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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B.另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的生活。家庭池塘平靜的水面泛起了波瀾……鮑勃·卡帕是個匈牙利人,他在土耳其長住時經常寫信給褒曼。

  影片《斯特龍博列島》給她送來了羅伯托·羅西裡尼……

  褒曼和彼得之間的夫妻失和在1947年並未得到根本改善。那一年他們曾一起度過一個短暫的滑雪假日,卡帕也來了。在山坡上彼得很快就發現他比卡帕滑得好。另外,他看到褒曼和卡帕在一塊喝酒歡笑,逐漸清楚他倆之間有某種超出友誼的東西。褒曼對他的責備並不否認。

  他們全家在太陽穀滑雪,卡帕也在那裡。褒曼想露一手,讓他們看看她的高超技巧,而實際上她的滑雪水平並不高,所以她沒滑多久就摔倒在地了,扭傷了踝骨。她被送回旅館房間,躺在那裡把腿墊高。一天黃昏,卡帕因要下樓去賭博,走進來看望褒曼。卡帕很喜歡賭博,以求刺激。過了一會兒,他帶著贏的大把鈔票走上樓來,把錢放在褒曼身旁說:「看,我贏了這麼多錢,我再去玩一會兒,再贏一點兒。」他上樓來過幾次,帶來了一點贏的錢,數目不大,純屬尋開心。

  這時,彼得走上樓來對褒曼說:「我剛剛在下邊賭場裡看了一眼,卡帕輸了很多錢,他簡直要發瘋了。

  「賭博就是這樣,」褒曼說,「時贏時輸。」

  彼得走開了,一會兒又回來說:「卡帕太笨了,他輸了那麼多,確實應該有人去勸勸他。」

  褒曼說:「好吧,我下去看看我能起些什麼作用。」

  於是,她跛著一隻腳下樓,那時已是半夜了,可能,近兩點鐘。她勸了卡帕,但他毫不理會。他說:「要麼是全贏,要麼就是輸光。」

  褒曼只好回到床上躺下。早晨,卡帕看上去疲憊不堪。他儲蓄的兩千美金全輸光了。但是他說:「這有什麼?對我來說這是件好事。我現在要加油幹了。」

  卡帕想同約翰·斯坦貝克一道去俄國的念頭又萌生了。現在是褒曼決定他們之間關係的時候了。她寫了一封信給魯思,魯思一直為她和卡帕的事忐忑不安,而且關心備至。褒曼在信中說:「我不知道匈牙利人對我的影響究竟有多大,我將永遠感謝這種影響。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自己也說不清,但我能肯定的是,這種影響發生了,使我起了變化。我必須面對未來——我想朝好的方面去做,當然也有人會認為這樣做後果不好。然而卡帕知道,我們正在結束人生中的這一篇章 。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如願時,這當然也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你本身是無法選擇自己的機會的。我和他正在經歷我們在一起的最後幾天美好的日子。我正在把後己生活中最喜愛的一頁撕毀。我們在學習,也在做一次徹底的手術,以便我們這兩個病人以後能快活地生活……」

  褒曼和卡帕一直是極要好的朋友。有時他突然闖進褒曼的生活裡,然而他們的關係現在已非尋常。這種關係一直保持到最後引發的令人痛苦不堪的悲劇。

  1948年八、九月間,意大利著名導演羅伯托·羅西裡尼約褒曼拍攝影片《上帝的土地》(又名《斯特龍博列島》),他們即將在巴黎會晤。

  羅伯托·羅西裡尼和安娜·馬尼亞尼倆人一起離開了羅馬。一到阿馬爾菲,他就通知了他所喜愛的「康溫托」飯店的服務員領班,凡是貼英國郵票的來信或電報不要交給任何人,也不給任何人看,就是說要不引人注目地偷偷交給他本人。這家飯店的餐廳狹長,佈置整齊,古老典雅,桌子相隔很近,在空隙中又塞滿了高靠背椅。那天午飯時,餐廳裡坐滿了為躲避羅馬的酷熱而來這裡納涼的遊客。服務員領班通過吵吵嚷嚷的食客,鬼鬼祟祟地走過去,錯誤地認為他的秘密指示不適用於像羅伯托和安娜那樣親密關係的人。他把嘴貼近藝術大師的耳朵,他那耳語的聲音如此之大,連地下室的廚房都可以聽到。

  「先生,……您說如果接到從英國來的電報,要私下交給您。電報到了。」

  「啊,謝謝,」羅伯托表現出無動於衷的樣子喃喃地說,連一眼也沒有看就把電報揣進口袋裡。安娜眼睛一閃,將這一秘密完全看在眼裡,但她依然用油、胡椒、鹽、番茄醬拌著堆得像小山那樣高的通心面。羅馬是一個到處流傳閒話的城市,那些竊竊私語的、涉及羅伯托和褒曼的關係的傳言,早已經在安娜那雙生得秀氣而靈敏的耳朵裡紮了根。

  「喏,」她和顏悅色地說,從大盤裡又添了一些沙司醬。「行了嗎——嗯,羅伯托?」

  羅伯托裝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其中的奧妙並沒有瞞過安娜。

  「啊,是,是,謝謝。」

  「好,給你,你可以吃了。」

  安娜毫不猶疑地兩手托起餐盤,把堆得高高的通心麵條扣到羅伯托的臉上。

  褒曼把那鬧劇性的一刻稱作她和羅伯托實際關係的開端。褒曼不太瞭解安娜·馬尼亞尼,只知道《羅馬,不設防的城市》的女主角是她,且演得極為感人。在那個時候,褒曼實際上對他們倆人的情況毫無所知。她不知道羅伯托是否已經結了婚。她只是天真地想到羅伯托是個名導演,而褒曼只是想和他一道拍電影。褒曼第一次去會晤他時,就是懷著這種誠摯的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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