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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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把打敗西方的任務交給了隆美爾。由於北非的丟失(不是因為他的過錯所致),隆美爾已蒙受過一次災難,他認為,阻止入侵的最好地段莫過於海灘,因為這是敵之最薄弱者。「這些軍隊未站穩腳跟,甚至有可能暈船,」他辯解說。 「他們不熟悉地形,能啟用的重武器也不夠。這是打敗他們最好的時刻。」他的年邁的上司、西線的總司令格德·馮·倫斯德將軍,看法卻剛好相反。決戰必須在遠離海岸的後方打。所以,所有的裝甲部隊和戰術後備兵力必須放在法國,以便包圍進犯之敵並將他他消滅。希特勒用妥協的辦法解決了爭論,但雙方對此都不高興。他把隆美爾的裝甲部隊全部調來,但部署的地方卻比倫斯德要求的離海岸近得多。 6月4日上午,隆美爾乘小車前往德國。他此行表面上是為慶祝夫人的生日(6月6日),主要目的卻是前往貝希特斯加登,以說服希特勒再調兩個裝甲師和一個炮兵旅至諾曼底。「最迫切的問題」,他在日記中寫道,「是用交談的辦法把元首爭取過來。」作一短暫的休假,此其時也由於巴黎的空軍氣象站剛預報有暴風雨,預計兩星期內不會發生入侵。 在英吉利海峽的另一邊,盟軍總司令德懷特·艾林豪威爾將軍,也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以「霸王戰役」為代號的入侵原定於次日舉行,由於天氣不好,他又有意將這次偉大的冒險至少推遲24小時。那天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拖車房裡——位於朴茨茅斯附近的一座林子旁——反復衡量得失:在惡劣的氣候條件下冒險進攻呢,還是等到7月?20多萬士兵業已聽過了關於此次戰役的命令,若待至7月,秘密肯定會洩露出去。當晚,新的天氣預報傳來了:天氣較好,6日則惡化。艾林豪威爾徵求各位司令官的意見。空軍元帥阿瑟·特德爵士認為,雲層可能會阻礙其計劃的實現;蒙哥馬利的回答是:「我說,行。」艾林豪威爾作了裁決:6月6日,盟軍進攻諾曼底海灘。 英國雙重夏令時間(比格林威治時間早2小時——譯注)6月6日的0點6分,空降開始,一個18歲名叫慕菲的傘兵跳進了聖梅爾埃格利斯一所女子中學校長的花園裡。這就是D—日的開始。1小時後,含混不清而又相互矛盾的報告便如潮水般湧進德國第七軍的各指揮部。德國時間淩晨3時,倫斯德通知最高統帥部(其時設在上薩爾茨堡)說,敵傘兵和滑翔機在諾曼底大規模著陸。3小時後,倫斯德的參謀長通知瓦爾利蒙說,這極可能便是入侵的開始。他敦促將最高統帥部保留的4個後備裝甲師立即開赴登陸地區附近。 然而,約德爾卻肯定,這不過是個聲東擊西的牽制戰罷了。在此之前,他曾上過盟軍伏號為「警衛員」的秘密戰役的當:一個偽戰爭計劃,巧妙地洩露給了最高統帥部。該計劃表明,登陸地點選在更北的地方,在加萊附近,即海峽的最狹窄處。因此,約德爾便拒不叫希特勒起身議事。 此舉令倫斯德的指揮部愕然。據作戰部長說,這個年邁的陸軍元帥「怒不可遏,滿面通紅,連說話人家都聽不懂了」。要是換一名司令官,可能會直接給希特勒撥電話,但倫斯德是個老貴族,公開稱元首為「那個波希米亞下士」。他是不會低三下四地去求他的。他把請求一事留給下級去做——他們纏住統帥部不放,企圖叫約德爾回心轉意,將元首叫醒。 直到上午9時,元首才終於被叫醒。這實際上已比平常叫早了些,因為他要接見提索、霍爾蒂和安東奈斯庫——即斯洛伐克、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三國的獨裁者(接見地點在克萊斯海姆堡)。希特勒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平靜地聽著有關最新消息的報告,然後便叫人把凱特爾和約德爾兩人找來。兩人來到後,希特勒卻不那麼鎮靜了。「嗯,是,還是不是入侵?」 他喊了起來。喊完,他扭頭便走。過了一會兒,他的氣又突然消了。他親熱地拍拍人家的肩背,好像終於與西方交手一事給他帶來了活力。「現在,我們可以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他喊著,還拍了一下大腿。在乘車前往克萊斯海姆的1小時途中,他的情緒很高。」我可以擋住俄國人,要多久就多久」,他對同伴們說。接著他又吹噓,他將會把盎格魯——撒克遜人消滅在「大西洋牆」前。 發生在西線的事件成了午間形勢分析會議的全部話題(會議結束後,他便會見那三個獨裁者去了)。希特勒進入會議室時,他的軍事顧問們正焦急地圍著看地圖和各種圖表。見元首進來,他們連忙緊張而驚恐地轉過身去。使他們驚異的是,元首滿面春風,邁著信心百倍的步伐,走了進來。他帶著濃厚的奧地利口音說:「是呀,我們出發了!」說完,他便輕鬆地笑了起來。他對大家說,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我與真正的敵人迎面相對了!」 在柏林,在一名下級官員的授命下,德意志通訊社宣佈,入侵已經開始了。顯然,戈培爾對此事並不十分相信。根據新聞發佈官威樂弗萊德·馮·歐文的日記,那天最重要的安排是參加一次聚會,戈培爾要在聚會上與一位伯爵夫人演奏鋼琴二重奏:「他坦率地發表了對文化的看法,然後與伯爵夫人一起到酒吧後邊彈鋼琴去了」。他記載說,「她唱了不少歌。 大家都喝醉了。 下午4時,希特勒回到了貝格霍夫,剛好趕上與愛娃以及一群党的要員和他們的夫人一起用茶點。茶點的最精彩的場面是他對吃素的評論:「大象是身體最強健的動物;吃肉連它都受不了。」吃完後,與通常一樣,人們又前往茶館。元首喝的是萊姆花茶。然後,他小睡了1小時;于晚間11時召開了另一次軍事會議。他說,這是否真是入侵,他是懷疑的。這是一次佯攻,引他上當,將兵力分散到錯誤的地方去。肯定地,入侵主要將集中在加萊,因為跨過英吉利海峽的捷徑在於此地。通過「警衛員」如此煞費苦心散佈的謊言他是難於忘懷的——也許那條路正與他計劃入侵英格蘭時所選擇的路線相同,不過是方向相反罷了。 當天深夜,盟軍已在30英里長的戰線上攻進了希特勒的西部「堡壘」。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海空兩軍無能為力,海岸防禦工事全被粉碎。敵人以折兵不到2500名的代價取得了一次偉大的勝利,但仍來得及將他們趕回英吉利海峽——假如立即作出正確的決定的話。 §(3) 6月3日,戈培爾戒了煙。3天后,他喝得酩酊大醉。7日,他向他的新聞發佈官保證,這是貨真價實的入侵。同日中午,據前大使哈塞爾的日記記載,他向一群高級官員和工業家發表講話說,「終有一天『各大國』將同席而坐,『互相握手』,並彼此明智地互問:「喏,這事究竟是怎樣發生的?』」 這番話使在座者大吃一驚,這裡,戈培爾不過是轉達他的主子的觀點而已。到了10日,他又極力勸希特勒說,德國的希望在於「抗擊入侵,流血在所不惜」。到那時,西方便會急於尋求諒解。 希特勒仍然堅信,諾曼底登陸系一把戲。因此,他未採取堅決的行動拔除這個橋頭堡。另外,由於拒絕給戰地指揮官們以自由行動權,他便將他們採取主動的最後一個機會也剝奪了。這次戰役業已失敗。至此,盟軍顯然已取得了在法國上空的絕對空中優勢。希特勒尖酸刻薄地問幾天前他曾誇獎過的戈林,他所吹噓的空軍是否真的已向西方按「一架對一架」的條件投入保險。 在絕望中,元首提前兩天於6月12日開始用V-1火箭向倫敦發動攻擊。然而,發射場的士兵僅發射了10枚飛彈,4枚立刻爆炸,2枚失蹤,其餘4枚只擊毀了一座鐵路橋。在這次慘敗後,戈林提醒希特勒說,這是米爾契的事,與他無關。兩天后,在第二次發射中,他們共發射了244枚火箭,把倫敦變成了一片火海。這一下,這位元帥又急急忙忙地聲稱是他的功勞。 所有這些,對諾曼底的局勢均毫無影響。不到10天,盟軍便有100萬人和50萬噸軍用材料登陸。由於局勢嚴重,希特勒急忙於6月17日乘車西行至蘇瓦松北面的一個村莊。在這裡,自D—日以來,他首次與倫斯德和隆美爾會面。「看上去,他臉色蒼白,缺乏睡眠」,漢斯·斯派達爾將軍回憶說,「神情緊張地玩弄著眼鏡和夾在手指中間的幾支有色鉛筆。……之後,他大聲地說,對盟軍在諾曼底取得的成功他很不高興。他試圖讓他的將領為此負責。」 承擔反駁這個重任的是隆美爾,而不是倫斯德。他「坦率得無情地」指出,聯軍佔有海、陸、空的壓倒優勢,與之作鬥爭,是毫無希望的。機會只有一個:放棄寸土必爭的自殺性的政策,讓德軍立即撤退,將所有裝甲部隊重新整編,在敵海軍的炮火射程外進行決戰。希特勒向他的將領們保證,他的新火箭炮「能使英國人願意和平」。這是使倫斯德和隆美爾心痛的話題。因為他們曾要求用這些火箭去轟擊為這次入侵提供物資供應的英格蘭南部各港口,但遭到希特勒拒絕,理由是,所有火箭必須集中用來轟擊某個具有政治意義的目標。 然而,這兩位陸軍元帥卻只批評了空軍:連最低限度的空中支援都得不到,地面部隊怎能打贏?希特勒的回答是,「成群結隊的噴氣戰鬥機」將會把英機和美機從空中掃除淨盡。他未作解釋的是,不顧米爾契的強烈反對,正在生產的噴氣機,其實是殲擊機和轟炸機的混種,對完成這兩種任務的效能都不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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