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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第六章 對歇斯底里病症的研究

  在一八八五年以前多年的研究和初期醫療實踐中,弗洛伊德積累了治療神經病症的豐富經驗,並取得了令人驚異的科學成果。早在一八八四年四月一日的一封信中,弗洛伊德已經寫道:「我已經逐漸地把成為一個神經病治療專家作為我一生的主要奮鬥目標。」弗洛伊德還在《自傳》中說,那時候,他已經「以診斷的正確,及死後解剖證實率高而聞名」。

  在弗洛伊德擔任神經病科醫生期間,他的興趣主要集中在神經病病理學方面。他在這段時間內,曾連續在《醫藥科學中心雜誌》、《解剖學和生理學文庫》以及在英國倫敦出版的《大腦》雜誌上發表多篇學術論文,受到了神經病理學界的廣泛重視。他的論文很快被譯成捷克文、英文、意大利文與俄文。

  弗洛伊德在神經病學方面的成果是從布呂克生理研究室的工作開始的。雖然當時他的研究專題是魚類的神經細胞,但已經為他的研究奠定了基礎。不論在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上,布呂克生理實驗室的初期實踐都是他的真正科學研究活動的良好開端。後來,梅納特教授又給了他進一步研究人類高級神經系統病理的機會。一八八五年,在《神經病學中心雜誌》發表了弗洛伊德的神經病理學論文,第二篇類似論文發表在同一期刊的一八八六年三月號上,第三篇論文發表在耳科疾病專門研究雜誌的一八八六年九月號上。

  所有這些論文都集中地研究聽覺神經的病理學問題。弗洛伊德以五至六個月的胎兒聽覺神經纖維為主要解剖材料,進行了嚴密而細緻的分析。這些論文雖然都是研究聽覺神經,但弗洛伊德的主要興趣是第五、第八、第九和第十條頭蓋神經及它們的三叉神經根,所有這些神經都同脊髓上的後根神經節相對應。

  由於弗洛伊德在神經系統組織學和臨床方面的經驗及研究成果,弗洛伊德在被任命為維也納大學醫學院講師後不久,被布呂克教授推薦享受一筆為數可觀的留學獎學金,前往巴黎,做當時最著名的神經病學專家沙考特的學生。

  留學獎學金是二百四十美元,可以足夠維持六個月的學習和生活費用。

  一八八五年八月底,弗洛伊德經歷了三年零一個月的辛勤工作以後,終於離開了維也納全科醫院,前往巴黎。這意味著:他的一般性的初期醫學實踐結束了,他邁入了一個更加專門的研究領域——神經病學。

  一八八五年秋,弗洛伊德到達巴黎。沙考特是醫學史上空前未有的神經病學專家,在當時,凡是能做他的學生的人,就等於獲得了終生的「護身符」,從此可以通行無阻地出入醫學界而受到尊敬。人們會豎起大拇指讚揚沙考特的任何一位徒弟。在沙考特的領導下,法國沙爾彼得裡哀爾醫院成了舉世矚目的神經病學聖地。弗洛伊德到巴黎後,拜見了他,做他的學生,並在沙爾彼得裡哀爾醫院實習。

  如果說在這以前弗洛伊德研究神經病系統的重點是一般的神經系統病理和組織學的話,那麼,從他向沙考特學習開始,他的研究重點就轉向神經病治療學。弗洛伊德到巴黎後,寫信給瑪莎說:「再也沒有別人如此深刻地影響著我,不管我自己是否認識到這個種子會長出豐碩的成果,反正沙考特已成為了我最尊敬的一個學者。」正是在這裡,弗洛伊德第一次看到催眠術的神奇功能。第一次看到了精神刺激對於身體的控制作用,以致人的肉體可以不自覺的、無意識地接受精神刺激的擺佈。只要出現肉體上的病症,就可以引起各種行為反應,而這些反應都是未經深思熟慮的。弗洛伊德參加了沙考特的一系列實驗和講演,從這時候起,他開始思考著無意識的存在的可能性,而這種無意識的精神活動所起的作用是同有意識的思考根本不同的。以後,我們將會看到,對這種無意識的精神現象的深入研究,成了弗洛伊德的整個精神分析學的基本出發點之一。

  弗洛伊德在自己的信中,多次高度讚揚了沙考特的學風和治學精神以及工作態度。弗洛伊德說,沙考特對病人抱著高度的熱情,深切地關懷著病人的痛苦。弗洛伊德把沙考特的這種態度同維也納的醫生的麻木不仁的膚皮潦草態度加以對比。在弗洛伊德帶回維也納的一張反映沙考特的工作態度的石版畫中,可以看到沙考特正在幫助他的學生和助手扶持一位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女病人。弗洛伊德的大女兒後來說,每當她看到這張圖片,總是激起她的上進心和責任感,鼓勵著她奮不顧身地去工作。她還說,她爸爸多次指著這張畫,教育她要學習沙考特的謙遜、熱情和嚴謹的學習精神和工作態度,以致在她的記憶中留下了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象。

  在沙爾彼得裡哀爾醫院,弗洛伊德集中地研究幼兒的大腦和脊髓的退化現象。他還對一位女病人的屍體進行了詳細的病理解剖,發現她所患的半身不遂症(病人從一八五三年起患有此病,至一八八五年才病死)是由於她在三十年前產生了血管栓塞,造成了血管硬化。他在作出上述論斷過程中,一共列出了七條站得住腳的理由,並進行了嚴密的顯微鏡觀察。他善於從多種可能的原因中推斷出最可靠、最實際、最真實的理由,然後,他又從多種實際存在的理由中選出最本質、最主要的因素。

  為了獻身於神經病學的研究,他甚至寫信給瑪莎說:「你可以相信,當科學與愛情兩者具來的時候,我就不得不為科學起見而戰勝愛情。」弗洛伊德表示,他要奮不顧身地解決大腦解剖的問題。不然的話,一切都無從談起。

  弗洛伊德還說;「做為一位老師,沙考特是極其完美的鼓舞者,他的每一次講座部是結構方面和文章方面的典範。他的文體優美而高度完善,他的講演是如此生動和深刻,以致久久地在耳邊留有回音,而他的實驗操作過程則可以栩栩如生地在你的眼前保留很多天。」

  弗洛伊德還為沙考特翻譯論文。在《自傳》中,弗洛伊德寫道:

  有一天我聽到沙考特感歎著戰後(指普法戰爭後)還不曾有人把他的講義譯成德文,還說假如有人願意把他的新講義翻成德文,他就很高興。我就寫了一封信給他,自願承擔這項工作,我至今還記得那封信裡的句子。沙考特接受了我的毛遂自薦。我遂進入了沙考特的個人生活圈子裡,而且從那時候開始,我參加了醫院裡的一切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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