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不拔-戴高樂(68)

六八

　　德軍西線總司令倫斯德元帥由於「辜負元首的重托」而被免職了。7月2日，希特勒的人事副官鮑格曼上校來到倫斯德指揮部，交給這位陸軍元帥一封「元首」的來信。信中說考慮到元帥健康欠佳，決定免除他的指揮職務，同時授予他一枚橡樹葉飾片，加在他的鐵十字勳章之上。軍團司令蓋爾？馮？施韋彭堡，由於持有「失敗主義觀點」也被解職。隆美爾聽說倫斯德遭到罷免的消息之後，對斯派達爾說：「下一個該輪到我了。」

　　7月3日，馮·克魯格陸軍元帥前來接替倫斯德。他和隆美爾在拉羅什蓋揚城堡首次會見。幾周以來，克魯格始終未離開「元首」，再一次確信希特勒是一位偉人，因而接任了西線總司令的職務，他堅信自己有能力將盟軍「入侵」部隊驅逐出去，絲毫也不會同情隆美爾關於「單獨結束西線戰爭」的設想，更不會去和隆美爾商談這件事，克魯格由斯派達爾帶進隆美爾的書房時，手持元帥節杖，胸前掛滿了綬帶和勳章，和隆美爾作風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話不投機半句多。克魯格對諾曼底的戰局有著根本不同的認識，他嚴厲地批評了隆美爾。他指出，解除倫斯德的職務，只不過是希特勒對西線最高統帥部不滿的一個徵兆而已。據斯派達爾說，克魯格宣佈，「隆美爾自己也沒有得到元首的絕對信任」；克魯格還說，隆美爾「什有全心全意地執行元首的命令」，而且威脅道：」隆美爾元帥.從現在起，你要無條件地服從命令。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聽到這話，隆美爾氣得滿臉通紅，兩人的談話也越來越激烈。隆美爾不得不命令當時在場的斯派達爾和作戰指揮官坦貝爾霍夫離開。這兩個人離開時，聽到隆美爾要求克魯格「看看整個形勢，再作出自己的結論」，並希望他「立即撤回對他的不實之詞」。同時，隆美爾還建議克魯格，「在會見所有的指揮官之前，在視察部隊和前線之前，不要匆忙作出結論」。

　　7月15日，隆美爾又給「元首」寫了一份報告，報告像是最後通牒。他直截了當地指出，希特勒的政策已經失敗，「諾曼底前線形勢一天不如一天，已經到了某種危機關頭」。他說敵軍集中了大批的火飽和坦克，而他自己卻面臨著巨大的兵員和物質損失。隆美爾部隊的傷亡人數達97000人，其中軍官有236Q人；補給前線的兵員才6000人，另外雖然還答應給4000人，卻並沒有到達前線。隆美爾寫道，面對敵人如此強大的實力，「即便最勇敢的部隊也會被一口一口地吃掉」，隆美爾還提請「元首」注意，加來半島戰線的幾個師正在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他警告說：「在這種情況下，敵軍在不久的將來便會突破我們這條單薄的防線……向法國內地縱深推進。」他在報告的最後寫道：「各處的部隊都在奮勇作戰，但由於力量懸殊，寡不敵眾，這場戰鬥行將結束，作為集團軍的總司令，我認為有義務直率地闡明這一點。」

　　這個報告發出兩天后，7月17日，隆美爾身受重傷。他所乘的汽車被盟軍低飛的戰鬥機擊中。據認為在他生命垂危的情況下，他被送入醫院。他神奇地恢復了健康，可是，後來希特勒一道命令，到時候還是難免一死。

　　就在隆美爾身負重傷的第二天，7月18日，蒙哥馬利向敵人發動了總攻勢，總攻前，丘吉爾致電說：「願上帝保佑你。」蒙哥馬利複電道：「感謝你的來電。明日將進行的大規模攻擊，總的情況都很有利，因為敵軍主力正按照我們的打算，已經移到奧恩河之西，去抵抗我在厄夫雷謝地區的攻擊，而這些攻擊從今天到今晚一直要繼續下去。」這次蒙哥馬利用了三個軍的兵力發動進攻，目標在於擴大他們的各個橋頭堡，井使隊伍越過奧恩河。在作戰行動開始之前，先由空軍作了一番大規模的轟炸。這次攻勢完全按預定計劃勝利完成。

　　攻勢過後兩天，丘吉爾又到前方進行視察。這次他的飛機直接在瑟堡半島著陸。他視察了「桑葚」人造港和陸戰隊的前沿陣地，晚上他在一艘軍艦上參加了官兵們舉行的歌詠晚會。他在熱烈的掌聲中，向官兵們背誦了湯姆森壯麗的詩篇：

　　許多國家不如你幸福富強，
　　他們仍在暴君專制下遭殃；
　　你以偉大和自由而繁榮昌盛，
　　他們卻只有恐懼與羡慕。
　　繆斯諸神與自由同在。
　　將常常降臨你們幸福的海疆：
　　幸運之島啊，明媚無雙，
　　英雄的心在守衛著這美麗之鄉。

　　就在這時，德軍撤銷了原來把第十五集團軍留駐在塞納河後面的命令，同時派遣了幾師生力軍，去增援處於困境的第七集團軍，他們利用鐵路、公路、或用擺渡代替被毀橋樑而渡過塞納河的轉移行動，因受到盟軍空襲而耽擱了。部隊受到重創。這支受阻時間較長的援軍，開到戰場為時太晚，以致無法挽回局勢。

　　7月20日，正當盟軍發動更強大的攻勢時，又發生了一次謀殺希特勒未遂事件。施道芬堡上校在一次參謀會上，把一個藏有一枚定時炸彈的皮包放在希特勒的桌子下面。由於桌面很厚，桌下又有橫檔，炸彈的威力被減弱了，希特勒僥倖保住了性命。在場的有幾個軍官被炸身亡。當時這位「元首」雖然受到極大的震驚並受了傷，卻站了起來，叫嚷說：「誰說我沒有上帝格外的保佑！」這一密謀事件激發了他整個窮凶極惡的本性，他對與該案有關的1000個嫌疑犯所施的報復，就是一樁令人毛骨悚然的暴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盟軍的進攻愈來愈猛。在新成立的美國第三軍團，美國人找到了一位坦克將軍，這就是司令巴頓將軍。他與非洲的隆美爾一樣驍勇善戰，7月30日他攻克了阿夫朗舍之後，即開始向在諾曼底一線的德軍實行大包抄，向東南推進到盧瓦爾河畔的奧爾良，然後轉師向東推進到巴黎南面的塞納河。8月23日，盟軍抵達巴黎東南方和西北方的塞納河。兩天以後，雅克？勒克萊爾將軍所統率的法國第二裝甲師就直逼巴黎大門。法國首都的解放指日可待了。

　　在諾曼底戰役中，德軍遭受了一場沉重的打擊。損失兵員近50萬人，其中25萬人被俘。面對著這場慘敗，希特勒惱羞成怒。在8月的一次會議上，他咆哮道：「我們在必要時將在萊茵河上作戰，這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戰鬥下去，正如啡特烈大王所說，要一直打到那些該死的敵人精疲力竭不能再戰為止。我們要作戰到底，一直打到贏得在今後50年到100年內能夠保障德國民族生命安全的一個和平局面為止。這個和平局面，

　　首先不能像1918年那樣再一次地玷污我們的榮譽……我活著就是為了領導這一戰鬥，因為我知道，如果在這一戰鬥的背後沒有鐵的意志，這場戰鬥是不能勝利的。」然而，希特勒所叫嚷的「鐵的意志」在德軍中愈來愈少見了。德國法西斯「四面楚歌」，面臨絕境，他們的末日就要到了。

　　且說戴高樂將軍，他自從由阿爾及爾來到倫敦之後，就和盟國領導人會商，井積極籌劃和指揮法國內地軍和正規軍協同盟軍作戰，當得知戰鬥法國的艦隊、機群、傘兵、突擊隊、嚮導和盟軍一同勝利地抵達彼岸時，他十分激動，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一天啊！6月14日，戴高樂將軍就乘「戰鬥」號驅逐艦重新踏上祖國的故土。他一靠岸就受到法國人民和武裝人員的熱烈歡迎。當戴高樂進入貝葉城時，他從這條街步行到另一條街。居民們看到戴高樂將軍，開始都很驚訝，隨後是熱烈歡呼，或淚流如注，他們走出家門，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跟著他走。孩子們把他包圍起來，婦女和老人向他訴說四年來的痛苦生活和法西斯匪幫在這裡犯下的暴行。當地縣長對群眾說，「榮譽和祖國！我們的戴高樂將軍回來了！」在熱烈的掌聲中，戴高樂對他的人民說，「敵人畢竟是敵人，我們的任務就是擊敗他們。法國一定會勝利的。說老實話，這不就是民族革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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