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不是我,而是風 | 上頁 下頁
二八


  這是我們的新生活。我們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這種生活。離我們住處東邊幾英里的部落裡有種印第安的感覺。它和我們以前所知道的一切完全不同,但我們兩人都不害怕那種感覺。我們反覺得很幸福。托尼和勞倫斯一起到納瓦霍去了兩天。這期間我和梅布爾、梅布爾的朋友阿裡斯·科賓住在一起。

  她倆向我提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我象以往那樣給她們做了充分的解答,實話實說。後來,精力非常充沛的梅布爾帶我們走遍了這一地區。我們參觀部落,在拉什姆溫泉洗澡。梅布爾和勞倫斯計劃共同寫一本書。至少梅布爾是這麼指望的。然而,我對此不感興趣。我一直認為勞倫斯的天才是我給的,我對他寫的書負有很大的責任。所以我們——我和梅布爾之間發生了爭執。至今我還認為那是場精彩的爭執。一天梅布爾來了,說她認為我不是一個和勞倫斯相配的女人,並說了許多讓人大吃一驚的話,這一下子把我激怒了,我說,「這麼說,你自己來試試。你來和天才過過日子,你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有多麼不容易。如果你幹得好,你把他奪走也沒關係。」

  我認為是勞倫斯給她這樣對我說話的權利的,所以我一點兒也沒聲張。勞倫斯回來後看到我愁眉苦臉,他又從別人那裡聽到梅布爾的兒子約翰·埃文斯說的如下的話:「我媽對住在這裡的勞倫斯夫婦沒辦法。」當然這完全是惡語傷人。勞倫斯大怒。具有反抗性格的他說,「趕快付房租,我們走。」

  後來,他對我特別溫和,特別疼愛我。這樣我倆之間的隔閡徹底消除,我倆又成為一個人了。勞倫斯對梅布爾發了很大的脾氣。只要和她對抗,我什麼時候都會這麼幹的。她說,「女人都差不多,好打扮,但沒有絲毫文雅之處。我不讓別的女人離我太近,這都是你的建議。」確實如此,不過我也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做到那樣。

  我們想起了騎馬。一位又高又瘦的墨西哥「唐·吉訶德」在幾次練習中教我們穿過廣闊沙漠的技術。我感到座下的馬是活的,內心非常幸福。很快我的馬馱著我風馳電掣一般跑起來。

  不久我們離開了梅布爾的地方,搬到了山邊的德爾蒙特牧場。我們住在小木屋裡。大房子裡住著霍克。下邊的小木屋裡住著兩個丹麥畫家,他們是為了和我們在一起而來的。他們是坐著一輛破爛無比的舊車從紐約來的。

  這輛破車要是遇到一個小坡,就又喘又顫。要是拋了錨,就得對它來點惡治。這車太夠嗆了。

  這是真正的山區的冬天,夜晚非常寒冷,象刀子在割人。

  到處是冰雪。丹麥人和勞倫斯劈了許多木柴。

  我們越過森林下面的原木堆,騎馬進了洛沃峽谷。當馬在樹下踏路前進時,我們要注意頭部和膝部。勞倫斯後來說,「你要是象對你的馬那樣對我和氣該多好。」

  我們和梅布爾的友誼和爭吵時停時續。她的精力、財產、智慧都非常讓人驚歎。但是我們不能和她一起生活。

  記得有一次一起乘車出去,勞倫斯對她說,「弗莉達是我所知道的最自由的人。」後來我對他說,「你不該誇獎我,別人會發瘋的。」

  托尼一邊開車一邊唱著印第安民歌。一次我對他說,「托尼,在我們國家,看見一隻烏鴉是災,看見兩隻烏鴉是福。」

  以後,他每當看見烏鴉就說,「兩隻烏鴉,弗莉達。」

  春天來了。我們和維特·賓納和斯帕德·約翰遜一起去了墨西哥。由於送走了嚴寒的冬天,我決定住墨西哥市內第一流的飯店。然而,事情並不順利。因為所謂的第一流飯店也是那麼沉悶和不太清潔的地方。那裡的婦女化著濃豔的妝。男人也沒有魅力。

  在沉寂的沙漠裡旅行則是另一種光景。所謂驛站也不過是五六間破房子和一個大蓄水池。微細的塵埃從車窗縫鑽進,弄得眼睛、耳朵、鼻子都是滿滿的,所有的毛孔上都有細沙。

  墨西哥市看上去象個優雅大方的貴婦。然而它並未建設完成。最有趣的是各種各樣的破爛玩藝兒。勃拉多爾市場是個迷人的去處,那裡有賣車套、馬鞍、水壺、皮夾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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