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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這樣,誰也沒有折服誰。接下來,針對聯合國關於限制核武器的倡議,他公開斷然申明法國不參與任何禁止核彈試驗的倡議。他質問聯合國,為什麼企圖指責法國還未開始的核試驗,而不同樣指責世界上首先擁有核武器的三個國家過去已經進行過的200次核試驗?!他公開在法國軍事學院宣佈:

  在今後若干年內的重大任務是建立法國的威懾力量——核打擊力量!

  這時,英國人提出了個折中方案:既然不能答應戴高樂所要求的理事會的全部實質性的東西,是否可以考慮一個有限的三頭政治的形式以安慰戴高樂?串通了的艾森豪威爾則提議說:有限的三頭政治形式應建立在謹慎的基礎上。於是麥克米倫開始扮演戴高樂的辯護人的角色。因為英國極想加入歐洲經濟共同體。這個共同體實行一票否決權制,法國就利用這種權力一直拒絕讓英國加入。麥克米倫想搞點恩惠讓戴高樂意識到他在使英國順利進入共同體方面所能起的作用。

  1960年2月13日,法國第一個原子裝置在雷岡沙漠中心地帶試驗成功,法國終於成了世界上第四個有核國家。這使戴高樂走獨立自主的外交路線的信心更足。他認為變秘密外交為公開外交的時機已經到來,甚至認為法國有權代表整個歐洲經濟共同體的六個成員國說話了。而這時節,美國政局又發生了變化,國務卿杜勒斯病死,不久艾森豪威爾總統第二屆任期也滿,由年輕的約翰·肯尼迪接任總統。肯尼迪剛上臺,就向戴高樂提了兩個要求:2月間,他要求戴高樂支持美國的倡議,把剛果的軍事、政治、行政指揮權移交給聯合國;3月間,他要求戴高樂同意他把老撾置於東南亞條約組織的保護之下的計劃。戴高樂幾乎是傲慢地拒絕了這兩個要求。

  於是,肯尼迪也就把英國人為戴高樂說項的備忘錄束之高閣。4月28日,麥克米倫給新上任的肯尼迪寄了一份備忘錄,為三大國對非共產主義世界的領導進行辯護。他贊同在使用核武器之前,三國首先進行磋商。三國聯合安排核武器的使用;英美願意考慮幫助法國挖掘它的核潛力;檢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內部的指揮機構,以保持「各國軍隊的最大一致性」,並且重新分配北約的高級職務。這些條款,他甚至說得比戴高樂本人還要清楚,還要好。

  後來,肯尼迪表示:他迎合戴高樂的願望遠不如麥克米倫的願望那樣大。

  但戴高樂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繼續按既定方針推行他的計劃。他開始向世人推銷他的「歐洲概念」。像他原來提出「法國是法國人的法國」,「阿爾及利亞是阿爾及利亞人的阿爾及利亞」一樣,他又提出了「歐洲是歐洲人的歐洲」的概念。他認為:意大利,幾面是地中海環抱,阿爾卑斯山又把它和其他國家隔開;德國,是歐洲所有災禍的源泉,現在又一分為二,受到雙方的監視;法國,一個有著出海口的大陸國家;英國,面對海洋,生來就是搞海外貿易的。這四個國家是歐洲真正有影響的國家。它們的語言、風俗、歷史、興趣,就像它們的地理位置一樣,各不相同。但這些國家,而不是某種抽象的一體化概念,是這樣一個並不是超越於它們之外的歐洲的政治現實。

  在這個政治現實中,英國一味服從美國,意大利又一蹶不振,因此,法國和德國必須友好團結起來,成為一個能與美國均衡或抗衡的西歐組織的中心;應向莫斯科建議,應在將來使緩和導致協議。為此,戴高樂提出了又一個著名的方案:從大西洋到烏拉爾山脈的歐洲。

  1963年1月22日,戴高樂與西德總理阿登納簽訂了法德友好合作條約。

  條約規定:「在作出任何決定之前,兩國政府必須就所有關於外交政策的重大問題,首先是共同利益的問題進行磋商,以便盡可能達成類似的決定。」

  「每年召開兩次國家或政府首腦會議;每季度召開一次外長會議以及召開經常性的國防、教育和青年方面的會議」。

  這段時間,法德關係一直比較友好。戴高樂重新當政時年紀已經67歲,他感到自己老了,「我晚回來了10年,太遲了。」這種心態曾大大影響了他的鬥志。是西德總理阿登納恢復了他的信心。1958年9月,他倆第一次在科龍貝會面時,阿登納指出他比戴高樂大14歲,並告訴戴高樂:一個人是可以跨越某一「年齡障礙」的,正如飛行員能夠突破聲障一樣。一旦跨越了這個障礙,就可以無定限地活下去。這些話使戴高樂擺脫了思想上的陰影。在隨後的幾個星期裡,他高興得逢人便說:「我已經越過了年齡的障礙,可以無定限地活下去了。」

  此後,只要有可能,阿登納總理就在各方面支持戴高樂。戴高樂認為羅馬條約忽略了法國農業的利益,在共同市場形成的第二階段中,他堅持要把農業包括進去。他的要求遭到德國代表團的抵制。他指示法國代表團,並親自向阿登納總理表示:如果法國的要求得不到滿足,法國就退出歐洲經濟共同體。最後,在阿登納的幫助下,他的要求及時實現,歐共體通過了共同的農業政策。

  在對待英國的問題上也是如此。在建立法國領導中心地位的過程中,戴高樂深深地感到,把法國的領導強加于德國已經夠難的了,根本別指望能把這個領導強加于英國。所以,他堅決拒絕讓英國加入歐共體。阿登納雖然在心裡感到過意不去,但還是支持了戴高樂的意見。

  從他的「歐洲概念」出發,戴高樂也希望與蘇聯取得諒解。雖然他一貫反對共產黨的統治,反對西方國家與莫斯科進行任何交易;但他卻又認為,國家之間的關係取決於國家的利益,而不決定於意識形態。而且,這種諒解也必須建立在充分尊重法國的基礎上。它的最終目的,是要能使法國站到兩大陣營的仲裁人地位。所以,在與蘇聯的關係中,他也顯示了鮮明的戴高樂特色。

  1960年5月,巴黎最高級會議期間,美國一架U2偵察機侵入蘇聯領空並被擊落,赫魯曉夫堅持要艾森豪威爾公開道歉,否則最高級會議就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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