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鄧肯 | 上頁 下頁


  她和弗農每晚都一起去參加各種舞會,她甚至嫉妒他與別的姑娘跳舞。溫順的弗農總依著她,但他們之間從沒有表露過相互的愛情。鄧肯只在日記中含情脈脈地寫道:

  「我在他的懷抱裡飄飄蕩蕩,我掉進了一汪甜水……」

  弗農在一家藥店上班。鄧肯常常不惜找藉口多走上好幾裡路,為的就是走進店裡對弗農說一聲「你好嗎」;她勸不住自己,每每晚上跑出去,看一眼弗農房間窗口的燈光,都心滿意足。然而,弗農卻再也沒有那天早晨那樣的舉動了。後來,他乾脆離開了舞蹈班,並宣佈即將與一位貴族姑娘結婚。

  鄧肯毅然去參加了弗農的婚禮。

  新娘蒙著白色的面紗,凡俗的面孔和淡漠的表情依然隱約可見。弗農堆了一臉輕薄與浮泛的笑,是撈了一大筆財富的那種無根底的狂喜。

  鄧肯掩面跑了出去,把自己的初戀遠遠地拋在了後邊。

  30多年後,鄧肯最後一次去美國巡迴演出。在舊金山的某天,一位白髮蒼蒼的男子走進了她的化粧室。鄧肯一眼就認出了他——弗農。他的漂亮絲毫也沒有改變。鄧肯輕鬆地和他談起了少年時的那樁往事,弗農也深有感觸,他說:

  「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就是那天早晨,你給我的那個吻。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鄧肯問:「你當初為何不娶我?我那時是多麼傷心呵。」弗農說:

  「在世俗生活中,人們的目光短淺與心胸狹窄往往讓他失去最可寶貴的東西。我不過是個極端平庸的人。」

  此刻,歷經種種感情磨難的鄧肯,熱淚奪眶而出:「弗農,我沒有看錯你。」

  「這一生,還有和你見面的機會,我太幸福了,也知足了。多多保重,依莎多拉!」

  第二章 走出舊金山

  1

  鄧肯失戀了!

  加上舊金山寡淡的人情與淺薄的藝術,鄧肯有了離開舊金山,出外謀求發展的打算。她首先徵求母親的意見。母親問她:

  「你想去哪裡?」

  「我最想去東方,那邊一定非常廣闊、自由。」

  「東方太遙遠,你要考慮得現實一些。」

  「不管去哪裡,反正不能再在這裡呆了,否則將一事無成。」

  「要是能隨一家劇團出去,就最好了,既不會沒有著落,又可省錢。」母親深思熟慮地說。

  鄧肯跑遍了舊金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巡迴劇團,正在該城演出一周。劇團經理答應看看鄧肯表演的舞蹈,如果合適,就帶她一起走。

  表演是在一個空蕩蕩的舞臺上進行的。鄧肯有點緊張,手不知所措,只好擺弄著身上那件古希臘風格的「圖尼克」長衫。幸好,母親也來了。她附在女兒的耳邊,小聲地講些注意事項:

  「先看清舞臺的全部,找到自己最好發揮的位置。跳的時候不要以為是在舞臺上,就當平日在草坪,在沙灘,在自己家裡好啦。」

  鄧肯稍一運神,輕快地跳起了一段門德爾松的樂曲。

  經理把母親叫到一旁,嘀嘀咕咕說了一通。鄧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默默地退出了劇場。

  母親趕上來說:「經理認為你跳得不錯,只是不宜於在劇場演出,你可以去教堂。」

  「我不會去教堂的。我一定要離開舊金山,不能再等了。」

  「依莎多拉,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執意要走,我願意跟你去任何地方。你雖然懂事,但畢竟太小,還需要媽媽的。」

  「那最好啦,我們先走,等賺了錢,再來接姐姐和弟弟。」

  「嗯。」

  鄧肯沒有察覺母親臉上掠過的一絲苦笑。

  母女倆將身上所有的錢估算了一下,頂多只夠買兩張去芝加哥的車票。

  就去芝加哥吧。

  2

  鄧肯和母親走進了芝加哥1890年的酷暑,她們口袋裡僅剩下25美元。

  幾個星期過去了,幸運之神都不曾光顧鄧肯。她得不到聘用。

  在一家職業介紹所,櫃上的女服務員問她:

  「你會幹什麼?」

  鄧肯準備饑不擇食了:「我什麼都會。」

  「哼,依我看,你什麼都不會!」

  鄧肯氣極了:「最沒用的人才給別人介紹職業。」這一次有力的反擊,讓她大大痛快了一回。

  行李被扣押了,人則被房主拒之門外。沒有吃的,沒有住的,整整一個星期靠西紅柿度日。由於吃不上鹽,虛弱的母親已經撐不住了。

  又有一線轉機。

  到底還是有人看中了這個婷婷玉立的小女孩,他是共濟會教堂屋頂花園的經理。但顯然,他並不喜歡門德爾松那些玩意兒。

  「你長得挺俏,倘若你肯變一變,跳點富有刺激性的,我就馬上雇傭你。」

  「怎樣才夠得上您所說的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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