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鬥獸-隆美爾(81)

八一

　　6月18日至7月18日的戰局是，盟軍相繼奪取了瑟堡、卡昂和聖洛。6月18日，盟軍第21集團軍群下達新的作戰命令，規定美第1集團軍的任務是奪取瑟堡、肅清科唐坦半島上的殘餘德軍；英第2集團軍的任務是奪取卡昂，牽制德軍預備隊於卡昂地域，以掩護美第1集團軍奪取瑟堡和向南發展進攻，同時保障集團軍群的左翼側。隆美爾直到此時還堅持認為，諾曼底海岸上端的第15集團軍不能像第7集團軍那樣被打個"措手不及"。他真心期待著第二次進攻，盲目堅信情報專家的話，沒有意識到情報專家提供的材料一部分是由反希特勒的密謀分子編造的。6月6日在盟軍進攻的當天夜裡，馮·羅恩納上校提供的一份秘密總結報告稱："在英國南部集結的將近60個大編隊，迄今為止最多動用了10至12個師，包括捲入這次軍事行動的一些空降部隊。"

　　隆美爾得出結論：盟軍必定在計劃另外一次進攻，因為直到現在，"已知的屬美軍第1集團軍的25個師一個未曾露面"。當倫斯德的作戰部長波多·齊姆曼謹慎地提出："如果需要，應從更遠的地區多調些部隊來"時，立刻遭到來自隆美爾的司令部的抗議。希特勒起初也對那些假情報深信不疑，因而嚴禁B集團軍群司令部和西線總司令部未經他許可從第15集團軍編制中抽調任何部隊用於諾曼底方面。但後來他開始對盟軍第二次登陸的可能性產生了懷疑。希特勒認為，敵人已經把他們富有戰鬥經驗的部隊全部投入諾曼底了，這表明他們騰不出手來。隆美爾不同意希特勒的看法。6月19日，他又一次跑去檢查第15集團軍的防禦工事，並令該集團軍司令將駐守的主要後備部隊朝海岸進一步移動，以便及時投入抗登陸作戰。隆美爾等待著"巴頓集團軍"，被一支實際上並不存在的集團軍搞得神不守舍，結果低估了來自諾曼底的真正威脅。

　　這時對盟軍不利的氣候出現了。6月19日英吉利海峽突然刮起了持續數日的風暴，情況簡直令人感到驚恐。吹翻了盟軍停泊在諾曼底海岸的300艘船隻。同英國的海上聯繫中斷了4日。在美軍登陸地區構築的人造港"桑葚"被毀壞到了無法修復的程度。許多大軍艦和登陸艦艇沉入海底。美軍有一個師正巧在海上碰到風暴，整整4天無法下船。當部隊終於下船後，官兵們被暈船折磨得筋疲力盡了。由於彈藥不足，炮兵被迫最嚴格地節省炮彈。假如德軍最高統帥部擁有足夠數量的兵力，那麼他們就可以充分利用這一天賜良機大大改變西線的戰局。可是希特勒沒有多少預備隊可調，也沒有制訂出一個有氣魄的反擊計劃。諾曼底方向的德軍兵力只夠勉強扼守防線。美軍6月18日跨過科唐坦半島底部將該半島割裂後，在半島上作戰的德軍且戰且退，直退到半島頂部的壁壘森嚴的瑟堡要塞，以便盡可能長時間地阻止美軍進入這個性命攸關的港口。

　　隆美爾知道瑟堡的陷落只是時間問題了，於是不顧希特勒要在瑟堡方向打一場曠日持久的防禦戰的命令，秘令第77步兵師在被美軍切斷之前退出半島。這樣防守瑟堡要塞的司令馮·施利本中將手下僅剩下3個支離破碎的德軍師。希特勒得知有人把第77步兵師撤走後暴跳如雷，憤怒地命令進行調查。可隆美爾做法很狡猾，他沒有下達正式命令，只是"口頭上說過"，因而沒有給希特勒留下把柄。6月25-26日夜，瑟堡守軍投降，39萬人被俘，死傷人數不明。在瑟堡要塞守軍與美軍進行最後的決鬥之時，24日早晨9點隆美爾驅車去了第84軍司令部，因盟軍飛機頻繁襲擊，隆美爾不時停下來防空，230公里竟用了6小時，晚上11點才返回指揮所。6月25日吃早飯時，隆美爾對盧格等人說："總讓我們節省彈藥，而敵人節省鮮血才是對的，……貧窮的民族是打不起仗的。"

　　在美軍攻取瑟堡之時，蒙哥馬利親自指揮的英第2集團軍按計劃本該同時發起攻佔卡昂的進攻。可6月19日他將原計劃從左翼對卡昂發動進攻改成了在卡昂東南面的右翼，作戰行動從6月18日推遲到6月22日。後由於刮大風只好推遲到6月25日。隆美爾預料到卡昂會遭到英軍的大規模進攻，遂把最精銳的部隊部署在那裡，共集中了7個裝甲師一部。其中從匈牙利開來的第9、第10党衛軍裝甲師編成一個党衛裝甲軍，由保爾·霍瑟任軍指揮官。隆美爾的計劃，用這個裝甲軍和用步兵師替代下來的幾個裝甲師，在卡昂附近對英軍翼側和後方實施強大突擊，插入英軍登陸場，切斷阿諾曼斯附近的海岸線，把英軍部隊和他們的補給線攔腰斬斷，使英軍像被割斷了空氣導管的深海潛水員那樣窒息致死。裝甲集群司令吉爾負責準備這次突擊。為此，在塞納河與德龍河之間的德軍部隊均歸他指揮。但是，在這裡防守的大部分裝甲師都不能換班，因為那樣德軍防禦力量太弱了。結果，基本上只能依靠新開到的兩個師實施預定突擊。可是蒙哥馬利在克服了惡劣天氣造成的困難後先發制人，從而打破了隆美爾的計劃。

　　經過6月25日一天的炮擊、轟炸及坦克和步兵的進攻後，6月26日拂曉後兩小時，天氣陰沉，蒙哥馬利向卡昂西面隆美爾的守軍大舉進攻。該地區由塞普·狄特裡希的党衛軍第1裝甲軍防守。隸屬該軍的党衛軍第12裝甲師拼命抵抗，在切克斯一線擋住了英軍的鋒芒，並擊毀了英軍60輛坦克，英第8集團軍未能通過便於防禦並設置了大面積地雷場的起伏地。但德軍也損失慘重。第7集團軍指揮官多爾曼心裡明白，英軍要突破他的集團軍的防線，包抄卡昂。塞普·狄特裡希請求派出步兵和坦克增援。晚9時，戰場上降下傾盆大雨，多爾曼向隆美爾呼籲：能否動用裝甲部隊集中進攻貝葉，以助狄特裡希防守卡昂一臂之力？隆美爾直接了當地命令多爾曼："告訴党衛軍第2裝甲軍，把他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起來。"隆美爾準備適時將党衛軍第2裝甲軍投入反擊。多爾曼曾兩次拿起電話準備命令霍瑟派他的党衛軍幫助狄特裡希防守卡昂，但兩次都改變了主意。

　　6月28日，蒙哥馬利重新發起進攻，攻佔了奧東河上一座完好無損的橋樑，奧東河是位於奧恩前面的最後一道河流障礙。多爾曼大驚失色，把党衛軍第2裝甲軍全部調來防備英軍突破。霍瑟請求在戰術上稍作延緩，以便他準備一次適當的反攻，從兩翼向英軍伸出的細長手指夾擊。多爾曼認為英軍的大規模突破已迫在眉睫，於事無補了。6月29日上午10點，他絕望地走進浴室裡服毒自殺。希特勒在6月28日至29日的夜裡，就瑟堡的過早丟失責備過他。他唯恐難以躲過希特勒的懲罰，因而惴惴不安，又擔心防線被突破，於是一命嗚呼了。

　　多爾曼這次擔心倒顯得有些為時過早，實際上卡昂爭奪戰還要持續相當長一段時間。儘管德軍裝甲部隊由於缺乏燃料和遭受盟軍空軍和炮兵攻擊而不能全部出動。不過隆美爾還是命令他們拼死頑抗，從而遲滯了英軍向東面的推進。樹林地的灌木籬笆延緩了英軍右翼和整個美軍的前進。德軍迫使英軍坦克在兩旁為灌木籬笆的狹路上前進，而這些灌木籬笆對德軍大炮提供了極好的掩護。大雨妨礙了英空中偵察，並使英空中攻擊實際上停止了。盟軍方面開始擔心，對卡昂的進攻會變成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在佛蘭德打過的那種消耗戰。隆美爾令党衛軍第2裝甲軍由維萊博卡日地域向奧東河兩側實施強大反擊。補充和裝備大量重型坦克和自行火炮的德軍各裝甲師迫使英國人向北退卻，奪回了奧恩河以東的高地。盟軍重型艦炮火力和空中優勢，遏止了德軍反擊的鋒芒，這次"流產"的反擊還是使蒙哥馬利未能達到攻佔卡昂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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