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將帥系列 > 曼施坦因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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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施坦因倒不這麼看,他認為坦克是一種既有機動性又有著強大火力的綜合體,如果對這種新武器進行改進,就一定能提高部隊的機動能力和防護能力,同時也能大量地殺傷敵人。在塹壕戰這種失去機動性的戰爭中,步兵的傷亡太大了,而人力資源的損失對德國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果不其然,德軍在懵了一陣子之後,緩過神來,也依樣畫葫蘆,加緊了坦克的研製和生產,並創建了一套完整的以高速機動和強大火力為特點的坦克戰理論,在隨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憑藉以坦克戰為基礎的閃擊戰,在戰爭初期給盟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索姆河戰役使雙方都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到了1916年11月,雙方都再也打不下去了,英國損失近42萬人,法國損失20.4萬多人,德國損失了67萬多人。發動這次戰役的協約國,僅僅得到了一條寬7英里、長30英里的狹長地帶,而這塊地帶並無多少戰略價值。法軍總參謀長霞飛元帥因此而結束了他的軍事生涯。 1917年下半年,由於德軍基層單位傷亡比較嚴重,缺乏富有經驗的籌劃作戰指揮人員,曼施坦因從集團軍總部被調往駐防柯爾蘭的德軍第四騎兵師任作戰科長,充實第一線的指揮力量。 騎兵是冷兵器時代的產物,在機動性上有著獨特的優勢,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仍然為各國的軍事家所看中。騎兵的最大單位是騎兵軍,1個騎兵軍下轄2—3個騎兵師,每個騎兵師下轄4—6個騎兵團,騎兵團的名目繁多,有槍騎兵團、驃騎兵團、胸甲騎兵團、龍騎兵團、哥薩克(俄國)騎兵團等。每個騎兵團由4—6個騎兵連組成。每個騎兵師中還編有1個騎兵炮兵營,這種營由2—3個炮兵連組成。這樣,每個騎兵師可達到3500—4200人、12門火炮、6—12挺機槍。至於騎手們,則主要以馬刀、卡賓槍、轉輪手槍為武器。 曼施坦因在騎兵部隊中任職的時期,騎兵作為陸軍的一個兵種,逐漸在走下坡路。主要原因是由於步兵中裝備了輕、重機槍,炮兵中使用了榴彈,殺傷馬匹太快,經過了幾個回合之後,戰馬只好委屈到後方馱運輜重,而頭戴精美頭盔的騎士們,不得不默默無聞地徒步作戰。騎兵的日趨沒落對曼施坦因不能不說是一個震動。 「必將有一個新兵種和新的戰術出現,進而取代盛極一時的騎兵,」曼施坦因不禁暗自問自己,「但那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迫使騎兵即將退出戰爭舞臺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坦克作為「機械化的騎兵」的出現。坦克兵雖然沒有像騎兵那樣,成為陸軍的一個獨立兵種,但英國第三集團軍在康佈雷,對由德國巴伐利亞皇子魯普雷希特率領的六個師進攻作戰中,使用了大量坦克,並且取得了重大的戰果,是人們有目共睹的;曼施坦因仔細研究了有關康佈雷戰役的坦克使用情況。 康佈雷位於法國北部,在此之前是一個並不太出名的小城鎮。周圍的土地平整而乾燥,非常適合機動裝甲部隊發揮作用。英國總參謀部的軍官,後來成了英國著名軍事家的富勒上校,首次提出了在此使用大量坦克機動作戰的建議,得到了總參謀部和英國戰場指揮官的首肯。 為了保守秘密以達成坦克襲擊的突然性,英軍在戰前把大批坦克隱藏在己方陣地後面的阿夫蘭科特大森林之內,特別規定在攻擊發起之前,坦克不准駛進德國前哨陣地的1英里之內。 在攻擊臨近的時候,英軍出動了飛機,在德軍的陣地上不停地低飛,嗡嗡的聲響蓋住了坦克發動機的隆隆聲。英軍還用最接近周圍景色的彩色斑紋,塗在坦克車身上,以達到偽裝的效果。除了使用坦克的人和為數不多的高層軍官,其他人在進攻發起的48小時之前,對坦克即將投入戰鬥一無所知。這樣,即使有人被俘,也不會暴露坦克的秘密。 1917年11月20日6時20分,天剛濛濛亮,本來一片沉寂的英軍陣地上,突然轟鳴聲大作,睡眼朦朧的德國守軍從塹壕中,伸出頭來望去,但見從英國陣地開過來一片黑壓壓的怪物,這種怪物渾身上下鋼鐵打造,噴著火舌,發出巨大的隆隆聲駛向自己的陣地。前沿的一道道鐵絲網、一道道塹壕竟也擋它不住。參加過索姆河戰役的德軍士兵們看著眼熟:這不是坦克嗎? 這次英軍共出動了381輛坦克,鋪天蓋地,好不威風!這些鋼鐵怪物重達28噸,每三輛為一組,一輛在前,兩輛在後,相距約180到250米,交替掩護衝擊,輔助步兵肅清掩體內的敵人。德國人加寬之後的塹壕也擋不住它們,因為它們隨車攜帶了用鏈條束成的長長的柴捆,臨近塹壕時,把柴捆塞入塹壕,再從上面駛過。車上還帶有鐵錨,用鋼索拴在車尾,把鐵錨扔進鐵絲網叢中,拉起便走,為隨後而來的英國步兵打開了缺口。 步兵坦克協同的戰術應用得很成功,德國士兵從未遇見過如此戰法,他們驚惶失措,陣地和支撐點相繼失守。在不足5個小時之內,英軍前進了6至8公里,佔領了德軍的前兩道防線,俘虜了約8000名德國士兵和160名軍官,英軍損失輕微。 為了慶祝康佈雷的勝利,英國倫敦所有的教堂鐘聲齊鳴,在大戰中這是僅有的一次。坦克在康佈雷的成功運用,向世人昭示了未來裝甲作戰的前景;甚至德國元帥興登堡也不得不承認:「英國在康佈雷的進攻,第一次揭示了用坦克進行大規模奇襲的可能性。它們能夠越過我們未遭破壞的塹壕和障礙物,這些不能不對我們的部隊有顯著的影響。」 年輕氣盛的曼施坦因自然不會滿足於騎兵在後方馱馱糧草、運運彈藥之類無足輕重的活計,他於1918年5月——一任騎兵師作戰科長不足一年——又調到了德軍步兵第213師任作戰科長,仍然是負責籌劃作戰有關事宜。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都沒有離開過西線的法國戰場。 埃裡希·曼施坦因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轉戰過比利時、東普魯士、波蘭南部和塞爾維亞,參加過凡爾登、索姆河和艾斯尼會戰,並曾身負重傷。他從一名軍校在校生、皇帝身邊的侍衛,晉升到預備團副官、集團軍參謀、騎兵師作戰科長和步兵師作戰科長,經歷不可謂不豐富。 不知是何原因,曼施坦因本人絕少談及在此一階段的經歷,他的朋友和同僚也鮮知此事。是彼時軍界前輩如史裡芬、毛奇、興登堡、魯登道夫之輩的光輝太過明亮,以致於被籠罩;抑或德國最終戰敗,不宜獨吟己勇?這些都不得而知。但有一條大概是不錯的,這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曼施坦因只不過有區區上尉軍銜,官微銜低,所起的作用自然是十分有限,因此說他是默默無聞也並不為過。 但這一段血與火的經歷卻在曼施坦因的人生歷程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尤其對他日後為希特勒所器重,成為獨當一面、統帥千軍萬馬的陸軍元帥,意義更為重大:對他的命運產生決定性影響的人物已經登場,使他成就功名的武器和戰略戰術已經具備了雛形,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不平等的《凡爾賽和約》為德國重整軍備、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進而為他和其他軍事將領施展才華作了鋪襯。 不知德國戰敗後,對埃裡希·曼施坦因有何影響,且聽下章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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