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三八


  奧托立即予以反駁。自稱為國家社會主義者的人,怎麼能支持像卡普那樣的反動分子?他解釋說,他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曾在柏林奮鬥,就像希特勒曾在慕尼黑反對蘇維埃統治一樣。各自的道路似乎都是正確的;他才是真正的國家社會主義者。

  魯登道夫插話了。「民族主義反對派的政治不可能是共產主義政治」,他說,「也不可能是資本主義政治。」他當輜重兵監時,比諸工人、資本家的麻煩還多些。他這一席驚人話頓時使空氣為之一新,會晤也就在友好中結束——但格裡戈爾未作肯定的答覆,他要思考一番。當晚,格裡戈爾對弟弟說,他已下定決心與魯登道夫和希特勒會師,即使他對希特勒的印象不深。「將軍會恰到好處地使用他的」,他說,「在這方面,我信任魯登道夫。」

  希特勒拒絕向奧托·斯特拉塞透露黨綱,其原因不在於他沒有或難於啟齒,而是因為他太頑固,不願與曾反對過卡普的「賣國賊」討論這一問題。還有,希特勒此行的目的是要爭取格裡戈爾和他的部隊。在分別時,他感到,這兩者最終肯定會加入他的陣線。格裡戈爾·斯特拉塞與他同屬一種人:上過前線的下級軍官,與他一樣,也曾獲得一級鐵十字勳章;很明顯,他也是個有信念的人;是個熾烈的民族主義者,既反對馬克思主義也反對資本主義,且認識到,猶太人是這兩者的「脊骨和大腦」。

  自他加入小小的德國工人党以來,爭取格裡戈爾·斯特拉塞不過是希特勒完成的一項業績而已。不到一年時間,他不但改變了黨的性質,而且還將黨員人數提高到近3000。他把所有時間都奉獻給了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他到處遊說,使他本人和黨均相當出名。他曾作為主講人出席過約80次群眾集會,在卡普起義期間曾與埃卡特一同前往柏林,曾在國家社會主義者薩爾斯堡大會上講過話。

  講壇上所取得的成功並未沖昏希特勒的頭腦。其實,他常在自己室內踱來踱去,不斷向他的警衛烏爾裡希·格拉夫(原是個屠夫)抱怨自己無能,「不能出去,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人民,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告訴他們。能講演就好了!能講演就好了!」他常常這樣高喊。由於對自己的講演方法和群眾大會的掌握方法均不滿意,他便頑強地對這兩者實行改進。為此,他參加過對手的群眾集會,並發現對方的主講人在演講時,「其風格有如妙語連篇的報刊文章,又有如科學論文,沒有激烈的言辭,還不時有些小笑話。」

  這種冗長的集會使他懂得了該忌諱的是什麼。他把自己的講演搞得既生動活潑又具有鼓動力。氣氛也是實事求是而親切,常有免費的啤酒、香腸之類供與會者享用;有時,若黨的經費許可,還有手風琴演奏和民歌助興。然後,心理上的火候一到,希特勒本人便在奏樂聲中和舞動的卍字旗群中出場。通常,他開講時總是心平氣和。然後,如同一個演員一樣,他善於覺察聽眾的感情,按聽眾的需要調整齊講演方法與內容,使會議達到高潮,使聽眾幾乎無法控制其熱情。

  群眾集會的成功並未使希特勒滿足。他需要一個更寬闊的論壇——一份自己的報紙。原來那份《人民觀察家報》由於誹謗言論太多,早已處於破產邊緣。這份報紙正是他所需要的,而財政危機也正是他所期待已久的時機。12月17日清晨兩點鐘,希特勒突然闖到埃卡特的住處,激動萬分地宣稱,由於債務過多,必須將《人民觀察家報》賣掉,但有落入外人之手的「危險」。有個分裂主義者企圖將它買來作為宣傳自己的綱領的論壇。黨必須將它買過來。出價是便宜的——僅18萬馬克。希特勒確信,埃卡特肯定能在有錢的朋友中湊足這筆款子。

  次日上午8時,德萊克斯勒出現在埃卡特的門前。對一個具有後者的生活習慣的人來說,這是個有苦也難言的時刻。「起初」,德萊克斯勒回憶說,「他發了一通脾氣。後來,我們便一同外出。」至中午時分,他們已從馮·埃普將軍處(埃普的「自由兵團」各部曾於1919年協助推翻了慕尼黑的蘇維埃政權)募得6萬馬克,從其他捐款人中(包括一名反猶的醫生在內)募得3萬馬克,德萊克斯勒本人承擔了該報10萬多馬克的債務。當日下午4時,購買《人民觀察家報》之登記手續便辦理妥當。到此時,希特勒及品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主要是靠了一個行為古怪的作家和一個工具製造者的幫助——已為下一步的躍進作好了準備。

  §(4)

  一個月後,即1921年1月22日,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党在慕尼黑召開了第一屆年會。在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裡,在巴伐利亞的右派政治力量間,黨已發展為一股具有相當實力的勢力。這主要是因為希特勒具有磁一般引人的個性和迷人的精力。還有,希特勒之講演才能,把原來的組織從清談引向行動。大多數党的創始人,包括德萊克斯勒在內,對這一轉變都倍感關切。他們雖然感激希特勒為毫無生氣的黨帶來了活力,但又覺得這是否值得。在極短的期間內,希特勒便佔據了統治地位,得到周圍人們的支持。這些追隨者——羅姆、斯特拉塞兄弟、羅森堡——帶來的,可以肯定,是暴力的預兆。希特勒的許多私交和同人,對這個老兵都非常反感,他們覺得,他的波希米亞同僚太多了。還有,哪一個真正的社會主義者會與銀行家、企業家以及像貝希斯坦那樣的社會主義者保持如此親密的關係?

  表面看來,第一屆年會似乎是希特勒發動叛亂,公開奪權。垂手可得的權力是合乎邏輯的。因為只有411名代表響應前往慕尼黑的號召,希特勒耐住了性子;另外,關於政策和策略方面的越來越大的分岐,普通黨員也不甚瞭解。因此表面上,大會似乎仍很團結,但知情人卻明白,大會在明爭暗鬥,於是,大家便齊心協力,準備12天后讓希特勒在濟爾庫斯·克羅納成功地露面。

  那年冬天,日子特別難熬。在德國全境,搶糧事件此起彼伏。巴黎「盟國最高軍事委員會」向德國索取巨額戰爭賠款更加劇了社會混亂,處於破產邊緣的德國,支付1340萬金馬克的戰爭賠款。許多人已在寒冷中生活,餓著肚子。據信,年工資額僅夠工人糊口,連中產階級也得過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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