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改變世界的13位女性 | 上頁 下頁
六〇


  事業背景

  1945年夏天,卡拉斯從雅典回到紐約市,追求女主角的事業。儘管個人不安全感,但她無所畏懼。講起自己離開家庭和朋友前往美國,「21歲,隻身一人,分文不名,我在雅典上船,駛往紐約……我並不害怕」。她與深愛著的父親團圓,但卻發現他與一位她無法忍受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一個足以證明她時常大動肝火的事例是,當女主人埋怨她歌聲時,她將唱片摔向女主人頭頂。接下去的兩年,卡拉斯在芝加哥、舊金山和紐約試音。紐約大都會劇院的愛德沃德·約翰遜讓她在《蝴蝶夫人》和《費德麗亞》當主要角色。對蝴蝶夫人一角,卡拉斯直覺「聲音」告訴她回絕,在回憶時她承認:「我那時太胖——210磅,而且這不是最適合我的角色。瑪麗亞是從不隱瞞自己真實觀點的人,對她的決定解釋道:「用英語唱歌劇太愚蠢了,沒人看重」(《生活》1955年10月31日)。

  在紐約時,卡拉斯簽約,1947年8月到意大利維羅納首演(L Gioconda)。在維羅納演出時,她受到麥斯特洛·圖裡奧·塞勒芬的賞識,後者成為她以後兩年的老師,他為她訂好在威尼斯、佛羅倫薩和都靈的演出,在其間當貝利尼的《IPuritani》的主角生病,命運之神為卡拉斯提供了成名的機會,她以替補演員身份終於如願以償出任主角,她在歌劇表演中賦予角色諸多光彩,卡拉斯有驚人的記憶力,在5天演出中便震驚了音樂界。

  卡拉斯事業從此一帆風順。意大利歌劇協會接受了她,她決定在意大利安家,這是一個她最終需要和渴望的地方。這時候卡拉斯得到了一位歌劇迷意大利工業家的仰慕——意大利百萬富翁吉芬內尼·貝蒂斯塔·麥內吉尼,他是單身,比她年長27歲。向來衝動的卡拉斯,在他倆認識不到1年與貝蒂斯塔結婚——1949年4月21日——他成為她以後10年內的經理、老師和伴侶。

  卡拉斯已有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合同,婚後第二天她告別新婚丈夫,去履行3個月的演出合同。1950年她又在墨西哥城出演《諾瑪》。卡拉斯是個敏感的人,在這個第三世界國家孤立無助,沒有任何關係和熟人,她的孤獨和不安在此時達到了極點,她拼命吃喝來求得心理滿足。50年代初,卡拉斯極其笨重,她的體重成為她舞臺生涯的致命傷。她的臆想症沒有止境,她信中充塞了孤獨和懼怕的詞語。她不斷生病,每天寫信告訴丈夫:「我得承認,從一踏上這倒黴的墨西哥,我一直病得很嚴重,我一天也不得安生」,「我打亂了生活規律——早晨8:30,我剛剛入睡,我想在墨西哥我會發瘋的」。

  卡拉斯幾乎每到一個城市都煩躁不安,極度抑鬱,不斷生病。她總是自己最嚴厲的批評家,追求完美,使她與每位指揮及大多數共同演出的演員發生爭執。1950年卡拉斯在拉斯加拉首演《愛達》,她最終被承認是個不可否認的天才。在成功道路上,卡拉斯以不顧傳統規矩惡名遠揚,她潛意識地認為自己最好,應該在頂層,這惹惱了多年爭取機會的女演員,她們眼看著年輕新秀受偏愛,搶去了自己成名的機會。卡拉斯說:「要麼你們具備嗓音條件,要麼不具備;如果你們具備了,你們馬上唱主角瞧瞧。」由於在這一偉大機構的轟動演出,1951年她成為拉斯加拉正式一員。這使《生活》雜誌立即給予她一個歌劇明星所應有的最高評價:「在從博物館箱底翻出的久被遺忘的音樂作品中,她的偉大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這一作品重新面世,完全是因為出現了一位能演唱它的女高音。」《紐約時報》的哈沃德·托普曼讚譽她:「讓『名牌主角』恢復了古典色彩」。

  1952年卡拉斯達到了聲樂天才的頂峰。她在倫敦皇家劇院考文特花園演唱《諾瑪》。這時新聞界開始嘲笑她體態臃腫,一位批評者寫道她的大腿像大象般粗壯。她惱怒不已,立即開始瘋狂節食,在18個月內本重減少了100磅。她丈夫透露,她減肥時用了絛蟲,這奏效了。魯道夫·賓與她簽約演出《拉特拉維亞特》,1952/1953年度在大都會劇院上演。她因為丈夫沒有簽證而取消了簽約,這惹惱了賓,從此成了長達10年的冤家,卡拉斯本來根本不必與他為敵的。這次交鋒拖延了她在美國的首次亮相,直到1954年11月1日在芝加哥出演《諾瑪》。卡拉斯轟動一時,賓也向這位變幻無常的歌星投降講和,讓她在梅特演出。

  卡拉斯首次出演《梅蒂》是1953年在拉斯加拉,她生動的表演,使這部名氣不大的歌劇取得巨大成功。理奧納德·伯恩斯坦是當時的指揮,極其賞識她的才華,他評論她的表演:「全場心醉神迷,卡拉斯,她情緒飽滿高昂」。伯恩斯坦成為她終生朋友和支持者。隨後賓為瑪麗亞簽約,1956—1957年在紐約首演《諾瑪》。卡拉斯是極富才氣的,但並不限於她的嗓音和表演風格,伯恩斯坦說:「她不是一個偉大的演員,但有動人的個性」。卡拉斯巨大的才氣和熱情洋溢的舞臺表演使她與眾不同,讓她改變了歌劇界。她的音帶錄製經理傑姆·辛頓承認了她的舞臺生命活力:「那些只聽她音帶的人……無法想像她個性中全部的戲劇性生命活力,作為歌唱家,她極富個性,音質是如此不同尋常,難怪那麼多人承受不了」(《最新傳記》,1956)。

  卡拉斯常說:「我著魔于完美」,「我不喜歡中庸之道」——要麼一切要麼沒有是她的哲學。卡拉斯一直是個工作狂,她能說:「我工作,所以成為我」。她與抑鬱的較量,往往由於神經緊張和身不由己的工作狂而精疲力竭,她不斷為疾病和疲倦找醫生看,考珀醫生告訴她:「你很健康,你沒有任何紊亂的地方,所以根本不用治療。如果你真有病,那是思想有病」。

  卡拉斯與身體不適的持續較量使她取消了許多表演,崇拜她但愛找茬的觀眾常常責難她取消表演。50年代中期,在拉斯加拉演出時,為了掩蓋製作公司時間安排的錯誤,卡拉斯詳稱有病,英國報界因而貶斥她:「另一位卡拉斯退席了」。接著她又卷人拉斯加拉醜聞,因為她在首場演出後便稱有病,而卻與意大利總統一起露面,這導致了來自意大利歌劇界的一系列法律糾紛案。卡拉斯在幾年後被證明為清白,但她的聲譽卻受到了損害。

  卡拉斯不斷受到騷擾和陷入法律糾紛,她實際上是個敏感的孩子氣的女人,在面對職業糾紛時她便是如此。正是在陷入這些事業危機之中時,她首次決定將個人生活置於藝術生涯之前。由於生病,她取消了1958年9月17日在舊金山歌劇院的演出,劇場經理科特·阿德勒大動肝火,向美國音樂藝術家協會遞上一份指責書,後者則起訴卡拉斯到法院聽庭。這些持續不斷的糾紛則增加了她這位強橫的藝術家的名聲,她像諾瑪一樣,不斷與自己神聖的誓言及渴望愛情與崇拜的激情爭鬥。卡拉斯說:

  那些晚上我們坐臥不寧,我可以不理它,但我的潛意識做不到……我
  承認,總有一天我的一部分會被這種高昂的情緒氛圍撕裂,但我不希望有
  這時候,你開始感到被譴責……你的名氣越響,你的責任也越大,你會感
  到自我防護能力越差(羅爾,1986)。

  1958年在羅馬演出《諾瑪》後,瑪麗亞被介紹認識了船業巨頭阿裡斯蒂德·奧納西斯,介紹人是美國著名的報紙專欄專家,舞會主辦人艾爾莎·馬克斯威爾。卡拉斯和丈夫應邀到了阿裡斯蒂德著名的遊船克裡斯蒂娜號,從那一刻起,她的事業讓位於她強烈的愛情渴望。這位經不起誘惑的女人很快迷戀于追逐名利和女色的奧納西斯,像梅蒂一樣,卡拉斯毫不遲疑地犧牲一切滿足自己羅曼蒂克的需求。在她跟了阿裡斯蒂德後,1960年只在兩個城市演出了7場歌劇,1961年僅5次。1965年,在被奧納西斯棄之一邊住在巴黎時,她最後一場表演的歌劇是《諾瑪》。在阿裡斯蒂德與傑奎琳·肯尼迪結婚後,卡拉斯在1970年同意為皮爾·帕索裡尼出演電影《諾瑪》。此片藝術成就巨大,但票房收入微薄。她最後表演的角色反映了自己內在受痛苦煎熬折磨的形象。帕索裡尼選擇她出演這一角色是有預見性的,她的痛苦製造者奧納西斯已生命垂危,「這是這麼個女人,從某一方面看是最現代的婦女,但在其靈魂深處又是個古典女性——奇特、神秘、神奇,內心爭鬥激烈」(帕索裡尼,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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