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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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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達爾文的老朋友漢斯羅教授,前面已經談得夠多的了。虎克博士和司卻克蘭先生是兩個新人物。因為前者大概從這個時期開始就在達爾文的生活中起重要作用,所以對於他我們要詳細地談一談。 約·達·虎克比達爾文小八歲。他是植物學家、基由皇家植物園園長的兒子,他同達爾文的兩個老朋友很親密。他同漢斯羅教授的女兒結了婚,而他的父親同賴爾的父親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在青年時期,約·虎克參加過詹姆斯·羅斯乘「鬼門關號」和「恐怖號」前往南冰洋的著名探險工作。老賴爾得悉他朋友之子準備參加上述探險,就從兒子那裡借來一本達爾文的《『貝格爾』號一個博物學家的日記》的校樣送給他。這本日記對虎克產生了強烈的印象,他當時感覺到,較之于達爾文作為博物學家在環球旅行時所表現出來的多方面的知識和才能,他還相距很遠。而在他去旅行之前,賴爾把剛剛出版的一本日記贈給了他。 關於他同達爾文的第一次會見,虎克是這麼說的:「我第一次會見達爾文先生是在一八三九年特拉法加街心小公園(在倫敦)。我是同一位軍官去的,七年以前,這位軍官是達爾文在『貝格爾』號艦上為時不久的同事,但是此後,這位軍官大概沒有再遇到過達爾文先生。我被介紹給達爾文先生。這次會見當然是短促的,但我記得達爾文先生是一個體高肩寬的人,背有點駝,談話時有令人愉快而活潑的面部表情,眉象鬃一樣,說話低沉而柔和;他象一個水兵一樣異常爽直而誠懇地歡迎這位舊相識。」虎克仔細地觀察了達爾文,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使他感到高興的達爾文的航海日記。 達爾文也關心作為博物學家去南極探險的虎克的命運;毫無疑問,他認為虎克的命運同自己的命運是相似的,並饒有興趣地閱讀了虎克寄給賴爾的信件。從探險歸來以後不久,大約在一八四三年,虎克收到了達爾文下面的一封信: 「尊敬的先生:我曾希望更早點榮幸地和您會面,並祝賀您從那長途而光榮的航行平安歸來。但是我不常到倫敦去,要是您沒有理由參加地質學會會議的話,我們還要相當長的時間不得相見。 我急於知道,您將怎樣處理您的全部材料。我從閱讀您的一些信件中得到了很多東西,以致于作為讀者之一,如果沒有機會讀到更多東西的話,我會感到遺憾的。我想您現在很忙,並且十分快樂;我多麼清楚地記得我回到英國後最初幾個月的快樂心情:這補償了海上風暴給我帶來的一切痛苦。但是我已離開了這個促使我給您寫信和向您表明我的愉快心境的主題,因為漢斯羅(他在幾天前來信告訴我)已把我那少數植物搜集品寄給了您。您不可能相信我為此而感到的快樂,因為我恐怕把那些搜集品丟失了,搜集品的數量雖小,但搜集起來卻花費了我很多的勞動。有幾段筆記我想還在漢斯羅那裡,這幾段筆記敘述了幾種非常好的植物的產地和其他的東西。我特別注意火地島山地的花卉,並竭力保存了當時我們所到之地每種正在開花的植物。我早就認為,這一伸入南海極遠的陸地盡頭的植物區系的概貌會是很優美的。但是請您把同歐洲物種近似的那些物種,為我這樣一個對於植物學一無所知的人作出比較並提出見解吧。我常想,在火地島上是否有很多歐洲屬植物,它們在科迪列拉山脈是找不到的,確定這一點准是一件極好的事情。雖然兩處相距太遠,但是,您是否在您寫的任何概要中提出對無知者有重要意義的問題:什麼屬是美洲的?什麼屬是歐洲的?如果屬是歐洲的,物種的差異有多大? 我希望漢斯羅會寄給您我搜集的加拉帕戈斯群島的植物(洪保德對我表示過這些植物引起了他的強烈的好奇心);我費了很大力氣採集了所能採集到的植物。這個群島的植物區系,象有些人所猜想的那樣,應當提供一個與久已令人感到興趣的聖赫勒拿島植物區系幾乎相似的情況……」 由此我們可以看到,達爾文同這位年輕的植物學家在事業上是怎樣建立聯繫的,他又怎樣立刻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來研究使他本人感興趣的生物地理學這些問題的。 共同的利益和工作使他同虎克的關係非常密切,以致達爾文敢於承認,正是他(虎克)首先「大膽」嘗試解決關於物種起源問題的。 一八四四年一月,達爾文在致虎克的信中寫道:「……自從我回來以後(從環球旅行回來以後),我就忙於一種非常自恃但(沒有一個人不這樣說)很愚蠢的工作。加拉帕戈斯群島上的生物的分佈以及其他東西使我感到非常驚訝,於是我決定胡亂搜集一些對什麼是物種這一問題哪怕有一點關係的事實。我已閱讀了大批農藝和園藝方面的書,並且不斷地搜集事實。最後終於閃現出微光,而且我幾乎已相信了(同我開始研究時的意見完全相反)物種(這全象承認謀殺罪)不是不變的。願上天保佑我不去相信拉馬克的進步的傾向,由動物遲緩起作用的意願所引起的適應等等的荒謬說法吧。可是我所得到的結論卻和他的結論相差無幾,雖然變化的原因是迥然不同的。我想,我已找到了(這裡也是自恃!)物種藉以對於不同目的能作完美適應的那個簡單途徑。您現在就會唉聲歎氣並且會這樣思忖,我怎麼把時間浪費到這樣一個人身上並且寫了一些信給他!」 我們先簡單地談談他當時埋頭寫的《一八四四年概要》,然後再談談虎克以及他同達爾文後來接近的情況。 《一八四四年概要》大大增加了闡述自然選擇的那一章的篇幅。達爾文在這裡指出,雖然遺傳性廣泛地傳開了,但是它的問題是複雜的;並不是生物在一生中所獲得的一切都能遺傳下來。例如,由於疾病影響而造成的殘廢和結構上的突然變化是不會遺傳的。有一些類型,遺傳傾向在加劇(垂紫杉),另一些類型在減弱(垂柳)。他接著指出了由人類選擇種畜的重要性和隔離的意義,即防上同不良的個體和品種進行交配的作用。他還指出了採用選擇的實際操作者在工作中的困難和細微之處,指出了在很多代期間進行育種的必要性。他比《一八四二年概要》更為詳細地指出了對各種動物進行有步驟的選擇的成績。 他強調指出,人不會創造出各種變化,只會把「自然界恩賜的禮品」合併和聯合在一起。除了達爾文生活的那個時代(由於當時工廠生產需要大批經過改善的原料)所特有的系統選擇以外,他還詳細地敘述了人類在成千上萬年間進行的「不自覺的選擇」。他在這方面引證了對野蠻人部族的觀察,包括對火地島人的觀察,他利用了聖經裡的一些傳說,老普裡尼的著作,英國古代史和十六、十七世紀近代史的資料。在《概要》中,他把對「物種起源」起的某種作用也歸之於雜交過程的本身。 有趣的是,他在瞭解大量實用文獻以後,能夠很準確地把當時實踐家所共知的兩個外形截然不同的種族或品種在第一代和以後各代雜交的結果總結為一定的公式:「如果使兩個外形截然不同的種族彼此進行雜交,那麼其後代的第一代多少有點象雙親中的某一個,或者完全具有介乎二者之間的外貌,或者有時在某種程度上具有新的性狀。第二代和以後幾代,在一些個體同另一些個體相比較時,其外形往往發生急劇的變化,其中很多代幾乎又回到它們的始祖的形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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