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褒曼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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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托的情況很不妙。他在意大利經濟壓力極大,拍片子困難重重,他和褒曼一直沒有取得什麼成就,這時他們的結合也在經受著嚴峻的考驗。褒曼在1956年1月19日深夜從巴黎寫給在羅馬的好友吉吉·喬西的信中訴說了她當時的心境: 我親愛的吉吉,這是要求你在審判時作證的一封信。羅伯托剛剛動身去意大利,他說他再也不回來了。他帶走了我寫的一封信,我在信中同意分居。只准許孩子們住在意大利,或者住在法國。他帶走了孩子們的護照。正如我從前對你說的那樣,我不知道這是否在開玩笑?也許是真的。事情提出已經很長時間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當真。可是這些年來,我一直害怕會發生什麼,我想這回可能是真的發生了劇變。今天他對我說,如果我不照他的要求寫那封信,今天晚上他就把孩子們帶走。他說,等我從製片廠拍完《海倫娜和男人們》回來時,他們就已經走了當然我不信他會這樣做。可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我想即使沒有火車票,他也會開著車把孩子們帶走的。 於是我答應簽字。如果需要的話,希望你把這一情況告訴羅西裡尼的媽媽,正如我過去對他說過的那樣,我不會同意簽字的。羅伯托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同意,他就要製造出一件大醜聞來。我一點也不知道他要製造什麼醜聞。可是我得去製片廠,我沒有更多時間來與他爭辯這件事。 親愛的,從你走了以後,我們安靜地過了幾天日子。然後他決定我們應該在星期天寫這封信。我們要用一整天的時間研究一下,我們將來該怎麼辦的問題。整個星期天,我都在等著。可是他根本沒提過這件事,最後我提議我們去看電影。令人奇怪的是,他和我一塊去了。我不記得我們在此以前最後一次一同去看電影是在哪年哪月。就這樣一天過去了。一周又過去了……他雖然有點煩躁不安的樣子,可並沒有發生嚴重的事情。一天晚上,我們談論了各自感到苦惱的事情,我覺得要是我們能談談,也許會相互更加瞭解。可是,今天偏偏出了事。 晚上,我簽完信件後還懇求他不要這樣,我生氣地哭了,我使出了我那痛苦的心所能想出來的一切辦法。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有時太易於激動。確實這樣,我確實不會裝腔作勢,虛情假意。他整理行李的時候,拒絕我的幫助。我拿出撲克牌來,也許他會和平日一樣要玩玩,他也拒絕了。他躺在床上,我走近他,臉貼在他的胸部哭了起來,我失聲痛哭。然而,此時我卻奇跡般地恢復了幽默的天性,我竟大笑起來。感謝上帝,此時此刻,即使在最悲痛之際,我也沒有喪失自己固有的、幽默的天性。我想是我的這種天賦的秉性在以後的歲月裡拯救了我。我叫他臨行前喝口杜松子酒,想開些,理智些,事情不要做的太絕,可是他充耳不聞。 早些時候,我在端詳他的『新費拉裡』牌轎車。這是個龐然大物,每小時可以跑300多公里。我對他說這簡直像個飛碟,而且它也確實是個飛碟。我在裡面坐了一會兒,用手指在方向盤上畫了個十字,就像孩子們在睡覺之前我在他們額頭上畫十字那樣。我敢肯定,羅伯托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當他駕駛著這龐然大物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疾駛時,它對我意味著什麼呢? 我希望你保存這封信,也希望你保存這個信封,郵票上的郵戳能說明這封信是今天寫的,今天發出的。真不知道我害怕什麼,我想這也可能是在無奇不有的大千世界中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我害怕再一次失去我的孩子,我不怕孤身一人,而是害怕我的4個親生孩子被從我身邊帶走。 像往常一樣,事情終於暫時平息了下來。 羅伯托應邀在巴黎大劇院導演一齣話劇。接到邀請後他心情格外激動。這個劇的劇情是描寫猶大的。他從來沒有在劇院導演過話劇。他開始研究劇本,認真地考慮了各種各樣的演出方式。彩排時,男主角不喜歡羅伯托的處理方式,因而產生了不少的糾紛。一天,羅伯托臉色蒼白地回到家說:「他們叫我走,他們要另請導演。」褒曼很為他難過。羅伯托被這突如其來的解聘打擊得心灰意懶。褒曼雙手抱住他說:「要做的事情多得很,你肯定會有事可做的。」 巴黎大劇院匆匆辭退羅伯托覺得過意不去,於是問他是否可以導演《茶點與同情》。劇院經理問他:「你妻子願意演這個劇嗎?」褒曼替他回答說:「我這點法語水平是不可能演戲的。」可是劇院的波普斯庫太太說:「聽我說,我是從羅馬尼亞來的,要是我能幹,你也一定幹得了。」她口音很重,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演出,大家卻還喜歡她,尊敬她。 褒曼回到家中,閱讀了英文本的劇本,覺得很喜歡它,當然心中也疑慮重重。羅伯托過去從來沒有導演過舞臺劇。她想,一個意大利導演一位瑞典女演員用法語為巴黎觀眾演出一部美國戲,效果會怎樣呢?後來情況還是有所變動,先演出《安娜斯塔西亞》。 褒曼的老朋友凱·布朗決心幫她重振精神,再返美國影壇。不久前凱·布朗曾把《安娜斯塔西亞》劇本帶給褒曼。「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花費鉅資,買下了攝製權。安納托爾·利特瓦克準備擔任這部影片的導演,他曾經宣佈過他擔任導演的條件:必須褒曼擔任主演。 在好萊塢時,他們曾經晤面好幾次。他想讓褒曼演一個叫《蛇巢》的影片,可是她後來拒絕了。由奧裡維亞·哈惠蘭任主演,由於她卓越的演技,此片榮獲奧斯卡金獎。安納托爾不住地說:「瞧,你失掉了什麼!」褒曼回答說:「我知道我丟了什麼,劇情是關於瘋人院的故事,我受不了。這當然是個很好的角色,可是要是我主演,肯定得不了奧斯卡金獎。」她也謝絕了在《農家女》中主演一個鄉音濃重的瑞典小姑娘的角色。後來洛雷塔·揚扮演了這個角色,也榮獲了奧斯卡金獎。褒曼是瑞典人,又去扮演瑞典姑娘,她不願意。拒絕扮演這兩個角色,褒曼從來沒有半點憾意。 在巴黎,褒曼有位朋友,叫伊萊恩·肯尼迪,她是位加拿大小姐,給褒曼打來電話,問她能不能去雅典「廣場旅館」的酒吧間去見安納托爾·利特瓦克,事情至關重要。 於是褒曼和安納托爾坐在酒吧間的一個角落裡,商談了《安娜斯塔西亞》一片的拍攝事宜。 他說:「我只是想知道,要是我說服了別人,你是否願意演?」「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裡的「別人」認為褒曼是個掃帚星,無論他們要褒曼演什麼片子,什麼片子就一定要擱淺,就要被禁演,就要被逐出美國。這部影片準備在英國拍攝。這是個極好的角色,褒曼很有興趣。福克斯公司對這件事討論了很長時間。褒曼終於收到了他們同意並邀請她主演的電文。福克斯公司對她可說是孤注一擲。當然她必須告訴羅伯托,她不僅要演好《安娜斯塔西亞》,而且還要在英國拍攝。 羅伯托不同意。於是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論。像往常一樣,羅伯托威脅說要駕著「費拉裡」牌汽車去撞樹,過去他總是用自殺來威脅褒曼,他要去自殺,而她就會感到內疚。可是這次褒曼不想念他的威脅了,她決心要演好《安娜斯塔西亞》。她說:「我們要為孩子們著想。我們需要有更多的錢。我們必須還債。我們必須重操我們已做出成就的舊業。」可是說服他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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