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五九


  當這些卡車朝啤酒館開去時,演講者開始向人群演講。聽講的人越來越多,致使開往森德林的六路電車竟無法行駛。主要的演講人是施特萊徹。事實證明,他比議會大廈大鐘上的旋轉數字更具有吸引力。此時,廣場上卍字旗林立,黨旗也在市政大樓上空氣揚。

  這次起義的特點是,雙方都混亂不堪和猶豫不決。在市內的某些地方,市警在撕毀起義軍的標語口號和逮捕叛軍;在內城,叛軍卻在逮捕市警和撕毀政府譴責起義、宣佈解散納粹黨的告示。希特勒的部隊佔領了鬧市區伊撒河上的大部分橋樑,包括聯接市中心和平酒館的路德維希大橋在內。在博物館大橋附近,市民們在盤問年輕的起義者。「你們在街上玩弄如此危險的把戲,你們的父母同意嗎?」有個工人大聲問道。10人小分隊靦腆地奔回啤酒館去了。

  在伊撒河另一座橋頭,在蘭舒特來的人中,謠言四起,說「情況不妙了,肯定有人搞出賣!」他們的恐懼不是不無道理的:上午10時,身穿綠色制服的士兵,坐卡車趕到了。他們是邦國防軍,一到,便架起了兩挺重機槍。由於上司的命令是不要開火,所以,起義部隊沒有動手。邦軍的上司也有令,叫他們原地待命。這樣,雙方便在那裡對峙。

  在啤酒館裡,叛軍的頭目們在爭論不休。曾在魯登道夫手下服役的赫爾曼·克裡貝爾上校主張將部隊撤至德奧邊境的羅森海姆,因為在那裡他們有可能將當地的右翼激進分子爭取過來。戈林同意這一意見。因為這是他的家鄉,他保證說,大家都強烈地支持希特勒,他們可在那裡補充兵員,重整齊鼓。「運動不能在某條黑暗的鄉間小巷裡的溝內結束」,魯登道夫諷刺地反駁說。這該由希特勒作決定。他猶豫了片刻。由於他生性就是個賭徒;長期遊擊戰這個前景並不使他感興趣。他要的是一舉成功或失敗。所以,他否決了克裡貝爾的計劃。

  街上的形勢更加惡化了,但他們仍在爭論不休,一直拖到近中午。在軍區司令部裡的羅姆上尉,也被陸軍和警察包圍。面對占絕對優勢的敵軍,「戰鬥同盟」裡較老的成員並不急於開火,但羅姆手下的150名士兵卻求戰心切。

  政府軍攻打羅姆的消息傳至貝格勃勞酒館後,爭論便結束了。很明顯,起義部隊如不立即動手,就得可恥地投降。據魯登道夫說,將部隊開至慕尼黑內城去營救羅姆的主意是他首先想到的。「我們步行!」他說。假如說主意是魯登道夫出的,那麼,主意的實施則是希特勒式的——宣傳性質的遊行,顯示威力,動員市民支持起義。「我們進城的目的」,希特勒後來作證說,「是要把人民爭取到我們這邊來,看看公眾輿論的反應如何,然後再看看卡爾·洛索夫和賽塞爾對公眾輿論作何反應。畢竟,這些先生們還不致傻到向人民的總起義放機關槍的程度。」向城內進軍的決定就是這樣作出來的。

  魯登道夫堅信,陸軍士兵是不會阻礙遊行隊伍前進的。不久前,他曾向一位友人保證:「巴伐利亞國防軍要是反對我,那天都會塌下來。」希特勒也同樣堅信,無論是國防軍還是邦警察,都不會向魯登道夫那樣的戰爭英雄開火——遊行時,他將在前排率眾。於是,希特勒便作出了決定(「這是我一生中最絕望、最大膽的決定」),向鎮守各座橋樑的部隊倉促下達了命令。與此同時,在啤酒館外,職業軍人克裡貝爾上校開始集合遊行隊伍。11時30分許,正當希特勒要起身離開會議室時,埃卡特旋即從外面走進來了。從前,他們是心腹之交;現在呢,希特勒「臉色難看,生硬地說了一聲『你好』。」在會議室外,這位受冒犯的作家,彬彬有禮地問候魯登道夫時又受到了冷遇。將軍只朝他「漠不關心地歪了歪帽子」。

  遊行隊伍迅速地組成了。由於當日上午到啤酒館報到的樂師們既沒有吃早餐又沒領到工資,在履行公事式地演奏了戰時希特勒所在團的進行曲《巴登威勒》後一個個都走了,所以,遊行隊伍沒有樂隊開路。為首的是挑選出來的尖兵和另外八名士兵,他們打著卍字旗和黑白紅三色旗。跟著旗手的是起義領導人:希特勒在中間,施勃納·裡希特在旗右,魯登道夫在旗左。旁邊是慕尼黑衝鋒隊的指揮官克裡貝爾上校與其衛兵格拉夫和赫爾曼·戈林上尉——他頭戴塗一白色大卍字的鋼盔,身穿一件漂亮的黑皮衣,敞胸以顯示其「榮譽獎章」,看上去,既威武雄壯又羅曼諦克。他心中有點悶悶不樂,因為他提出把俘獲的議員帶去作人質的主意被否決了。元首拒絕了這個計謀;他不想要什麼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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