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三七


  「猶太人作為獨裁者與今日之德國。民主與獨裁之戰鬥——不,是猶太人與日耳曼人之戰。這有誰明白?」「通過股票市場和投機產生的和平(通貨膨脹)時期之饑餓?對奢侈品之需求,等等。誰得利?猶太人……為大規模瘋狂所作的滅絕種族之準備——可由大規模之需要——饑餓——加以證明。饑餓歷來就是武器。饑餓為猶太人服務。」「世界革命意味著全世界向世界交易所的主人——猶太——之獨裁投降。」

  從這些引語中可看出,希特勒之恐懼與仇恨正在發展成為一種政治哲學。與此同時,尚處於朦朧狀態的外交政策概念也在形成。那年9月,他對聽眾說:「我們的手腳被捆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即使喪失了抵抗能力,我們也不懼怕與法國交戰。」此外,他還考慮了與外國結盟問題。不久他宣稱:「對我們說來,敵人端坐在萊茵河彼岸,不是在意大利或別處。」

  還有,他首次公開攻擊了猶太人的國際主義——這也許是受羅森堡和《議定書》的啟發的結果。他把猶太人與國際主義等量齊觀,選擇意大利為盟國以反對法國;這些雖是初步的概念,但卻也表明,他正為制定一個既合乎邏輯又行得通的外交政策而嘔心瀝血。他從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帶來的是前線戰士固有的信念與偏見;從一系列給人們帶來創傷的紅色革命中得出的是老百姓的固有的信念與偏見。現在呢,他終於在梳理自己的系統了。但是,他的首要目標,即自從他在維也納的苦難歲月中掙扎時平時隱時現的、對猶太人的仇恨,卻完全不是固有的。

  在實際政治領域內,阿道夫·希特勒在加快步伐。幾乎是赤手空拳,他擴大了黨的基礎——這個黨現在已以「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命名。他希望,這個名字將給人們以鼓舞和激勵,嚇倒膽小鬼,吸引那些願為自己的夢想而流血的人們。

  出於同樣的精神,希特勒堅持自己的黨旗要能與共產黨鮮紅的旗幟並駕齊驅。「我們所需要的旗幟要紅得超過他們。」

  德萊克斯勒回憶說,要超過赤色分子,但「又大不相同」。最後,有個來自斯坦伯格的牙醫交來一面旗幟,是當地党建立時使用過的一個卍字,背景是黑、白、紅三色。卍字——在梵文中其意為『包羅萬象』——長期以來就是條頓武士的標記,蘭斯·馮·萊本弗爾斯使用過,「圖裡會」使用過,「自由兵團」許多單位也使用過。多少世紀以來,它不但代表歐洲人,而且也代表北美一些部落的日輪或生命之始末。此後,也許是永遠,卍字將得到某種罪惡的涵義。

  §(3)

  卡普起義,以及德國中部之共產政權之被消滅,使社會主義事業搖搖欲墜。埃伯特及其「社會主義多數派」,由於採取機會主義的立場,利用「自由兵團」的部隊去反對普爾區的工人,使他們與左翼「獨立社會主義者」之間的鴻溝加深了。1920年秋初,叛逆者——內部又分裂為親共和反共兩派,兩派齊鼓相當——在哈勒集會5天,目的在於決定「獨立社會主義党」未來之發展方向以及該黨與第三國際的關係。大會的發言者,最鼓舞人心的是第三國際的總裁、來自莫斯科的格利戈裡·季諾維也夫。蘇維埃派他前來的目的,是要把人數幾乎達90萬的德國社會主義者推向極左。在長達數小時的發言中,他講的「是有點結結巴巴的德語,其結果卻提高了他的講話效果」。他的演講,博得親共分子的熱烈掌聲。

  接著,左右兩翼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有些觀察家覺得,後者的論據比較充足,但世界革命的思想卻又令人興奮,無法抗拒。會上,237票贊成加入按列寧的條件組成的第三國際。投票反對的有156人,投票後,他們集體退場。未退場者,大多數變成了共產分子。

  有個代表帶著驚詫和覺醒離開了哈勒。此人名叫奧托·斯特拉塞。在聽季諾維也夫演講時,他越聽越煩,越聽越擔心。他說,「聽來像是新的救世論」,由莫斯科統治德國。斯特拉塞及其一個兄長格裡戈爾曾長期抱有社會主義夢想,兩人均準備毅然承受激烈的改革——但不是受外國左右的改革。他們所追求的是德國式的社會主義。這點,奧托覺得,只有在革命的「獨立社會主義党」人中才能找到。

  在哈勒大會後,奧托成了無黨派人士。他心煩意亂,便決定前往蘭舒特與其兄長磋商。格裡戈爾組織了一支「自由兵團」式的私家軍,擁有步兵、炮隊和一個機槍連。格裡戈爾承認,沒有什麼比俄國人更危險,但又沒有哪個政黨能成功地反對他們。「光說一點用也沒有」,他說,「只有行動。」關於這個問題,馬上有兩個重要的客人前來討論。

  據奧托·斯特拉塞說,次日上午,一輛大轎車在他哥哥的藥店前停了下來。車內出來兩個男人。奧托認出了第一個,是所有民族主義者心目中的英雄魯登道夫。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他留著一把又粗又短的鬍子,身穿一套不合身的藍外衣,「像營長的通訊員」。此人就是希特勒。「我們必須把所有民族主義的團體團結起來」,魯登道夫將軍宣稱。政治訓練嘛,由希特勒先生負責。魯登道夫本人則接管這些民族主義組織的軍權。他要格裡戈爾本人及其突擊隊「服從我的指揮,並加入希特勒先生的党」。

  希特勒答應讓格裡戈爾擔任全國第一個區黨部領導人,並將下巴伐利亞交給他,奧托對希特勒卻全不以為然。他插嘴問道,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的綱領是什麼?「問題不在於綱領」,希特勒說。唯一的問題是權力。奧托對此反駁說,權力不過是實現綱領的手段罷了。「這些都是知識分子的意見」,希特勒簡略答道,「我們需要權力!」很明顯,希特勒並不喜歡奧托,片刻後便指責他與赤色分子同流,反對卡普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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