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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佈雷特一人住在德爾蒙特老霍克家附近的小房子裡。她想到這邊來,但是弗莉達不同意。所以說,在這個農場的人只有我們兩個白人和兩個紅種人——準確地說應是黃褐色人。特裡尼達特從德爾蒙特運來奶和奶油、雞蛋。我在曬太陽。弗莉達由於到達自己的牧場看上去很幸福。弗裡德爾將在5月來。他似乎要在這裡盡情創作,在夏末時回國。9月我們也想去英國和德國。但是,一切要聽「上帝」安排。我買了一輛單人乘的馬車。特裡尼達特駕車。今年我沒做事情。病情過重,不舒服。梅布爾還在紐約,不過星期五托尼來過。

  明天,弗莉達將坐車去陶斯。那裡溫暖、舒適,必需品應有盡有。

  要來許多朋友,這很好。寄去不多的零用錢。

  再見

  D.H.L

  「列佐留特」號上

  1925年9月25日

  我親愛的岳母:

  今天是上船後的第二天,碧波萬頃,海風清新,心曠神怡。即使是短時間離開美洲,也是非常高興的。再有5天就要到英國。我想暫時在海邊借房子住。那樣,弗莉達就可以和孩子們一起生活了。然後我去看妹妹們,一定要看看她們的新居。然後我們必須在冬天到來以前趕到巴登巴登。

  我不認為自己是地道的美洲人。不,我還是歐洲人。似乎好久沒有接到你的信了。希望秋高氣爽。紐約非常悶熱,熱得嚇人。

  請給我準備好一些美味的施瓦爾西沃特的蘋果、一杯基爾施沃薩酒以及五六片樹葉。再叫幾個管我叫「博士」的老大媽,儘管我沒有那個身分。叫上我那穿短裙的表妹,然後準備蒂夫特凱尼·金坎曼的周年祭日。浪子回家了。

  再見!
  D.H.L

  §回到歐洲

  夏末,他又坐立不安了,想回歐洲。他想去地中海。因此,我們去了離熱那亞不遠的、臨海的斯波托爾諾。因為以前他聽馬丁·塞克說那裡是外國人不太多的地方。在荒涼的城塞下有一所看來居住舒服的粉紅色別墅,我想借下來。我見了管理這所房子的農民喬凡尼,他說問題不大。別墅的主人是薩沃納的田內特·貝爾薩留。我們剛到海邊的一個小旅館,貝爾薩留就來訪了。勞倫斯迎出,不一會兒回來說,「你去看看,這個男人很瀟灑。」我一看,他簡直是在給女王過生日,穿著帶有豪華羽毛和綠色飾帶的制服。我們借了伯納多別墅,田內特也成了我們的朋友。勞倫斯每週日教他英語,但他就是學不好。

  已經長成大人的我的女兒巴巴拉來了,和我們住在一起。她是第一次到我們這裡來的。我很高興和她一起生活。我長久以前對孩子的等待和懷念沒有落空。然而勞倫斯不高興一起住。一天吃晚飯時,我們爆發了爭吵。他對巴比說,「你不要認為你媽是愛你。你媽誰也不愛,你看她那張偽善的臉。」說著,他把杯子裡的半杯葡萄酒潑到我臉上。除了挨過我母親和我的指責以外,還從未挨過他說的巴比竄起來生氣地說,「我媽對你太好了。簡直是把珍珠扔給豬了。」我倆哭起來。我心情不好,回到自己房間。

  後來我問巴比,「我走後,你幹什麼了?」

  她說,「我就問他,『你喜歡我媽嗎?』於是,那位說,『你這提問太沒禮貌,我不是剛給你媽修改了那幅畫嗎?』」聽了這些話,我還是不明白。因為他願意幫助所有的人。所以那不是愛我的證據。不久女兒埃爾莎也來了。於是,勞倫斯顯然是要對抗我的示威運動,把他的妹妹阿達和一個朋友叫來。這樣出現了兩個對峙的陣營。阿達來了。我聽到在我房間上面的、有陽臺的勞倫斯的房間,他向她發我的牢騷。具體說什麼,沒聽清,但從他倆的語氣中可知就是那回事。

  阿達把他看成是自己人,感到他是還隱藏著一切悲愁,回憶過去的人。不用說,對他來說,需要忘記過去。而我也需要和過去做鬥爭,縱使我喜歡阿達這個人。

  勞倫斯心中充滿看憤懣。這對我來說是可悲的。一天晚上,我到了他的房間,他很高興我去,所以我認為我倆之間的疙瘩已經完全解開。清晨,阿達和我用尖刻的語言鬥起嘴來。她說,「我從心裡討厭你。」又一個晚上,我要進勞倫斯的房間,發現房門鎖著,阿達拿著鑰匙。他真正地侮辱了我,這是第一次,所以我不在乎,我想,「什麼也不會發生。」

  他認定到頭來我會說些軟話,就和阿達還有阿達的朋友一起出去了。然而我沒有那樣做。勞倫斯為了和布魯斯塔家的人在一起,去了卡普裡。

  然而,我和兩個孩子很幸福。春天和巴旦杏花、無花果新芽一起來到。巴比拿著繪畫箱,跑上山崗。她的長腿使她跑起來象只小鹿。我們在向陽的地方睡覺。我為她的青春年華感到高興。過了幾天,勞倫斯送來一幅畫。上面畫著要被鯨魚吞掉的約那。在畫的下沿,勞倫斯寫道,「誰要被誰吞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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