走自己特有的道路的。我搞這門學問,就像海歇爾發現他的星宿。……我走進植物學領域是憑實際經驗的。現在我才認識清楚,這門科學在雌雄性別形成的過程上牽涉到的問題太廣泛,我沒有勇氣掌握它了。這就迫使我用自己的方式來鑽研這門科學,來尋求適用於一切植物的普遍規律,不管其中彼此之間的差別。這樣我就發現了變形規律,植物學的個別部門不在我的研究範圍之內,我把這些個別部門留給比我高明的人去研究。我的惟一任務就是把個別現象歸納到普遍規律裡。」 「我對礦物學也發生過興趣。……」 「在《顏色學》裡,下一步我還要鑽研虹的形成。……」 「我對各門自然科學都試圖研究過,我總是傾向於只注意身旁地理環境中一些可用感官接觸的事物,因此我不曾從事天文學。因為在天文學方面單憑感官不夠,還必須求助於儀器、計算和力學,這些都要花畢生精力來搞,不是我分內的事。」(1827年2月1日) 這段談話已將歌德研究自然科學的範圍、對象、方法、作這種選擇的原因都講得一清二楚了。這表明,他研究自然科學其實是研究自然哲學,即自然發展的普遍規律。 還有一點,歌德在談到如何對待專業時表現出矛盾的說法。 愛克曼談到「在他表現出一點研究自然科學的興趣」時,歌德總是勸他「莫管那些閒事」。歌德有一天對他說:「我自己在許多不屬我本行的事物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一想到維迦寫了多少劇本,就覺得自己寫的詩作實在太少了。我本來應該更專心搞自己的本行才對。」(1825年4月20日) 歌德花那麼多精力去研究自然科學,真的不後悔嗎?看來還是追悔莫及的。 第十六章 十年合作創豐收 如前所述,歌德回到魏瑪後,老朋友失去了,新朋友還沒結交上,感到非常孤獨,惟有妻兒做伴,給他不少安慰。 但是,歌德很快找到了一個新朋友,而且是生死之交。他就是席勒。 歌德同席勒結交,走了很長一段路。 弗裡德裡希·席勒(1759—1805)比歌德小10歲,出生在德國西南部的一個小鎮馬爾巴哈。少年席勒進了符騰堡公爵卡爾·歐根辦的軍事學校。該校對學生進行奴化教育,被人稱為「奴隸養成所」。1779年12月歌德陪同卡爾·奧古斯特公爵去瑞士時,途經斯圖加特,順道訪問了這所「卡爾學校」。席勒站在隊列裡歡迎他們。兩年後,就是這個席勒寫出了劇本《強盜》,它在曼海姆上演後,作者一鳴驚人。再過兩年,他的又一部劇作《陰謀與愛情》問世,轟動了德國劇壇。就在歌德第二次在羅馬逗留時,席勒於1787年7月21日來到了魏瑪。歌德回到魏瑪以後,兩位詩人在時隔8年多以後,才於1788年9月的一個星期天第一次見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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