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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謝拉菲瑪傾聽著他們的談話。

  「你們說的都不錯」,她說,「但我還是想問問,共產黨員先生,為什麼你們不考慮考慮宗教問題?你們完全把宗教排斥在道德教育以外了。」

  「我想」,阿斯拉強笑了笑說,「關於這個問題最好去問巴甫洛夫,而不是問我。今天他所說的使我有充分根據說,他比我這個共產黨員還共產黨員。」

  巴甫洛夫開懷大笑起來。看著他,阿斯拉強也笑了。

  2.85歲生日

  衛生人民委員部頒佈在科爾圖什建立生物站的命令之後,4年過去了。

  建站的原因相當簡單。還在1923年便在科爾圖什村建立了一個養狗場。有一次,巴甫洛夫乘火車走過那裡。他快步走到離鐵路10公里的地方,發現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他在這裡住了3天——游泳,在田野散步,做打棒遊戲。

  那時他腦子裡就萌生了要在科爾圖什建一個郊區的實驗室的想法。環境非常安靜,一點干擾也沒有。從那時起,每到夏天他就把全家帶去。他們住在一個2層的木結構房子裡,租的是2層樓。在他辦公室外是一個陽臺。他喜歡清晨在陽臺上工作。

  就在這個陽臺上,涅斯捷羅夫給巴甫洛夫畫了第一張肖像。雖然所有的人,包括謝拉菲瑪,兒子們和女兒,都很喜歡這張畫像,但是畫家本人卻不太滿意,因為他對巴甫洛夫進一步瞭解之後,已經不是從一般的角度看他了,所以他決心畫第二張。

  為此目的他於1934年又來到科爾圖什,那時巴甫洛夫已經85歲了。這個村子已經變得認不出來了,已經變成一個舒適的小城。巴甫洛夫一家住在一座新的2層樓房中,樓頂有一個平臺,每天晚上巴甫洛夫在這裡用望遠鏡觀察星空,這是他一生中最後的愛好。

  現在,巴甫洛夫已經不游泳了,也很少做木棒遊戲。但依然熱愛體力勞動:蒔弄花草,清掃道路——他都要花上兩個小時。

  巴甫洛夫家住的房子周圍有果園,漿果地,花圃和菜園。花園中還有幾隻蜂箱。

  有一天吃早飯的時候,巴甫洛夫興致勃勃地談起蜜蜂。他急切地斷言說,蜜蜂是一種聰明的動物。它們在他身邊飛來飛去,可是不螫他,因為它們知道,他不是養蜂人,不是剝削者,並不想圖謀它們的花蜜。

  「每一隻蜜蜂都有自己的職責,從不侵佔別人的勞動。這是一種多奇妙的動物!」巴甫洛夫激動地說,用拳頭敲了一下桌子,最後幾年來這已成為他特有的一種手勢了。

  一起吃早飯的有3個人——巴甫洛夫,謝拉菲瑪和涅斯捷羅夫。無論謝拉菲瑪還是涅斯捷羅夫對他那番激昂的演說怎麼也不敢贊同。

  第二天巴甫洛夫的右眼旁起了一個難看的腫包。在吃早飯的時候他一直沉默不語,好像在想什麼心事。到大家都散去之後,他說早上在花園幹活時一隻蜜蜂螫了他。

  「這只蜜蜂顯然是個蠢貨,」他立即作解釋。「它分不清誰是不傷害它的朋友,誰是真正的敵人——養蜂人。這次當然不能算是典型事例,而只是一次例外。」說完之後他就完全心安理得了,情緒也好了。

  對這件事,無論是謝拉菲瑪,還是涅斯捷羅夫也還是不置可否。

  但是過了一天,巴甫洛夫的左眼旁又冒出了一個腫包,比頭一個還大。

  他的臉都歪了,不由得讓人看了發笑。而他自己則鬱悶地坐在那裡,思考著什麼,快吃完早飯時他宣告說:

  「今天蜜蜂又螫了我一下。顯然,我以前的推斷是錯誤的。現在弄清楚了,對於蜜蜂來說,和平的勞動和它們的敵人——養蜂剝削者的勞動之間毫無區別。」

  他停了一會,又議論起狗來:

  「狗是一種不尋常的動物,也許,是一種最聰明的動物,是動物世界的貴族。有些狗離開人便活不下去,它們對人有一種不可遏制的依戀。怪不得到處都傳聞一些荒誕不經的故事。譬如說有這麼一本瑞典醫生蒙捷寫的回憶錄,還不如說是一本小說,叫《聖·米克利軼事》。瞧他是怎麼寫的:狗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本能,能預感到主人面臨的生命危險,並力圖排除這種危險……這種現象你叫什麼也可以:預感,生物嗅覺……」巴甫洛夫沉思地皺了皺眉,做了一個手指併攏的習慣手勢。「即使是杜撰,其中也有值得思考的東西。但是對生理學家來說更重要的是:狗的反射能力和人很相像。難道不是這樣嗎?狗在馴化動物之中簡直就是動物之王。沒有任何一種活物如此瞭解我們。瞧,我們說得過久了,該幹活啦……」

  為了慶祝巴甫洛夫的85歲壽辰,蘇聯人民委員會決議撥100萬盧布給科爾圖什生物站作活動費用。

  巴甫洛夫有些忐忑不安了:是不是太奢侈了,我們能對得起這筆錢嗎?

  「不,巴甫洛夫,你的顧慮是不必要的,」生物站副主任裡克曼這樣安慰他。「看我們開創的是什麼樣的事業!」

  「研究遺傳學是一樁了不起的事業,」巴甫洛夫同意他的話,「只怕時間不夠啦……從一個動物生下來時就開始觀察,然後再觀察它的後代有哪些一致,哪些不一致的地方,這需要耐心再耐心。需要好些年的時間……」

  巴甫洛夫催促那些建站的人,他想儘快開始研究他的新課題,但他也明白,過於匆忙反而會給事業帶來損害。在建設科學域的設計書中,一切都結合新課題的特點作了周密的考慮。

  在設計書的序言部分強調說,研究神經系統類型學問題對「用客觀科學的方法解決教育學的根本問題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生物站的任務是研究高級神經活動的遺傳和教育條件對神經系統類型的影響。新的課題要求對那些作試驗的動物予以特別的關心,因為在整個遺傳構成中哪怕失去一隻動物不但會嚴重降低研究的價值,而且也會使工作延誤若干年」。因此所有的建築在衛生方面應該是比較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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