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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甘地說假如他覺得自己有仇恨英人的意思,則他一定會隱退而不問事,是因為一個人雖恨他的仇敵的行為,可是他一定要愛他的敵人。「仇恨撒旦的主義,而愛惜撒旦本身。」這樣的區別,在平常的人似乎有點難於分得清楚。因而在每次國會開會的時候,領袖們儘管針對英國人的罪惡和奸險發生激烈的爭論,而不提防在水閘上已積起了怨恨和憤怒的熱潮,當甘地答覆泰戈爾的友人安得魯君說,他為什麼於1921年8月在孟買焚毀貴重的物料時,他說:「他要把對人的惡的情感移到對物上面去。」他不知道民眾的怒氣正在興起,而憑藉本能的指示他們自然而然地想,「第一是物,第二是人。」

  他並沒有預見在三個月內,在這樣的孟買地方,人將成為殺人的劊子手。甘地太神聖了,他也太純潔了。他並沒有夢想到這些獸性隱伏在人民之中,一旦得到引發,而會暴發出來。泰戈爾比較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當他們暴露歐洲的罪過,宣傳不暴動,卻同時在百姓中種下了不能不暴發的毒根,他已早料到他們所包圍的危險。但是這種危險,他們並不覺得。他們的心,是相信沒有恨意的。但是要領導人民的領袖,必定要懂得他人的心拍,而不單知道自己的心拍。要提防著群眾!自己也要當心!一個甘地的心靈上的教規不能夠抑制它。要它不至於走出軌道,是使它順服領袖的嚴肅的教規,或許只有一條路了,這條路便是使他升為上帝的現身,正像那一般暗裡盼望他作斯裡克裡斯拿,而照著斯裡克裡斯拿的樣子畫他的像一樣。但是甘地的誠實和他的謙卑阻止他這樣做。

  因此,在這咆哮著的人海之上,只存在著最純潔的人的聲音,只存在著唯一的一人在上面計劃。這聲音能持續多久呢?於是成了莊嚴和悲切的期待!

  §第三章 印度人民的精神領袖

  在1921年,不合作運動迅速發展。這年成了一個不安定與暴動的年頭。甘地也不免震動。

  敵意老早已經明顯化了,在政府用殘暴的壓制方法來鎮壓不合作運動的時候,運動便暴發起來,而成了公開的革命。在馬爾根、那西克、計裡的、貝哈爾各處,都發生了暴動。在1921年的5月上旬,阿撒母地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在茶園中有12000名工人停工,政府便召集廓爾喀的兵士去,但是沒有攻擊他們,因此,在孟加拉東部的鐵路工人和輪船工人都組織起來實行了兩個月罷工,以示反對。甘地用盡他的力量來使之平息。在5月,他曾和印度總督勒定伯爵作了一次很長的談話。他同時也用他的力量來感化阿裡的同胞,因為有人說是他們用挑動的演說詞來激起暴動的。甘地還能夠勸止他的回回教同胞在直接或間接上都不參與暴動。

  可是不合作運動的威力,還是隨著時日在增長。

  回回教中的一些激進份子尤其特別地無所顧忌。7月8日,在喀拉蚩的全印度哈利發會議重述回回教人的說:或是幫助招募。再進一層,會議又對政府表示,如果政府對安哥拉首領的態度不變,則會議將宣告印度共和國的成立,並在國會於12月開的會議上,提倡革命。在7月28日,按新憲章選出來的第一次國會委員會在孟買開會,議決抵制將來印度的威爾斯王子,並宣告在9月30日以前,開始實行抵制外國的原料,想辦法推進和調節國內的紡織,開展戒酒運動,而不管政府對於酒商保護。可是這委員會總比哈利發會議中的回回教人穩健些,它反對革命的趨勢,並反對抗逆政府,而只是主張更劇烈地為不暴動原則作宣傳。

  在8月間,摩普拉人發動革命,並延續了幾個月之久,甘地決定要和毛拉拿穆罕阿裡去加爾各答、馬拉巴爾鎮壓這次革命,但是政府卻把阿裡和他的兄弟毛拉拿賽克的阿裡及其他幾個回回人的首領囚禁起來。

  這他們在哈利發的會議上曾贊同抗逆政府。阿裡兄弟被囚禁的消息傳出後,中央哈利發委員會便在德裡開會,一致表決承認哈利發會議的表決案。印度各處,有無數的示威運動發生,表示民眾的擁護。在10月4日,甘地宣告他的運動是和回回教人的運動互相聯結的。在一篇經過50位全印度國會議員認許的宣言中,甘地宣告每一個印度的公民,都有發表他對不合作運動的意見的權利,並且說,無論任何印度人,不論文職或武職人員,都不應在這個于道德上、政治上和經濟上都有辱於印度的政府中服務。他以為和這樣的政府斷絕合作,是一種應盡的責任。在喀拉蚩地方,阿裡兄弟受到審判,他倆和其他被囚禁的首領都被判兩年的禁錮。

  這種處分,使印度加倍地憤怒。全印度國會於11月4日在德裡承認甘地的宣言。該會遂令各省人民自己負起責任來宣告反抗政府並以拒絕納稅為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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