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鬥獸-隆美爾(10)

一〇

　　至1940年5月德軍在西線已集結了136個師。編成3個集團軍群。B集團軍群的任務是侵入荷蘭和比利時吸引並阻止英法軍隊進攻。A集團軍群擔負著決定性的任務。該集團軍群司令為倫斯德。在右翼進攻的克魯格的第4集團軍首先突破比利時的邊境防禦，爾後從列日方向掩護南面進攻的部隊儘快進至馬斯河。霍特的裝甲軍轄第2、第7裝甲師配置在第4集團軍之後，它突破比利時邊境防禦後立即在第4集團軍進攻地帶渡過馬斯河。C集團軍群配置在馬其諾防線正面和萊茵河畔，通過積極的偵察行動和模擬進攻準備盡可能長時間的吸引牽制敵人。這樣隆美爾就成了倫斯德和克魯格手下的一名師長。倫斯德是一員老將，時年65歲，是退休後重新起用的，以後在1944年抗擊盟軍諾曼底登陸時，他們再次相逢了，不過那時任B集團軍群司令的隆美爾已可以與任西線德軍總司令的倫斯德平起平坐了。

　　即將入侵西歐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在第7裝甲師駐防萊茵河地區期間，一切通向比利時邊境的道路，隆美爾都按擬定的前進路線用「DG7」的字樣做了標記，標明這是第7裝甲師的前進道路（快速道路7）。這樣做違反了總參謀部的規定，可隆美爾不管那一套，他打算在他的競爭者之前把「DG7」直接推進到法國的西海岸。

　　5月5日，一個陰雨綿綿的星期天，隆美爾給露西和曼弗雷德寫了封「絕筆書」，準備萬一在即將來臨的戰鬥中陣亡後能寄到他們手中。希特勒對於開始進攻的時刻，曾幾度作最後一分鐘的推遲，他在5月1日確定在5月5日發動進攻，5月3日又把它推遲到5月6日。5月4日他確定5月7日為X日，次日又把它推遲到星期三，即5月8日。

　　5月9日，希特勒終於決定，不管天氣情況如何，都要於5月10日開始進攻。5月9日下午1點45分正與盧森堡上校一起觀察坦克及火炮射擊演習的隆美爾，收到了密碼電報「多特蒙特」，這意味著進攻將在次日清晨5點55分開始。隆美爾發狂似地驅車返回戈德斯貝格駐地。夜幕降臨時，他乘指揮車迅速趕到快速道路前。道路已被別的部隊堵塞，前進速度受到影響。隆美爾非常惱火。直到晚23點40分，他的最後一批步兵才抵達指定位置。

　　位於比利時境內的阿登山脈，峰巒峻峭、森林密佈。其南面是堅固的馬其諾防線，一直延伸到萊茵河，直達瑞士；北面緊接寬闊的馬斯河。法國人認為這道天然屏障是龐大的現代機械化部隊無法通過的。所以，在法軍的作戰計劃中，這裡只留下戰鬥力較弱的部隊防守。但他們萬萬沒有料到，正是「天險難渡」的阿登山口卻成了德軍入侵法國的主要突破口。

　　1940年5月10日這一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天剛破曉，敵方的官兵還在酣睡中時，成群的德軍施圖卡轟炸機便呼嘯而過，對法國、比利時、荷蘭和盧森堡的機場、鐵路樞紐、重兵集結地區和城市進行瘋狂的轟炸。同時在從北海到馬其諾防線之間的300多公里戰線上，德軍地面部隊突破三個中立小國荷、比、盧的邊境，粗暴地違反了德國人曾經莊嚴地一再作出的保證。與德軍對峙的法、英、荷、比等國的軍隊共有135個師，有著綿亙的防禦工事，坦克的數量也足以與德軍匹敵，可是他們並沒有像德軍一樣把坦克集中起來，更沒有料到德軍竟會集中裝甲部隊從阿登森林突破，從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德軍裝甲部隊迅速突破阿登地區，5月14日搶渡馬斯河。5月15日深入法國境內後兵分兩路：一路朝巴黎方向逼進，一路沿寬闊平坦的公路向英吉利海峽推進。5月24日，向海峽推進的德軍掉頭北上直撲海峽重要港口布倫和加萊，將在佛蘭德作戰的36萬英法聯軍圍困在敦刻爾克至比利時邊境的濱海地區，迫使英法軍隊倉惶從敦刻爾克乘船撤往英國。

　　6月5日，德軍沿索姆河和埃納河一線向法國首都巴黎發動進攻，開始了「法蘭西戰役」的第二階段。6月14日巴黎陷落。6月22日法國被迫投降。在這場當時規模最大的現代化戰爭中，隆美爾擺脫技術上的束縛，像他1917年在蒙特山進攻戰中一樣，率領第7裝甲師從德比邊境出發，橫穿法國，直抵瑟堡，其進攻速度之快、挺進距離之遠，使該師贏得了「魔鬼之師」的綽號。隆美爾在作戰中不是蹲在遠離前線的師部，也不坐在用厚鋼板製成的指揮車裡，不靠往地圖上插大頭針的方法作決策和指揮戰鬥，也不用其他遙控的辦法，而總是沖在最前面。他經常身處險境，但又魔術般地死裡逃生。在戰場上，他經常從一輛坦克跳進另一輛坦克進行瞄準，簡直還像個步兵連長，而不像指揮12500名士兵和數百輛坦克的師指揮官。

　　隆美爾在他的戰時日記裡對這一切進行了繪聲繪色的描述，以後在1950年出版了這些日記。在進攻開始時，第7裝甲師的前面有比利時軍隊在過去幾個月中建立的各種障礙：封鎖了所有的道路和森林小徑，公路被炸滿了深坑，可疏於戒備的比軍並沒有派部隊掩護這些障礙。隆美爾率領部隊很快沖了過去。兩天以後，5月12日夜間，第7裝甲師尾隨撤退的法軍第1和第4騎兵師抵達馬斯河。在這裡，隆美爾遇到法軍的拼死抵抗，這是他在「法蘭西戰役」中最緊張的時刻之一。本來隆美爾想乘勝追擊，一下子就在河西岸佔領登陸場。但是法軍過河後將橋樑炸毀。隆美爾被迫進行渡河準備。5月13日淩晨4點30分，第3步兵團用橡皮艇強行渡河，遭到法軍炮火的攔阻射擊和隱藏在西岸岩石後的法軍輕武器的火力殺傷。橡皮艇接二連三地被擊毀，渡河行動被迫終止。

　　隆美爾先是趕到第3步兵團，命令把谷地中的一些房屋點燃，以煙幕阻礙對岸法軍的射擊，同時命令已渡到西岸的第7摩步營一部立即肅清岩石後的法軍。隨後便乘坐一輛4型坦克，沿馬斯河谷的公路，向南駛抵第7步兵團的陣地。該團雖有一個連渡到西岸，但由於法軍火力過猛，把渡河工具打成了碎片，其餘部隊被迫終止行動。隆美爾心裡明白，除了先以強大的炮火和坦克火力摧毀法軍陣地以外，是無法渡過河去的。

　　當他沿著馬斯河驅車到達一個叫萊佛的村子時，看到的情況更加糟糕。在萊佛村的河堤上面，德軍軍官因傷亡慘重而決心動搖，向他報告說：沒有人敢走出掩蔽物，否則一被法軍發現就性命難保了。為了恢復士氣，隆美爾調集所有的坦克和大炮向對岸法軍潛伏區瘋狂轟擊，直打得對岸岩石崩裂、屋塌樹折，法軍的火力被壓制下去了。隆美爾下令趁機恢復渡河行動，並親自指揮第7步兵團第2營。他和一位中尉同船，率先渡到對岸，立即與清晨渡過的那個連會合在一起，打退了法軍一次又一次反撲，終於保證後續部隊全部渡過河去。

　　隆美爾能突破馬斯河也算他碰上了好運氣。因為對岸的法軍第18步兵師是匆忙趕到的疲憊之師，法軍第1騎兵師則在此前遭重創元氣大傷。這樣就為隆美爾的搶渡減少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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