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文學 > 第四級病毒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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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他的孩子說,「我們得到塞格布韋馬去。」 父親把年輕人放在實驗室外面一個舊的板登上。一位名叫詹姆斯·馬塞利(JamesMasser1y)的技術員走出來在他身上抽了一些血。然後男護士長庫爾布拉(Coolbra)來到這家人中間,開始問他們一些我們調查表格上所需要瞭解的問題。表格填好後,讓他父親把男孩背進病房。他用一塊手織的,上面有黑白幾何圖型的鄉村棉布將他的兒子裹了起來。這是裹在他赤裸裸的身上的唯一的一塊布。 同時,詹姆斯在實驗室裡分別進行了兩項試驗,一項是用分光光度計測試他的肝酶量,另一項是用熒光顯微鏡檢查他體內的病毒量。分光光度計表明他的AST是325,肝酶量高得令人驚恐,AST是天門冬氨酸鹽轉氨酶,一種肝裡面的酶,正常值不到40。根據我們的經驗,患拉沙熱時,肝酶量達到150通常就意味著病人很可能得了重病,甚至會死亡。因此,任何人的AST超過150後,我們就要對他進行治療。阿馬杜的AST超過了這一數字的兩倍,一個非常壞的徵兆。然後詹姆斯走過去看熒光顯微鏡。它裝在兩位和平隊員用舊木箱搭成的一個樣子很怪的小房間裡。從一位工作人員住處「借來的」顏色明亮的門簾懸掛在小房間的正面,使它看起來像馬戲穿插表演時一個算命先生的小亭子。但是這些門簾很起作用:在黑暗中才能最好地對熒光進行觀察。 也許像算命先生的小亭子,這不是巧合。詹姆斯·馬塞利正在觀察這個男孩子的命運。在德國政府贈送的顯微鏡下面,被熒光染料固定住的男孩子的細胞變成了明亮的光團。詹姆斯看見病毒的滴定量還低,因為他仍處在患病的初期。可是,由於他的AST這麼高,我們得立即行動。從臨時代用的小房子出來後,他向庫爾布拉證實了這位經驗豐富的護士向病人看一眼就能知道的結果。 詹姆斯說:「他需要治療。」 庫爾布拉立即拿來了一小瓶新的病毒哇和一套新的靜脈注射器。儘管下午的天氣異常炎熱,他從實驗室很快走到了病房。病房裡沒有欣慰。男孩躺在床上直流汗。他一直在吐,嘴裡還有一些血。當庫爾布拉將他翻過身時,他只能呻吟。當護士長一看見好像是靜脈,就把針紮了進去,固定好滴注器。孩子的父親在這個期間一直不知所措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庫爾布拉轉向他,警告他要小心,不要把男孩子的血弄到了自己身上。他給了他手套,指給他看了漂白劑溶液,並告訴他如何使用它。然後他走開了。 庫爾布拉不能在男孩的病床邊久留。那天他在病房裡還要查看另外十四位拉沙熱病患者。 每隔6小時就要輸注一次。男孩子仍然病得很厲害。看來他似乎在接近他所患疾病的最後的、致命的階段。 兩天過去了。第三天早上,帕待裡夏正在查房,碰巧特別忙,所以當她走到男孩床邊時已經晚了。男孩不在床上,床是空的。 在隔壁床上躺著的一位老人正喝著熱茶。帕特裡夏驚愕地轉向了老人。 「阿馬杜在哪兒?」 人們聽說過如果家屬認為病人將要死去,他們會在晚上把病人抬走,因為人們認為不在家裡死去是不吉利的。 老人咧開嘴高興地笑著,他咂咂地喝著茶,向窗子做了個手勢。帕特裡夏通過無窗格玻璃的窗口向外看去,看見男孩正坐在樹下,滴注器就靠在旁邊。附近是他家裡的三個成員,要他嘗嘗他們為他準備的一些飯菜。 老人說:「你看見他們了吧。他正在吃東西。」 真令人驚奇,這個男孩子本應當死的。 我們繼續治療了一千五百多位實驗室證明他們患有拉沙熱的病人。死亡率從16%急劇下降到5%以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治療方法已在全區聞名。每當我伴隨著拉沙熱專用卡車外出時,人們經常會走出他們的住房,讓我們停下,和我們握手。我已記不清他們的面孔,但是我很快就能認出他們來。他們的生命都是被病毒哇挽救的。 1985年,我們研究的數據明確證實,靜脈注射病毒哇能大大降低死亡率,特別是在發病的頭7天內注射,效果更好。我們能證明只要注射了病毒哇,血液裡的病毒滴定量會迅速下降,因為它在血液裡除去了病毒。在我們的研究完成時,我們及早治療的病人幾乎沒有死去的。當我們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發表了我們的成果時,我們創造了一個歷史奇跡:利用藥物有效地治療了爆發性的病毒感染。很多人對這一劃時代的研究作出了貢獻:特別重要的有伊莎貝爾·金(Isabelle King),帕特裡夏·韋布,柯特·斯克裡布納(Curt Siribner)、鮑勃·克雷文(Bob Craven)和黛安娜·貝內特(Ulane Bennett),後四位都擔任過這個項目的主任。 但失敗的情況又怎樣?大多數是在接納入院時都已是晚期病患者。那時病毒已經造成了很大損害,病毒哇已無能為力。我們得尋找其他方法幫助他們。此外,還有一群拉沙熱病患者,我們當時不知道怎樣對他們進行醫治。這些人困難特殊,因為不是一條生命,而是兩條生命受到了威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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