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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大自然在為他們的幸福微笑,小鳥也在為他們相愛而歌唱,鮮花為他們盛開,自然充滿更新的生機,這是獲得新生時代的讚歌,對人類性愛的頌揚。

  達·芬奇著力於描繪愛的柔情蜜意,在人物與天鵝的造型上,強調曲線的構成。我們從麗達的身姿上不難看出普列特西克裡斯的S形優美造型的光輝,其雕刻般的造型結構,充分利用面的轉折以使主體人物形象豐富:麗達下身呈正面,上身側轉,這種變化使直立單調的體形頓覺豐富。達·芬奇在造型處理上為了充分表達溫柔與智慧之美,採取明暗漸進的處理法,這是他從畫雞蛋的明暗法中悟出的真諦。光芒照在麗達身上變化柔和,這適合於女子人體圓渾豐滿的造型,明暗色調變化層次也極為豐富。不太過份的受光面是主調,最暗處放在明與暗交界處,這種形體處理產生了強烈的立體感、真實空間感,有一種雕塑般的效果,柔中有力。但畫家尚未做到色彩的微妙變化,但卻十分講究大塊的熱冷對比關係,人物用熱色主宰,而大面積的背景卻以冷暗色調相襯,這就使人體更鮮明突出。達·芬奇在背景的描繪上賦予了自然以生機,細緻地描繪了繁多的自然物,各種不同的花草樹木、橋樑、建築,既顯示了神的奧秘境界又反映了人的生活環境。畫家把對人的讚美、對自然的讚美融於一畫。

  達·芬奇在他的藝術創作中,渴望探知人類靈魂和肉體的奧秘。並把這種探求再現於人們的視覺之中;他企圖對自然的偉大進行悉心研究並把它的美再現於人們的眼前。他做到了,比任何人做得都好,盡善盡美。

  渴望是甜蜜的,但滿足卻是痛苦的,「完美的天賦必然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對於達·芬奇這樣一位藝術大師而言,尤其如此。創造美的能力越大,感受痛苦的敏感益甚。這位藝術大師之所以成就卓著,那是因為他備受磨難。古希臘詩人有一個觀念,它建立在對生活的深刻理解之上。那就是「磨難出智慧」——正是因為我們能吃苦,所以我們才能創造。

  與此同時,達·芬奇還設計倫巴底的征服者、法國元帥特裡烏爾齊奧的騎馬紀念碑。他採用前足跳起,後足站立的馬的構圖。從他的弟子們所作的青銅模型來看,這一構圖具有強烈的運動感與表現力。

  達·芬奇這期間創作的比較重要的油畫是《聖安娜》和《施洗約翰》。油畫《聖安娜》與1501年的素描《聖安娜》構圖大致相似。但施洗小約翰被取消了,馬利亞坐在她母親的膝上,聖安娜以微笑注視耶酥,耶穌則企圖騎在羔羊的身上。聖安娜好像永遠是年輕的古代女先如。她的下垂的眼睛和微顫的嘴唇之間露出笑容,是神秘而慈愛的。馬利亞在母親的身上,表現出孩子般的天真。畫面上仍然洋溢著聖家族生活的天倫之樂。

  但是,與素描比較起來,聖安娜與馬利亞臉上的笑容喪失了它以前的深刻的表現力。而且整體上,也不如素描自然生動,富有詩意。

  《施洗約翰》中畫的約翰,一隻手擎著十字架,另一隻手指向天空。他面帶微笑,頭髮很長,氣質上帶有女性的溫柔。這種微笑,表明達·芬奇的創作已有定型化的傾向。這標誌著達·芬進入老年,他的藝術創作的才華,正在逐漸減退。

  然而,已近暮年的達·芬奇,在1512年作的素描《自畫像》,給他一生的藝術創作生涯劃了一個輝煌的句號。

  從現在傳世的作品和資料來看,《自畫像》大約是達·芬奇的封筆之作,畫上的達·芬奇蓄著濃密的長須,目光深邃、犀利,額頭和眼角皺紋縱橫,顯出閱盡人間滄桑的經歷和豐富的智慧,端直的鼻子下面,嘴角剛毅而有力。他的臉上流露出沉思和仿佛痛苦的表情,揭示他的全部的個人命運,也烙下了那個時代的印記。

  素描運用的是紅炭筆,線條流暢、有力,具有激動人心的表現力。它沒有為細節淹沒,也沒有回避細節,而是詳盡無遺地表現了人物的本質特徵。線條不僅僅描繪一形象的輪廓,還具有一定的空間立體品質,創造了生動的造型體積感受,達到浮雕式的造型效果。

  有人曾這樣評論:「人們從這幅自畫像裡,可以看出巨匠的思考力、智慧和性格的特徵。人們可以看到具有堅強不屈的意志的鼻樑和嘴唇,洞察一切事物的敏銳而深刻的眼睛。波浪式的長髮連結著下須,掩蓋著深思而莊嚴的臉,給人留下一個具有無限生命力的偉大師匠的印象。」

  此時,達·芬奇的主要精力和時間投入在數學、生理學和解剖學等科學研究中。

  達·芬奇第一次住在米蘭替穆羅辦事時,很勤勉研究解剖學;同他一起研究的,還有個很年輕的科學家,馬可·安東尼阿,那時只有18歲,但已經是個有名的學者了。馬可·安東尼阿是衛隆那舊世家德拉·托勒族出身,這一族人歷來都愛研究學問;他的父親在巴杜亞大學教醫學,他的幾個哥哥也是學者。

  他差不多還是一個小孩子時,意大利兩個有名的大學,巴杜亞大學和巴維亞大學,都爭著聘用他,達·芬奇回到米蘭之前,馬可·安東尼阿也才25歲,但已經是全歐洲第一等的學者了。

  這兩個人研究學問的方向似乎是一致的:都捨棄中古阿拉伯人那種經院式的解剖學而代之以實驗和觀察,代之以精密研究活體的構造。但在表面相同之下,卻藏有深刻的差異。

  藝術家感到有個秘密存在於知識的最後限界;這秘密透過一切自然現象吸引了他,如同磁石透過布帛吸鐵一般。他描寫肩頭筋肉時說道:「這些筋肉,僅僅以其細絲的尖端附著於骨骼的最外邊緣:『大師』如此安排,使得這些筋肉能夠隨著需要自由開展和緊縮,變長和變短。」如此看來,一切知識的結果,都引導人去大大地欽佩那不可探究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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