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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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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驚訝的是,這一句話如何準確地總結出經過五十多年後才由遺傳學建立起來的那些規律性。遺傳學是從許多有系統地進行的實驗中發展起來的,而孟德爾便是進行這些實驗的鼻祖。 我們不談《一八四四年概要》同《一八四二年概要》的其他不同之處,我們只指出,除了關於「自然選擇」這一節外,專門敘述動物地理學的那一章在《一八四四年概要》中得到了特別的發揮。它的篇幅之大同一八四三年的相比增加了十倍,它全部是重寫的。這章分為三個基本部分:生物的現今分佈情況,生物在過去的分佈情況(古生物形態的分佈情況)和列舉出來的地理分佈事實同他的理論相一致的程度。把整個陸地分成兩個,三個和四個動物地理區是相當出色的,達爾文在這個《概要》中是根據哺乳動物的現今分佈情況進行這種劃分的。「如果把整個陸地分成兩個區,那麼澳大利亞同新幾內亞組成一個區,其它地方就組成另一個區;如果把陸地分成三個區,那就是澳在利亞區,南美洲區和其他地區。如果分成四個區,這就是澳大利亞同新幾內亞區、南美洲區、馬達加斯加區以及一切其他地區」。人們不禁產生這樣一種想法:如果他的朋友赫胥黎在很晚以後提出把整個陸地分成三個動物地理區——大南陸區、新熱帶區和北界區,那麼他在這裡就是用新的形式重複屬達爾文的想法。如果需要把世界分成四個區的話,那麼把有著典型的始新世動物區系的馬達加斯加劃分進去,這在邏輯上也完全成立。 達爾文正是在《一八四四年概要》中說出了與眾不同的思想,這就是冰川時期對於說明各個不同山峰上的高山植物區系斷斷續續的分佈情況,對於說明它們同北極植物區系有相似之處,具有很大的意義。這一想法如上面我們所指出的那樣,後來才第一次出現在刊物上,它與達爾文無關,是由伊·福勃斯公之於世的。 所有這些例子表明,《一八四四年概要》的作者具有遠見卓識和高度的洞察力。《概要》中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達爾文總的特點是把他對待科學的審慎態度,同他的勇往直前、敢攀高峰、豐富而又嚴謹的科學想像力結合在一起。達爾文向虎克承認的那種「非常自恃的」工作本身就是這樣,而共同的工作使他倆更加接近。 達爾文把在加拉帕戈斯群島上搜集的植物交給虎克後,告訴他關於獨立的島上一些鳥種和海貝的情況,同時還告訴他這些鳥種和海貝同美洲大陸的這些鳥種和海貝有相似之處,請他特別注意這些事實並加以研究,對加拉帕戈斯群島的植物物種是否也可以作出這樣的結論。他接著向虎克指出了同研究各群島的動物區系有關係的各個作者,並請虎克注意,關於植物,是否可以認為在世界各地極為普遍的物種數目已經很多了。達爾文對所有這些問題都已經深思熟慮過。 可見,年輕的虎克受他的青年朋友的影響,在學術上邁出了最初幾步,因為他的這位朋友要把他「培養」成為一個學者。這種影響由於虎克同達爾文的私人會見(起初在倫敦伊拉司馬斯·達爾文的住所,後來又在唐恩,約·虎克曾同其他博物學家一起被邀請到這裡來)而更加增強。虎克在回憶這段時間時說:「在他的健康狀況有了短暫的好轉後(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患病時期,這些時期經常使他的生活變成負擔),也就是在一八四四年和一八四七年間,我收到很多令人非常高興的邀請。不能想像有哪一家比這一家更好客和在各方面更招人喜歡的了。常來聚會的人中,有醫生法更納、伊·福勃斯、貝爾教授和華德豪斯先生;當時一起長時間地散步,逗抱著的或坐在膝上的孩子們玩,聽音樂,這音樂如今仍在我耳邊迴響。我不能忘記達爾文本人的誠摯態度,他爽朗的笑聲,他家庭生活的快樂,跟他一起圍繞著他的莊園到處看看,在他工作室內漫無邊際的個別談話,對生物和物理知識領域各分科存在的問題的討論,我們已經著手研究這些問題,而且在研究這些問題後,我至少感到,我絲毫沒有什麼貢獻,可我得到的比我所能容納下的要多得多……」 在達爾文的健康狀況惡化後,虎克是唯一的在唐恩一呆就是幾天,而有時一呆就是幾個星期的客人。他善於使達爾文感到毫無拘束。虎克經常帶著自己的著作來,並獨立地從事研究。吃完早飯,達爾文把他請到自己的工作室裡,和他呆上半個小時,從他那裡「吸收」一些有關植物學和植物地理學方面的問題的資料,這些問題都是達爾文在鑽研「物種」時積累和記錄下來的,目的是徵求一下虎克這個專家的意見。他還把自己的工作進程告訴虎克。然後他們就分手,直到每天沿著沙徑散步的那個時間再見面;這種散步是達爾文站在虎克住的房間的窗戶下專門邀請他去的。他們向前穿過花園,在那裡看一看達爾文進行的某項試驗的情況,以後又走上沙徑,沿著沙徑走完規定的圈數。他們在這裡回憶各自航行中的經歷,談起老朋友們,交談那些把他們的想像力帶到遠方的書籍和事物。 如果達爾文感覺身體很好,那麼在散步後,他就同全家共進午餐;有時他索性坐在餐室裡,同家人談天或聽音樂。 正如達爾文在給他劍橋大學的老同學赫伯特的信中所說,在唐恩過的生活真象「鐘錶的機器」,信中他邀請赫伯特偕同夫人到唐恩來做客,並聽一聽貝多芬的音樂。 我們不要忘記,在青年時期,達爾文和赫伯特曾迷戀於音樂,並且屬一個音樂小組,而埃瑪是一個頂好的女音樂家。達爾文曾說過,他起初不願意變成一隻「肯特豬」,他打算每個月訪問倫敦一、二次,以便出席一些學術協會會議或者同朋友們見見面。但是,由於這些旅行而引起的激動不安和健康的惡化,迫使他越來越少地進行這種旅行,他妻子在唐恩安排的舒適和安逸生活,也促使他不願去旅行,寧願邀請親屬和朋友到唐恩來做客。 當然,某些拜訪,特別是不很認識的人的來訪,使他很不安和緊張,以致他不能從事工作。但是,如果客人們來的時間比較長,他就比較平靜。這就很少改變他的正常日程,他就能在一定的時間內會見客人。這個制度使他能完成自己真正的科學巨著,特別還要注意的是,他每天用在這項工作上的時間不能多於三個小時。除了虎克以外,當時最常去的客人當中還有賴爾和漢斯羅。訪問唐恩的親戚中有韋季武德一家和查理的姐妹——凱瑟琳和蘇桑娜。甚至對農村和自然界沒有好感的哥哥伊拉司馬斯,有一回在他這裡也做客兩個月。查理的父親此時已年近八旬,一次也沒有到過唐恩,他只是在倫敦或施魯斯伯裡同查理見面,可兒子查理很少到那裡去看他。舅父喬斯已在一八四九年去世,而他的妻子——查理的舅母伊麗莎白精神已嚴重失常。她由一個女兒來供養,而對查·達爾文和他的妻子有著最美好回憶的梅爾,在他們的生活中再也不會起什麼作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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