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鄧肯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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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海灘是依莎多拉·鄧肯常去的地方。她凝望著起伏的海浪,或迂回,或直捷,或急厲,或舒緩,偶爾有長尾巴魚騰挪竄躍,使神秘的潮汐洋溢了生命的氣息。從這裡,鄧肯悟到了關於運動、舞蹈的最初的觀念。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濤聲每天都是新的。 鄧肯的手臂、軀體在陽光的召喚和濤聲的指引下,開始了舞動。她仿佛陽光中的一縷,金色的翅膀拍打著雲朵;她仿佛大海中的一滴,融入宇宙的旋律。所有的夢想都順從自然的旨意。美是天使,自然是上帝。 在浪潮最激蕩的一刹那,鄧肯奮力騰空,雙膝猛然收縮,跪倒在海水中,兩臂高舉向天。 奔湧的浪花一哄而上,簇擁在她周圍。依莎多拉·鄧肯,就像在海中誕生的維納斯。 無垠的蔚藍裡,美的上升,力的發揚,愛的浸漶。 鄧肯迫不及待地召集了街坊上的六七個孩子,最小的還不會走路。 鄧肯要他們坐在地板上,教他們揮動手臂。母親問道:「你這是幹嘛?」 「這是我辦的舞蹈學校。」鄧肯認真地說。 母親怔了一會兒,似乎被她打動了,就坐在鋼琴前,為他們彈奏樂曲。 這個「學校」竟然每年都能辦兩到三次,孩子們的家長都力所能及地付些「學費」。依莎多拉·鄧肯感到很自豪,她能為母親分憂解難了。 10歲那年,鄧肯的「學校」漸有規模,還蠻像那麼回事了。為了吸引更多的「學生」,鄧肯靈機一動,把頭髮梳攏,在頭頂上繞個盤髻,自稱16歲。這一招果然見效,博得了舊金山許多有錢人家的信任,他們願意將子女送到這位「16歲」姑娘的面前。鄧肯自知獨個兒難挑大樑,就把住在姥姥家的姐姐伊麗莎白請了來,共掌教鞭。 學校的開支愈來愈大,而學費卻少得可憐。她們沒有理由拒收那些窮人家的孩子,由於她們是對舞蹈的熱愛而不是對金錢的追求。這就增加了母親的負擔,她除了為學校伴奏外,還得抓緊時間做些編織,去換錢。有一回,商店硬是不肯收購她編織的東西,母親急得直哭。 鄧肯安慰母親說:「天無絕人之路。」她從母親手裡接過籃子,把織好的帽子戴在頭上,把連指手套也戴著,自己做「活廣告」,挨家挨戶去兜售叫賣。幾乎所有的人家都相信和喜愛這個美妙的女孩。鄧肯帶回家的錢比以前商店給的要多上幾倍。 從這次事情後,鄧肯又成了家裡的「外交大使」,她被公認為最有勇氣。她能夠不花一分錢,弄點小花招,誘使肉鋪老闆賒些羊肉片,還讓麵包師「樂於繼續為您服務」。鄧肯雖然過早地體驗到了世態的炎涼,但也鍛鑄了她驚人的意志力。 在險惡的環境中開拓人生道路——是依莎多拉·鄧肯自始至終的主題。她短暫的一生從來沒有脫離過「險惡」,也從來沒有停止過「開拓」。 她在自傳中寫道: 「在教學過程中,我和姐姐到過舊金山最富有的人家。對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我毫不羡慕,反而憐憫他們。他們的生活狹隘而且愚蠢,使我萬分驚訝。同這些百萬富翁的孩子們一比,在使生活過得有價值的每一件事情上,我顯然要比他們富有一千倍。」 5 依莎多拉·鄧肯的舞蹈天分最先被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太太發現。 她對鄧肯的母親說,鄧肯的舞姿讓她想起了意大利著名的芭蕾舞演員范妮·艾斯勒。這句話增添了鄧肯的信心,也鼓舞了鄧肯的母親。第二天,她便把女兒送到舊金山最負盛名的芭蕾舞教師那裡。那位教師端詳了鄧肯半天,認為她姿質不錯,可以一試。 於是開始試了。 他讓鄧肯用腳尖著地,走一段路給他看看。 鄧肯奇怪地問道:「這是為什麼?」 「這樣才美。」 「不,這很醜,我做不來。這不是自然的。」 鄧肯扭頭就走了。母親緊跟在後,攀住她的肩膀說: 「孩子,我同意你的觀點。」 鄧肯沒有去做學生,而是繼續當她的「老師」。她有些名聲了,孩子們都願意上她的課。她從不斥責學生,她尊重每一個學生的想法,並鼓勵他們異想天開。她教孩子們背誦朗費羅、拜倫的詩,先讓他們領會其中的含義,然後根據詩意輪流做出動作,以此評估每一個學生對詩歌和舞蹈的理解能力。 一天清晨,鄧肯剛起床,正在窗前對著銅鏡梳妝。她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樓底的白槐樹下站著一個大男孩,滿頭金色的卷髮,像燃燒的火,高挑的身材裹在牛仔服裡,顯得分外動人。他的眼睛癡癡地望著這扇窗戶,好像恨不得一躍而上。這是她班上最英俊的一個男生弗農。 鄧肯不顧頭髮還沒有挽好,連忙跑下樓去,一忽兒就到了男孩跟前: 「你在想我嗎?弗農。」 弗農有些局促,右腳不停地摩娑著地面,好久才說: 「是的,依莎多拉,你太美了,我忍不住想你。」 鄧肯笑了:「你不用這麼害羞。你想我使我感到很快樂。」說著,她走上去,在弗農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 這是她獻給異性的第一個吻。雖然她才11歲,而眼前的男孩比她大了整整七歲,但這個吻卻那麼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像池塘生春草,像月上柳梢頭。這一吻,也將早熟的鄧肯推入了情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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