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堅韌不拔-戴高樂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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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重要的是,它大大增加了納粹德國的軍事威望,好像它是不可戰勝的。繼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蘭之後,現在又加上了丹麥和挪威,都被希特勒的武力征服了。當時在西方上層人士中,流行著一種嚴重的失敗主義情緒,他們苟且偷安,無所作為。他們哀歎:「未來的潮流看來是屬希特勒和納粹主義了。」 由於英法出兵挪威慘遭失敗,達拉第政府於1940年3月21日倒臺。不久,倫敦的張伯倫政府也壽終正寢。隨之而來的時態令人痛心地證明,法國的政黨制度應付不了當前的民族危機。達拉第雖已下臺,卻未離閣。勒布倫總統召見雷諾,請他組閣。但是,如果在議會中得不到激進社會黨的支持,雷諾就寸步難行。而激進社會黨把達拉第留在戰時內閣作為合作的條件。雷諾無奈,只好再一次任命達拉第為國防和陸軍部長。剛聽到雷諾上臺的消息時,戴高樂上校滿心喜歡。這位唯一熱忱支持過他的機械化戰爭主張的政治家終於掌握了最高權力。雷諾旋即邀請他去巴黎,更使他喜出望外。戴高樂一到巴黎,便受託為總理起草了向議會發表的第一個聲明。那是3月23日。雷諾一字不改地宣讀了那篇聲明。 然而,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情的失望。戴高樂應邀出席了沉悶多疑的議會,這是一次槽透了的會議。政客們勾心鬥角,他們真正關心的不是國家的前途,而是自己黨派的私利,雷諾本想請戴高樂在新成立的軍事會議任副國務秘書,結果卻遭到激進社會黨的強烈反對。達拉第並以要辭去內閣職務相挾。雷諾不願冒新政府垮臺的危險,惋惜地撤回了對戴高樂的邀請。由於令人痛心的黨派政治的需要,雷諾不得不任用一些與他政見迥然不同的人。他的副總理卡來耶?肖當是激進社會黨的領導人之一,本人當過總理,是個綏靖主義者。他的陸軍部長達拉第所主張的正是他一向抨擊的防禦性的軍事政策。他的副國務秘書也是一貫反對他的人。雷諾雖屬主戰派,卻受到悲觀主義和失敗主義的包圍,到處受到制約,很難開拓抗戰的新局面。 當時,貝當元帥在馬德裡擔任大使,從那裡不斷傳來謠言,說德國人準備與法國人達成「協議」,讓敕戈爾執政,並由貝當出面支持,以保證德國最高統帥部接受停戰。幾千份折疊式傳單,印上三張貝當的像,到處散發。第一張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英雄;第二張是駐西班牙大使;第三張形象模糊不清,下面寫著:「明天?」故意渙散鬥志,蠱惑人心。 戴高樂從巴黎返回駐地途中,奉召來到設在萬森城堡的甘默林將軍的總部。這位身材矮小的最高司令官,心不在焉他說,裝甲師的數目將要翻一番,從兩個師增加到四個師。戴高樂雖然還是上校,將受命指揮第四裝甲師,該師將子5月15日成立。戴高樂表示對這一任命感到榮幸,但禁不住表達了他對當前時局的憂慮。甘默林答覆說:「我理解你的滿意心情,至於你的憂慮嘛,我認為沒有什麼根據。」 在形勢日益嚴峻,大敵即將壓境之前,法蘭西的軍政首腦如此昏庸無謀,戴高樂深感痛心。5月3日,他給雷諾總理兼軍事會議主席寫了下面這封信: 主席先生: 波蘭之戰及其以後的挪威之戰均已證明,今日唯有根據現有的機械化部隊的能力和規模方能訂出作戰計劃,假定戰火明天蔓延到瑞典領土,後天擴大到巴爾幹,接著燒向烏克蘭、比利時,最後又在西線燒起,不論是燒到齊格菲防線還是燒到馬奇諾防線,這一顯而易見的道理都將得到證明。 然而,法國的軍事體制,從規劃組織到裝備指揮,都與現代戰爭中的這條規律背道而馳。徹底改革這一體制是當務之急,決非其他任務可比。「法國的軍事問題」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仍然是我們在這場戰爭中的首要問題。但是,如果繼續遲疑不決,趕超不前,拖得愈久,改革就愈加困難,從而勝利也就愈加渺茫。 我們必須反復強調,軍隊由於其國有的特點是服從,因此不會自行改革。改革乃國家之事,且屬頭等大事,唯有政治家足以擔此責任。法國在這場戰爭中如果有偉人的話,他將是卡爾諾式的人物,舍此則無偉人可言。 閣下……身居要職,品格高尚,且在過去六年中別具慧眼,深明改革之義,因此唯有你能夠而且有責任成就此項事業。我還要冒昧指出,倘若你以此事為內閣要務,必能使政府內外氣象一新,並能使這套尚未用過的王牌在你手中發揮威力。從此時此刻起,每過一天,每經一事,時時事事都將有助於證明我們的理論。不過,應予指出的是,它也將有助於正在把這個理論付諸實踐的敵人。 自不待言,我最大的奢望莫過於有幸在這一偉大的事業中,在你認為適宜的時候,為你效勞。 順致敬意 夏爾·戴高樂 就在夏爾·戴高樂把這封信發出一個星期後,1940年5月10日,德軍突然侵入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一場大的災難將要在法蘭西降臨了。 屢次建議遭否定,痛心疾首難表忠; 政客權貴謀私利,救國救民是英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十章 大難臨頭 晦暗不明假戰爭,坐以待斃不進攻; 有利時機全喪盡,大難臨頭動哭聲。 夏爾·戴高樂預料發生的可怕事情終於發生了。希特勒在征服丹麥和挪威之後,就開始向西線發動進攻。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兩個中立小國荷蘭、比利時首當其衝。 1940年5月10日,天剛破曉不久,駐柏林的比利時大使和荷蘭公使被召到外交部,他們得到裡賓特洛甫的通知,德國軍隊即將開入他們的國家,以「保衛」他們的中立,抵禦英法即將開始的「進攻」。這正是一個月以前對丹麥和挪威所提出的同樣的站不住腳的藉口。德國發出的一份正式最後通牒,要求兩國政府不要進行任何抵抗。若有抵抗,一定會遭到粉碎,而流血的責任「完全要由比利時王國和荷蘭王國政府負責」。在布魯塞爾和海牙,德國使節分別將同樣內容的電報送交駐在國外交部。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海牙送交最後通碟的是德國公使尤利烏斯·馮·齊希一布爾克斯羅達伯爵,此人就是曾在1914年公開地把霍亨佐倫帝國剛剛破壞了的德國對比利時中立的保證,叫做「一張廢紙」的德皇首相貝特曼一霍爾維格的女婿。 在布魯塞爾的外交部,當德國的轟炸機在頭上呼嘯,炸彈在附近機場爆炸,把窗口震得咯咯作響的時候,德國大使貝勞一許汪特踏進外交大臣的辦公室,正從自己的衣袋裡取出一張紙來。保羅一亨利·斯巴克阻止了他。 「請你原諒,大使先生,讓我先講,」斯巴克憤怒他說,「德國軍隊剛剛進攻了我們的國家。德國對信守中立的比利時進行罪惡的侵略,這在25年之中,已經是第二次了。目前發生的事情,較之1914年的侵略,也許更加可惡。既沒有向比利時政府提出最後通牒,也沒有提出照會或任何抗議。比利時是通過進攻本身,才知道德國已經違反了它自己承擔義務的……歷史將追究德國的責任,比利時已下定決心要保衛自己。」接著,這個為難的德國外交官開始宣讀德國正式的最後通牒,但是,斯巴克打斷了他的話。「把文件交給我,」他說,「我願意免掉你這個痛苦的任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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