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鬥獸-隆美爾(66)

六六

　　第十六章　秘密使命

　　在隆美爾回到新維也納城妻兒身邊的9個星期裡，歐洲的戰局在急劇變化中。隆美爾邊養病，邊讓副官之一施密特中尉繼續寫隆美爾的戰爭日記，而他本人則一直在撰寫自己的戰史稿。露西擔任打字工作，14歲的曼弗雷德用鉛筆在作戰地圖上繪出輪廓線。

　　每當隆美爾動筆之時，非洲戰場上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面便湧進腦海。他時常惦念著在突尼斯的德軍的命運，隨著健康的恢復，他急不可耐地等待著新的指揮任務。希特勒早已把突尼斯從心目中抹去，並籌劃著突尼斯丟失後德國在南歐的戰略計劃。

　　1943年5月8日，隆美爾接到來自柏林的命令：「明日你要向元首彙報，等待進一步的命令。」9日午後，隆美爾飛向坦貝爾霍夫機場，半小時後見到了希特勒。凱特爾向隆美爾暗示，局勢對墨索里尼不利，在意大利可能有事幹。自5月9日起，隆美爾頻繁晉見希特勒。所有的作戰會議都集中在這一問題上：意大利遭到入侵時納粹將採取什麼步驟？隨後隆美爾跟隨希特勒回到他在東普魯士的「狼穴」。希特勒在大本營的作戰會議上比較看重隆美爾的實戰經驗。突尼斯於5月12日陷落後，意大利面臨著嚴重的危機。

　　希特勒在5月15日作戰會議結束時發表了兩小時的秘密講話，分析了盟軍可能採取的行動。他警告說：「在意大利，我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領袖本人。越來越令人擔心的是他可能被趕下臺，或者被迫採取中立態度。皇室和軍官團所有的領導成員，教士，猶太人以及廣大的市民階層不是對我們懷有敵意，就是和我們背道而馳……」他繼續說，如果盟軍一旦開始入侵，他就把東線的8個裝甲師和4個步兵師迅速調往意大利；不管意大利政府高興與否，一定要把這些部隊開進意大利。隆美爾將是這支部隊理所當然的指揮官。

　　5月17日，希特勒正式令隆美爾為完成這項任務組建一個新的集團軍群司令部的參謀班子。閒適了9個多星期的隆美爾激動地說：「接受這項任務，我一百個高興。」擬議中的行動代號為「阿拉裡奇」。這等於是準備武裝入侵意大利。隆美爾從骨子裡看不起意大利人，一直認為是意大利的那幫豬玀向英國人出賣了情報，才使他接連敗北，能有機會算總帳，他不免高興萬分。

　　5月21日，希特勒回到了他在巴伐利亞山間的柏格霍夫別墅。隆美爾陪同他在豪華的伯希特斯加登旅館留宿。5月22日，希特勒簽署了這項新任務的秘密指令。只要一接到希特勒的命令，隆美爾便親自指揮至少16個師以上的兵力打進意大利。阿爾弗雷德·高斯再次擔任他的參謀長。兩人初步研究後認為，必須首先堅守意大利和德國之間的各山口。意大利人很久以來便在北部邊境構築地堡、在公路橋樑和鐵路關卡安裝了爆破裝置。這些防禦設施都是針對德國的。如果意大利人把守這些山口，在意大利西西裡島與意軍並肩作戰的德軍便難以沿意大利本土退入德國。整個6月間，隆美爾都在籌劃必要的對策，就聯絡信號、山地戰和傘兵作戰等問題和德國陸軍專家們進行商討。

　　1943年7月1日，希特勒飛回東普魯士，因為他集中2000輛坦克進攻蘇軍庫爾斯克突出部的「颱風」作戰即將開始。隆美爾這一天也飛到「狼穴」，當天晚上聆聽了希特勒對他的一群陸軍元帥和將軍們的演說。但這次進攻很快就陷入停頓。

　　7月10日，英美盟軍開始在意大利的西西裡島登陸。蒙哥馬利的第8集團軍和巴頓的第7集團軍，在東南海岸上實行登陸。希特勒原以為盟軍會先進攻撒丁島，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於當天中午匆忙召開軍事會議研究對策。隆美爾則竭力催促希特勒下令立即干預意大利本土。可希特勒仍在猶豫中。

　　7月15日，國防軍指揮參謀部參謀長約德爾向希特勒呈遞了一份由他本人親自撰寫的形勢判斷報告，報告中不僅要求堅守意大利南部，而且要求排除意大利軍事指揮機構，取締意大利最高統帥部和逮捕所有對德敵視的顯要人物。德軍必須掌握地中海地區的全部指揮權，並建議隆美爾擔任這一地區的最高指揮官。

　　同一天，在約德爾催促下希特勒任命隆美爾為新建的B集團軍群司令，負責在意大利中部組織抵抗。隆美爾把這解釋為時刻一到，他將是意大利的最高指揮官。可隆美爾高興得太早了。希特勒不願採取約德爾建議的這種激烈的措施。他把所信得過的軍政要員們召來商討意大利局勢。海軍總司令鄧尼茨元帥和隆美爾在這次討論中聲稱，他們與約德爾的觀點完全一致。隆美爾甚至強調說，沒有一個意大利將軍會保證無條件追隨德國。希特勒認為，如果單是德國留在地中海地區，也難以保住意大利北部，更不要說是其南部了。因此，將意大利盡可能留在「軸心」聯盟中，仍是上策。實際上，自突尼斯失敗前後到9月初意大利公開退出「軸心」聯盟止，希特勒處理意大利問題的基本原則一直是：盡可能避免發生無益於德意將來共同防禦的事，以防意大利人得到一個背棄聯盟的藉口；如果意大利人退出戰爭，那就千方百計保障德國自身的安全。

　　7月18日，隆美爾晉見希特勒，在坐的有負責指揮「颱風」作戰的克魯格陸軍元帥。克魯格聲稱，蘇軍7月12日發起的反攻雖被遏止，但東線再也無法抽出兵力支援意大利方向的作戰了。這一天隆美爾寫道，「我聽說有人向元首進讒，不要讓我擔任駐意大利的德軍總司令。他們說我是反意大利分子。我敢肯定，這是德國空軍在背後搗的鬼。這樣一來，我在意大利擔任指揮一事又遙遙無期了。」其實不僅是空軍進了讒言，希特勒在這幾天裡又與他的盟友墨索里尼在費爾特雷舉行了會晤。希特勒深信這次會晤再次使他的盟友「完全恢復了正常」。隨後幾天，羅馬多次向希特勒保證，為了保住西西裡島，意大利「將使用一切手段」，「戰鬥到最後一個人」。連約德爾都又重新萌發了對盟友的忠誠和堅定的信心。結果隆美爾接到新的命令，謂新近在奧地利的一座城堡正式設立司令部，歸他指揮的B集團軍群將調防希臘北部的薩洛尼卡，執行阻止盟軍即將在希臘或克裡特島登陸的計劃。隆美爾明白了，「我暫時成了希臘的最高指揮官，」他寫道，「同時還管轄那一地區的全部島嶼，以便今後能再殺回意大利。」

　　23日那天，他和希特勒經過長時間的、深入的密談後，便離開了大本營。

　　7月25日隆美爾的座機降落在薩洛尼卡。他和參謀長高斯下榻在寬敞的地中海賓館。可在他的飛機著陸僅僅12小時後，瓦利蒙特便從「狼穴」打來了電話，他高聲對隆美爾說，「墨索里尼已被人抓起來了!你必須立即趕回元首大本營。誰也不清楚意大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