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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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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豪威爾安撫蒙哥馬利的做法,使佈雷德利和巴頓大為不滿。佈雷德利氣得發瘋,他大聲嚷道:「這算什麼最高統帥!」巴頓認為南方的進軍比在北方水網地區,有著更好的坦克作戰的地形。他非常厭惡地指出,蒙哥馬利「有辦法鼓動如簧之舌使艾克接受他自己的思想方法」。他向佈雷德利建議,他們以辭職來威脅。「我認為這樣攤牌後,我們會取勝,因為艾克不敢將我們解職。」但是,佈雷德利不願做得這麼絕,他勸巴頓要顧全大局,不要影響兩國關係。 不久,巴頓斷油。為了保證蒙哥馬利的突擊計劃,汽油正調往霍奇斯的第一軍。巴頓的第三集團軍被迫在巴黎東南部原地待命,只能進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偵察任務。「英國佬又得逞了。」巴頓在日記中寫道。人們所熟悉的「偏執狂」,從他身上一下子冒了出來。他在給比阿特麗斯的信中說:「我每前進一步都得拼命,然而,現在阻止我的不是敵人,卻是『他們』。假如我能偷到些汽油,僅憑這一條,我就能打贏這場戰爭。」想法變成了行動。 長期以來,他那典型的巴頓作風,使他在後勤補給部隊的黑人士兵中頗有聲望,當時,一個汽車連替他偷到一些準備供給其他部隊的汽油。很快,他又自行其是,開始了他的「旋風」式的進攻。 蒙哥馬利已經「全盤獲勝」,然而他並不知足。在如何選擇合適的進攻路線問題上,他像狗纏著骨頭一樣,繼續糾纏著艾森豪威爾不放。9月4日,他發報給艾森豪威爾稱:「我認為,目前我們已進入這樣一個階段:全力以赴向柏林展開大舉進攻,很可能馬到成功,就這樣結束德國的戰爭。」當時,沒有足夠的補給提供給兩路挺進的部隊——蒙哥馬利向魯爾推進,以及巴頓取道梅斯和薩爾的進軍。這位新提升的元帥要求當機立斷,優先考慮魯爾戰役。接著,他在電報中說:「你如果同意此方案,我們也許再研究一下。如無異議,我高興在明天午飯時見到你。要知道,我目前很難從這個戰場上脫身。」 翌日,文森豪威爾複電,否定了上述建議。這是艾克在與佈雷德利和巴頓談話之後,才做出的反應。他主張大面積突破「西牆」——齊諸菲防線,並越過萊茵河。艾森豪威爾斷定,現在是讓巴頓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巴頓對艾森豪威爾改變生意,當然欣喜若狂。9月7日,巴頓對隨軍記者發表談話,富有詩意地表達了他的夙願。他說:「我希望像射穿一隻鵝那樣穿過齊格菲防線,」但是進軍並非完全順利,英美將軍之間的紛爭仍在進行,尤其是艾森豪威爾和蒙哥馬利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欲知詳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十章 蒙蒂與艾克 桀騖不馴是蒙蒂,不聽指揮自作戲; 強詞奪理緩進軍,狂妄自大令人氣。 自從艾森豪威爾宣佈直接指揮盟軍地面部隊後,丘吉爾意識到,這一指揮權的變化,將對蒙哥馬利的自尊心是一嚴重打擊。為了安撫他,9月1日丘吉爾宣佈蒙哥馬利晉升為陸軍元帥。這樣就造成了這樣的局面,蒙哥馬利的軍銜比艾森豪威爾高,五顆星對四顆星,從而更加助長了這位將軍的傲氣。 「蒙蒂與艾克的關係更加彆扭了」。 英美軍界不少人士認為,蒙哥馬利是一個虛榮心很強,以我為中心,難於與人相處的將軍。因此,蒙哥馬利並不很受其同僚的尊敬。一個美國參謀說:「他不是一個很機智的人,他孤朋寡友,對人冷淡,目中無人,他得到不列顛皇家軍隊所能授予的最高職位乃是命中註定。」他和艾森豪威爾不同,冷漠,服飾特別,不被他的部下所諒解。他喜歡自己周圍的年輕參謀為他捧場。他渴望榮譽,追求名聲。他的態度,他那圓潤的嗓音,他的傲慢自大和他那貪婪的權力欲,不可避免地激起了西點軍校將軍們的怒火。 伯納德·勞·蒙哥馬利1887年11月出生於北愛爾蘭,在塔斯馬尼亞島度過他成長發育之年,因為他父親做了塔斯馬尼亞的主教。蒙哥馬利回英國上學時,腦海中銘記著母親灌輸給他的嚴厲家規:不准吃糖果。每天上午7點半開始,在建在住宅外的一間教室裡上課。在學校中,蒙哥馬利唯有在他本人當頭頭的時候才表現出「團體精神」。他在桑赫斯特皇家陸軍學院畢業不久,就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首次伊普雷殲滅戰中,他作為一名陸軍尉官,在一次白刃戰中表現英勇,身負重傷,榮膺「優異服務勳章」。 英國歷史學家戴維·歐文說,蒙哥馬利是一個不顧傳統的軍官,不太尊重陸軍部。他演說時,不僅不准聽眾吸煙,而且不許咳嗽。他是個嚴肅,勇於獻身,卻又古怪的人,處理錢財的方式更是奇特。有一次,他把軍用地產租給一個集市商場主,以籌措資金改善駐軍生活。他的慷慨僅僅是不痛不癢的善舉。一家腫瘤醫院遞送一份請求資助的申請書,蒙哥馬利僅贈給一張陸軍慰問基金會名下的25英鎊的支票。 1927年,蒙哥馬利與貝蒂·卡弗結婚,她是一個非常富有的軍官的遺孀。 婚姻極其美滿,他發號施令,她唯命是從。有一次蒙哥馬利回家時,妻子正與女友們打橋牌,他就在客廳裡大聲宣稱:「任何這種聚會玩到下午6點就夠了。你們大家別再玩了,回家到你們丈夫身邊去吧!」她柔順地依從了。 她的兄弟赫伯特,對於這位高聲粗氣而又跋扈的軍官與他文靜溫柔的姐姐相結合的這段姻緣頗感不滿,但這對夫妻卻彼此好得不能分離,只是由於她被毒蜂螫後不幸去世才分手。據說他一直未能從這個打擊中完全恢復過來。 這位在非洲打敗過隆美爾的將軍不怕任何人,而為了顯示這一點,他堅定地、經常地讓丘吉爾安分守己。在諾曼底登陸日之前三個星期,當丘吉爾來到索思維克大廈想討論一下登陸部隊的運送問題時,蒙哥馬利予以獨特的接待。這位注重禮節的將軍「準備寬恕」丘吉爾只穿便服,但不能原諒他的干擾。蒙哥馬利沉思了一下,拉住首相說:「閣下,我知道您想和我的參謀們討論如何調遣士兵去登陸……我不能容許您這樣做。參謀與我商量,我作出最後決定。無論如何我不能容許您在這種時候去打擾我的參謀以致可能動搖他們對我的信任……您可以和我爭論,但不要和我的參謀討論。」 隨之是一陣尷尬的沉默。然後他引首相到鄰屋去會見他的參謀。丘吉爾明白自己陷入了難堪的境地。他憤然對軍官們說:「我未被准許與諸君作任何討論。」後來他在蒙哥馬利的紀念冊上題了幾行懷著希望的恰當的讚美之辭:「在這幾頁題辭所涉及到的最偉大的冒險臨近的時刻,謹記下我的信心,我相信一切良好,陸軍的組織和裝備都與英勇的戰士和他們天才的指揮官相稱。」 毫不奇怪,艾森豪威爾不喜歡渾身是刺、架子十足的蒙哥馬利來糊弄自己。戰役發動初期,地面部隊由英國人來指揮,這是必然的。開初的攻擊波也主要由英國人進行。艾森豪威爾的委任,對於英國的自尊心說來,已經暴一副難以咽下的苦藥。艾森豪威爾就任時,曾對英國參謀總長艾倫·布魯克爵士說,他更喜歡亞歷山大將軍。布魯克懷疑這是艾森豪威爾害怕駕馭不了反復無常的蒙哥馬利。不過,布魯克有他自己的想法,於是蒙哥馬利就得到了這個職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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