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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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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1922年的2月6日,《印度青年》報上便有一篇最奇特的文章出現。這篇文章是甘地的認過書。他感謝上帝,因為上帝貶責他。他說:「上帝對我的慈愛,是很濃厚的。他已經警告我三次,說印度尚未有一種誠實和不暴動的空氣,不能實行反抗,因為唯有那種空氣,才可認許我們的反抗,這種反抗,只有『文』的一字足以形容它,而『文』字的意義是溫存、誠實、謙卑、聰慧、堅決和慈愛,毫沒有犯罪或憎惡的意味。第一回的警告是在1919年,正當羅拉德案的暴動初起的時候。亞米達巴得,維蘭甫拉格和克達都走錯了路途。我反身走回來,並稱它是一回希馬拉雅似的失算。我在上帝與人的面前,責備自己,並不單是停止群眾的文的反抗,而且我自己的第二次上帝乃由於孟買的事變給我一回可怖的警告。他使我自己親眼看見我宣告,我已決定停止將在巴多利地方實行的民眾的反抗運動。這回的事,較之1919年的事必定要受更大的責罰。但是這只是使我好,並且我相信印度一定會因此而得益。 因反抗運動的停止,印度正可表現出她是擁護真理和暴動的主義的。但是最痛苦的責罰仍是免不了的上帝由於綽裡綽拉的事很明顯地說出了他的旨意當印度自稱為不暴動,並想通過暴動的方法達到自由的寶殿的時候,民眾的暴動,就說是對於劇烈的刺激而發作,也是一種不祥之兆我們想要採用不暴動的方法求自治,那麼,我們一定要先表明我們能用不暴動的方法來鎮壓國中的暴動分子。因此,不暴動的不合作運動者惟有等到能管束印度的胡利岡——暴動分子時,才能夠成功。」 甘地便於2月11日在巴多利把他的懷疑和困難的緣故,告訴了國會的常務委員會。他們並不完全同意,可是甘地說:「從來沒有一個人和他一樣地受同僚們的諒解和寬恕。」 他們同情他的疑懼,並像他所請求的,應許暫停反抗命令並同時催促一切的組織都應培養一種不暴動的空氣。他說: 「我曉得我這樣猛烈地全盤推翻這進攻的程序,在政治上的策略看起來,是不對的,是無意識的,但從宗教上的立場上看起來,卻是正當的。由於我個人的責罰和認過,印度全國必將得到利益。我所要求的唯一的效果是真理與和平。那些超過常人的權力,並非我所能得到的,而我也並不想要。我所有的能腐爛的肉體,也和那些最薄弱的兄弟們所有的一般,因此,我當然也免不了有過。我所能服務的,也必然有很多的限制,但是至於現在,上帝還要賜福於我。」 他又說:「因為承認自己的過失有如是一把掃帚掃去了表面上的塵埃,使它清潔和明淨,我因為我的認錯,而覺得更有氣力。並且我們的事業,也一定因後退而興旺。沒一個人,在他走錯了正路後,仍然固執地前進,還能達到目的地。有人說,綽裡綽拉的事不能影響巴多利這一點我的確是相信。在我的意見中,以為巴多利的人民是印度中最和平的。但是在印度的版圖上,多巴利不過是一小黑點而已。除非是其他部分都完全和它合作,否則它一定不會成功如果有一厘信石放入一罐牛奶中,那牛奶一定不能供作糧食。因此,綽裡綽拉的致命的毒質,也使巴多利的文雅化為無用的了綽裡綽拉之可代表印度,也無異于巴多利。總而言之,它是一種激怒的象徵。在文的反抗進行中,應該沒有憤怒的存在。文的反抗是一種為沉默而就難的預備。它的效果雖是溫和和不可驟然感覺的,然而的確是可驚的綽裡綽拉的悲劇是一種指示方向的手指。它指明如果不十分細心,印度便會容易誤入歧途。假如我們不願意從不暴動中生出暴動來,那麼,很明顯,我們便應該後退而重新創立一種和平的空氣,並在我們不十分相信反抗運動進行後,雖有政府的挑撥,也一定沒有暴動發生之前,我們就不該想開始進行文的反抗的步驟請讓反對我們的人因我們的責罰,即一般人所稱呼的失敗中得到榮耀吧。我們寧願人說我們是怯弱的,而不願因否認我們的誓言而干犯神靈。」 甘地還想贖回他人所流的血:「我一定要清潔自身。我應當使我自己成為一種更合適的儀器,足以測量在我心靈四周的空氣的最微小的變動。我的禱辭一定要有更深的真誠和謙遜。由我看起來,禁食是一種最可清潔我自己的方法。若為使真我更完全地表現出來,並為使個人的靈魂戰勝他的肉欲而禁食,則禁食在個人的進化中,是一個最有力的因素。」 這幾句話,銘刻著他對人民的一切的情感,也充分表現了他的神秘的力量! 甘地接連禁食五天。他不要他的同輩都跟著他這樣做,他應當責罰他自己。他說:「我所處的地位,正如一位大夫,已經收納了一個危險的病症,而想不出法子來醫治他一般。我只好剝奪我的職位。」他的禁食,一面是為他自己的懺悔和責罰,一方面也是為責罰那說出他的名字來犯罪的綽裡綽拉地方的暴動者。 甘地雖然情願自己受難,但他仍勸他們都應自動地向政府自首。因為他們已經傷害了他們所要服務的事業。 他說: 「我願意自己受種種屈辱、苦楚,永遠的流刑,或至於死,以使不合作運動不至於暴動或不至於成為暴動的先驅。」 他又說: 「在人類的心靈上的進步史中,要找出幾頁像這樣的偉大的舉動是不可多得的。這樣的舉動,在心靈上的價值是無可比擬的,可是如果當作一回政治上的運動看起來,那會使人羞愧得很了。甘地自己也承認說:「在政治上的策略看起來,是不對的,是無意識的。」他把全國的力量都集聚起來,提心喘氣地等著做成那已經規定了的動作。他舉起了他的兩手,想下動員的命令。可是在最後的一瞬,他竟放下了兩手,並命令這架已經活動的機器停止運動。 因此,當國委會於1922年2月24日在德裡開會的時候,甘地的主張被否決。巴多利常務委員會在11日所表決的議決案都不經討論也不加追認。不合作運動者因而分裂成二個營壘,甘地主張在文的反抗施行之前,人民應該有更安全的準備,他並呈出了一種建設性的計劃。但是有很多會員忍不了這麼遲緩的獨立運動,而反對停止文的反抗。他們說甘地的方法是阻止全國的熱情。還有的提議要責罰常務委員會,並主張取消它的表決案。可是在會議結束時,甘地還是勝利了。但他自己,已難受得厲害,因為他曉得大多數激進份子都不是真誠地幫助他,他曉得那投票幫助他的人有不少背後說他是「狄克推多」。他也徹底知道,他已不能反映全國的情感,並在1922年3月2日,憑藉他大無畏的至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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