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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親愛的岳母:

  今天是我們到這裡來以後的第三個星期日。天氣每天都象夏天一樣溫暖舒適,碧空萬里。窗戶整天開著,根本想不到生火。即使到了黃昏也相當暖和。薔薇花現在正是盛期,可是花的數目卻很少。土地還非常乾燥,井裡只有一點點水。這個時期,巴登也是很漂亮的吧。一到星期日,我就想起「庫爾帕爾克」的音樂和你房間裡的「馬爾維亞」。這裡沒有音樂。時時聽到那些可恨的狩獵者們在後面的樹林裡槍擊雀鳥和夜鶯的聲音;也沒有馬爾維亞。現在你也許出去散步,碰到穿著盛裝、做完彌撒的斯蒂夫特的夫人們了吧。

  從馬什的信中得知,她見到了許多人,有了很大進步。她說想在3月份到這裡來。阿爾弗雷德也從阿斯科納來信,說在那裡每天象在天堂裡,他完全被吸引了。信很動人。弗莉達仍在彈鋼琴。這次她彈的是亨德爾的《救世主》,她還彈不了哈利路亞!我在畫一幅不大的畫。畫的是齜牙裂嘴撲向人的老虎。明天,我們和朋友一起去佛羅倫薩。我還沒逛過市場呢。我們和鄰居們玩惠斯特牌戲、約翰教皇牌戲和忍耐牌戲。就是你知道的那種小忍耐牌戲——一、二、三——一是惡魔。當然那麼叫也不是沒道理的。它一次也沒有直接到我手裡。

  向克裡格拉夫人及哈爾姆斯問好。祝奧貝林夫人身體健康。你保重。如果我們1月去科爾托納,請用骨牌給我算一卦。「啊,可愛的骨牌,向我說實話……」

  D.H.L

  迪亞布勒雷
  星期四晨

  (給弗莉達的信)

  今天早晨你的信沒來,只有柯蒂斯·布朗要《查特萊夫人的情人》原稿的一封信。不過,我還拿著後兩章。

  溫暖的小太陽照耀著,早晨很暖和。女傭患了流行性感冒,所以我妹妹來了。

  我這就和奧爾達斯一起去車站。我們也要和迪亞布勒雷再見了。我們即使掉下山谷也不願意患上流行性感冒。你怎麼想?再見,老太婆。

  D.H.L

  夏列,博希特
  迪亞布勒雷
  瓦爾
  星期三

  親愛的埃爾斯:

  我們在不和柯蒂斯·布朗聯繫的情況下解決《帝王》的事吧。以後,給他寫信時,我會詳細寫明這件事,告訴他我自己把事情定下了。《青少年》付的稿酬是180馬克,這個價碼挺好。一般算法是三分之一給譯者,三分之二給作者,所以該給你60馬克。公事公辦嘛!

  我直接給塞克寫了信,讓他把《公主》(《聖莫爾》中的)的抄本和短篇小說集《騎馬離去的女人》的校樣給你和卡特琳娜夫人送去。這些東西會直接送到你們那裡去的。短篇小說集中,《國境線》的結尾沒有了。印刷廠丟了兩三頁。所以我必須加上結尾。不過,即使故事沒有完,你也能理解。

  溫暖的陽光泄下,雪在融化,但是今天還有稀稀落落的細雪降下。我不能不說我不喜歡雪。我不是雪鳥,我討厭鋪天蓋地的生硬的白色,我討厭白色和黑色。那種一致勁兒讓畫家頭疼……它變化不大……只有些可愛的輪廓和蒼白的閃光。然而,它是反生命的。

  我在忙於整理詩……總算把早期的詩都收集全了。這工作真費事!不過,我打算在這之外出版《看!》和《鳥與獸》。然後必須到倫敦看看打字的小說。如果這件事全部搞完,讓我不必再發牢騷,我該多麼高興。現在我真是煩死文學創作了。

  我認為這塊土地對健康有益,但是,雪對支氣管炎患者不利。真的不利。我感到體內被掏空了。

  昨晚我夢見馮·卡拉夫人。他們都好嗎?

  伊爾辛豪森的風景明信片非常漂亮。

  弗莉達正在等信。再見。

  D.H.L

  佛羅倫薩
  1928年4月1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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