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不是我,而是風 | 上頁 下頁
一一


  被愛男子的歌

  她的乳房之間是我的家,乳房之間。
  三面是空虛和恐怖,而第四面是休息。
  力量的源泉來自溫暖的乳房之間。
  我從早到晚快樂地從事工作。
  沒有必要懼怕身後的恐怖,回頭看它。
  我受到保護,我喜愛工作。
  不需要照顧靈魂,亦不需要用祈禱來驅趕恐懼。
  每天晚上回到家裡看看房門關好沒有就行了。
  把自己裝進,把恐怖擠出,這就挺好。
  夜夜回歸。
  把我臉頰貼在她的乳房之間,這就知足。
  那樣做,我的和平能證明我這一天的行為端正。
  那樣做,我的失敗和過錯
  會無意中從她的肉體中湧出,
  平靜地但肯定地使我感到害臊。
  我祈望永遠這樣下去,
  我的臉埋在她的乳房上
  使我安靜的心靈放心,充實,
  她的乳房使我的雙手盈滿。

  §前往意大利

  早晨5點。昨晚下了大雨,空氣清新。略有薄霧,太陽從沙漠上升起驅散了它。

  突然,我深深地感到勞倫斯死了,他真的死了。失去他的悲哀成了我餘生的忠實朋友。它有時安慰我,它是使我有分寸地處理一切事物的好友。有時這個悲哀就象豺一樣緊隨我的身後要把我咬死。沒有任何東西能象它那樣左右我了。

  我想起了勞倫斯對我說過的話,「你總是把自己等同於生命,為什麼?」

  我答道,「我是那麼想的。」

  現在,我明白了,常常是那麼接近死亡的他,如何完整地將他的生命交付於我。

  我忌避死亡。我曾在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亡的情況下和它作拚死的鬥爭。很久以後我才聽新墨西哥的醫生說他得的是肺病。這是我和他生活的整個時間裡我和他不能共同承擔的秘密。我不得不一個人忍受著。後來,我終於知道了,這是個可怕的信息,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死亡比我更強大。他的生命系於一根細線,這根細線某時就要斷開。他將提前結束他的壽命。

  這個山裡的早晨使我想起了我倆翻越阿爾卑斯山的旅行。

  8月中,我倆精神抖擻地出發了。當時我倆都不熟悉意大利。這對我倆來說,是一次大冒險。我們把不多的物品分裝在三個包裡,先送到加爾達湖。我倆徒步出發,帶了一塊防水布,每人背一個登山包。登山包中帶著小酒精燈,為了在路旁能方便地做飯。

  在一個多霧的清晨,我倆打著哆嗦上路了。沿途的樹都滴著水珠。我倆為能自由地到未知境域探險感到高興。我們行走在伊薩爾河谷的滿目青翠中。登上山丘又走下山丘。我們在堆乾草的小屋裡睡覺。這是我們的願望之一。不過在堆草小屋裡睡覺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雨下得很大,我倆淋得精濕。風從小屋中穿過,即使蓋上一噸乾草也暖和不過來。勞倫斯寫下了我倆帶來的耶穌受難像和他在高高的山上發現的可愛的教堂。天色已晚,他點亮祭壇上的蠟燭,仔細地看著供奉物,忘掉了極度的疲倦和饑餓。

  下面是他那時寫的詩。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