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凡爾納傳 | 上頁 下頁
二四


  我們的注意力立刻被一位漂亮的女郎薩拉赫吸引住了。她是猶太富翁薩米埃爾的千金。但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內心上,她似乎跟她父親迎然相異。家盈萬貫的商人。混血兒安德烈·塞爾塔在包退的條件下向薩米埃爾買了這個姑娘,並即將跟她成親!孔武有力的印第安人馬丁帕茲毫無希望地愛著薩拉赫,因為他的社會地位不允許他娶她為妻。

  兩位情敵揮刀決鬥;塞爾塔受傷,被抬到薩米埃爾家裡,而馬丁·帕茲卻逃跑了;他被圍困在一座橋上無法脫身,只好縱身躍入將利馬分隔成兩部分的波浪滾滾的江中;大夥都以為他死了。薩拉赫極度失望,到聖安娜教堂去作祈禱。

  但馬丁·帕茲終於遊回岸邊,並悄悄地溜進1幢豪華的住宅裡。住宅的主人堂·韋加爾答應保護他。這位侯爵雖屬最高貴族階層,卻不幸在經濟上陷入絕境。在一次海難中,他的妻子、女兒已雙雙殞命,他無以自慰,對即將臨頭的破產反而毫不驚懼。他對無所作為的西班牙人和自私自利的混血兒感到厭煩,因而將自己的命運與馬丁·帕茲和印第安人的事業聯繫在一起。他認為印第安人的事業是合法的。

  在馬丁·帕茲的父親桑博的號召下,印第安人正在組織一次起義。起初,桑博被指定領導這場運動,但由於馬丁·帕茲愛上薩拉赫,桑博受到部屬的懷疑。

  這位年輕的印第安人偶然聽到塞爾塔與薩米埃爾的一次秘密交談,得知薩米埃爾在一次海上遇難中救了一位爵爺的女兒,後來便將這位少女當成自己的親生閨女撫養。要是跟她結婚,同時查明她的高貴出身,塞爾塔便可出人利馬的上流社會;因此,薩米埃爾要以10萬皮阿斯特的高價將薩拉赫賣給他。

  正在簽訂婚約的當兒,薩拉赫逃出家門,找到了馬丁·帕茲。馬丁·帕茲將她託付給唐·韋加爾後,便去領導這場反叛運動。利馬城被起義軍佔領了,唐·韋加爾被印第安人團團圍住,馬丁·帕慈飛奔前往救援.不得不將自己置於與他的支持者和他自己的父親敵對的地位!桑博想出一條主意,要他去跟塞爾塔和他的部隊交鋒;混血兒陣亡,這位印第安人奪得了他的皮夾子和裡面裝著的收據,證實薩拉赫就是唐·韋加爾的女兒。其間,桑博俘獲薩拉赫,並將她放在一隻樹皮艇上讓她從馬德伊拉瀑布沖下來。小艇順流而下,行將墜入深淵,馬丁·帕茲及時拋出「拉索」將容易毀碎的小舟套住,但他卻身中一箭。他倒在小船上,與薩拉赫一同被淹沒在瀑布的漩渦中;另一支箭射來,正中唐·韋加爾的心窩。

  小說的結局顯然是人為設置的,但這篇小說畢竟顯露出一些很有希望的素質。

  曾給相會出版社撰寫過好幾篇出色序言的夏爾.諾埃爾·馬丁認為,《馬丁·帕茲》是儒勒·凡爾納的一個轉折點;我個人認為,在他創作《墨西哥海軍的首批艦隊》的時候,這個轉折點已經形成。如果說,這篇小說顯露出這位作家的一種突出的才能,這倒是真的。它的產生的確很有意思:作者是根據一位秘魯畫家梅裡諾的水彩畫集創作出這篇小說來的。梅裡諾是阿拉戈的朋友。夏爾—諾埃爾·馬丁強調指出:

  在寫景方面,儒勒·凡爾納跟雨果一樣,是個充滿幻
  覺的人。他從心底裡看到種種場景,然後以令人吃驚的
  準確性將這些場景描劃出來。這種準確性使人想到畫家
  的觀察本領……儒勒·凡爾納取得成功的最人秘訣,在於
  他善於讓千百萬讀者領略到他自己從內心以見到過的東
  西。

  這種見解跟我本人尤其在談到《從地球到月球》和《環游月球》時所提出的見解十分一致,找只能表示完全贊同。這位作家生活在他所描寫的環境之中;他被想像帶入到這些環境中去,並縱觀這些環境的全貌,因此,他使我們產生這種親臨其境的印象,這是他的創作手法的一個顯著特點。如有這種必要,我們還可以從他的大量信件中找到證據。這些信件中,他在談到正在創作的每一部書稿時常常提到:

  我生活在我的圓炮彈中……我到了緯度80°的地區,氣溫達零下80℃,我一寫作便患感冒……我正在作海底旅行……我到了《黑印度》,再沒想到別的事情……我到了新西蘭……

  他自己並沒完全發覺自己具有這種珍貴的才能,而是固執地要在編寫並無多少光澤的滑稽歌劇或喜劇的劇本中耗費自己的精力,這不是近乎荒謬嗎?

  看來,他並沒充分認識到《馬丁·帕茲》的順利發表給他帶來的前景,這從他好像對自己與伊尼亞合作編寫第二個歌劇而感到特別高興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來。他自己認為,這個劇本必定被第三歌劇院採用;他說,「歌曲和詩歌實在活潑極了。」這個喜劇果真在1853年被採用了,題目叫做《佩戴牛至花的夥伴》」。

  皮埃爾·凡爾納倒是看出了《馬丁·帕茲》的成就,故此希望他兒子申請文學院的獎金。這個建議並沒使1852年的這位不滿現狀的青年感到高興。他相當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至於文學院獎金,那實在太感謝了;要獲得這種獎
  金,就得像加入法蘭西研究院的荒唐合唱那樣施展詭計。
  常常會有這種事情,最好的東西並不拿出來;因此,若要
  施展詭計,我倒不如作點更為有益的事。

  他父親這位蹩腳詩人在他的恭維中夾雜了某種責備:儒勒幹嘛不再寫詩了?對此,他回答說:「可我一直在寫,而且寫了許多。眼下,我的《列奧納多·達·芬奇》把我的整個兒身心全佔據了。」

  他最後把題目定為《蒙娜·麗薩》的這個喜劇似乎使他長期放不下來。這個喜劇「質樸而富於藝術性」,「具有繆塞的劇本那樣的風格。」可是,雖然該劇不乏勉力,卻一直沒有發表。我打算在下面談到這位作者在多大程度上厭惡女人時再對它作些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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