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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弗洛伊德是在一八八六年七月完成他的翻譯工作的。沙考特的這篇講義的德文譯本比它的法語原文還提早出版了幾個月。這個講義的題目是《關於神經系統疾病,特別是關於歇斯底里病症的新講義》。為了感謝弗洛伊德的德文翻譯,沙考特贈送給他一套他的著作全集,書上還寫了如下獻詞:「獻給弗洛伊德醫生先生,沙爾彼得裡哀爾的最珍貴的紀念。沙考特。」

  弗洛伊德從沙考特那裡學習到不少東西,而其中最給予他深刻影響的是沙考特關於歇斯底里病症的治療成果。

  弗洛伊德在他的《自傳》中說:

  和沙考特在一起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對歇斯底里症的最新研究,尤其是有一部分是我親眼看到的。比方說,他證明了歇斯底里症現象的真實性及其合理性。他指出了歇斯底里症也常常發生在男人身上,並且以催眠暗示等方法引發歇斯底里性的麻痹和強直收縮,從而證明這種人為的歇斯底里症和自發性的症狀發作,沒有任何細節上的差異。沙考特的許多教範,先是引起我和其他就教者的驚奇,繼而發生懷疑,使我們想辦法去應用當時的學理以求證實他的學說,而他在處理這一類懷疑時,永遠都是那麼友善,那麼有耐心。但是,他有時也是最武斷的一個人。

  ……在我離開巴黎之前,我曾和這位了不起的人物討論到把歇斯底里性麻痹同機體性麻痹症作比較研究的計劃。我希望能建立一個學說,主張以一般的界限概念,而不是以解剖學上的事實作為劃分歇斯底里麻痹症與身體各部分的感覺障礙症的根據。他雖然贊成我這個看法,但顯然地,他實際上並無多大興趣對精神性疾病作進一步的探索。因為他的一切工作的出發點,還是病理解剖學。(見弗洛伊德《自傳》)

  在沙考特和弗洛伊德研究歇斯底里症以前,人們一般把歇斯底里症看作是一種「偽裝」或「擬態」,甚至有人把它說成是一種特殊的「想像」或「假想」。很多醫生不願意花時間去研究歇斯底里症。更可笑的是,醫學界往往把歇斯底里症看作婦女病,把它診斷為「子宮的倒錯」或陰蒂的病症引起的。因此,在治療時競毫無根據地採取切除陰蒂的野蠻手術,或讓病人嗅一種叫「纈草」的植物。這種草有特殊的味道,病人聞了以後可以引起一種特殊的反應,引起子宮的收縮。沙考特的卓越貢獻就是確定歇斯底里是神經系統的疾病,排除了上述種種荒唐的治療法。

  實際上,「歇斯裡底症」這個名稱本身就是醫學史上的恥辱的痕跡。「歇斯底里」(Hysteria)一詞的詞根「Hysteron」就是「子宮」,用這個名詞來稱神經系統的疾病,表明早期醫學的無能。弗洛伊德曾在《自傳》中談到一次由「Hysteria」這個病名引起的笑話。那是在他剛從巴黎回維也納後不久,弗洛伊德向醫學會報告自己在巴黎的學習成果。到會的許多人,包括所謂的醫學界「權威」,如醫學會主席班貝爾格醫生,竟宣稱弗洛伊德的報告是「無法令人置信」的。當弗洛伊德談到一位男病人的歇斯底里症時,在座的一位老外科醫生,按捺不住叫嚷起來說:「老天!親愛的弗洛伊德先生,你怎麼會講這些無聊的話呢?Hysteron的意思是子宮,一個大男人怎麼會Hysterical(患歇斯底里症)呢?」弗洛伊德回維也納後甚至不被准許對男歇斯底里症患者進行治療。

  在巴黎學習和研究過程中,弗洛伊德逐漸對巴黎的實驗室設備感到不滿。一八八六年二月底,弗洛伊德完成了在巴黎的研究計劃以後,終於離開巴黎回維也納。

  在返回維也納的途中,弗洛伊德到柏林拜訪了阿道夫·巴金斯基,巴金斯基是著名的小兒科專家。他拜訪巴金斯基的原因,據說與奧地利的種族歧視有關。本來,按照弗洛伊德在神經科的臨床經驗和研究成果,他完全有資格在維也納大學醫學院所屬的「精神病和神經病診療所」擔任要職;但是,他獲悉由於種族歧視,他無望在那裡就職;所以,他為自己的工作尋找別的出路。恰好在這個時候,兒科專家馬克斯·卡索維奇答應弗洛伊德,準備讓他擔任兒科疾病研究所的神經病科主任職務。正是為了適應未來的工作,他才決定在柏林停留幾個星期,以便從巴金斯基那裡學到關於小兒科疾病的更多知識。

  弗洛伊德回到維也納以後,就正式擔任兒科疾病研究所的神經病科主任。在那裡,他工作了很多年。與此同時,他在維也納正式開業行醫。

  自那以後五年內,弗洛伊德一方面沉浸在家庭生活的幸福氣氛中,另一方面勤勤懇懇地從事本行工作。

  從一八八六年到一八九一年,佛洛伊德只發表了一篇論文。這篇論文發表於一八八八年,內容是對兩個患偏盲症的兒童的觀察和治療的總結和分析。

  弗洛伊德對這一段時間的工作並不滿意。他在《自傳》中說:

  在一八八六年到一八九一年之間,我幾乎沒有做過半點科學研究工作,或發表過半篇文章。我成天都在為建立自己的醫業基礎,以及為滿足自己和日見增大的家庭的溫飽而忙碌著。

  在這段時間裡,如果有什麼成果的話,就是他進行大量的臨床治療。尤其可貴的是,他所接觸的病人大多數是神經病患者。這就使他遇到了各種類型的神經病病例,積累了豐富的實際經驗;而且,他也可以借此機會,將自己自巴黎學習後的心得應用於實際治療中。他在治療病人的過程中,進一步深信電療、浴療、推拿療法和催眠療法對於治療精神病的積極效用,這些療法往往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功。從一八八七年十二月開始,他更集中地使用催眠療法。這些初步的成功,使他對治好精神病更加充滿著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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