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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一切都很順利!」他說,「取出了這麼一個小石塊。我們6只眼睛查看,沒有見到任何癌的徵兆!現在只是要恢復就行。」

  謝拉菲瑪高興地哭了,劃了個十字,雙手緊緊握住格列科夫的手。

  「不是我,不是我,應該感謝馬爾登諾夫。」格列科夫說,他的激動不亞于謝拉菲瑪。

  巴甫洛夫恢復得很快。這大概得歸功於他自己。他平時一有不適,便注意觀察自己。有一次夜裡,他請值班醫生給他打一盆冷水來。

  「作什麼用?」醫生問。

  「我習慣洗冷水浴,從童年直到今天。可現在要不洗就會妨礙我恢復健康了。你去打吧,去吧。」

  「但願你不是打算洗澡吧?」醫生略帶不快地玩笑道。

  「你怎麼啦?你以為我在說夢話?還是發瘋?去打水吧。」

  水打來了。巴甫洛夫把一隻手放在水裡。

  「瞧,我要借點外力。你是知道的,我病得很虛弱,體重輕了一普特半,我甚至說話都沒有力氣。我躺在這兒想:到哪兒去獲取力量呢?外表皮層很弱,我得給它點外力,到哪兒去找呢?就在皮下。一切最強烈的情緒都和皮下有關。從童年時起我就和水、河流打交道。這就是一切。總之,我的最強烈的情緒都是和水、和水的嘩嘩聲、和水的形象有聯繫。」他用手在水裡攪了一下。「還有溫度刺激。瞧,這會兒我正在借助外力:這種洗濯刺激大腦皮層下神經,它們又不斷刺激皮層。」

  他不斷地進行自我觀察。經常有同事來探視,有同志們來訪。都知道他喜愛鮮花,因此都帶花束來。可他不肯接受,說這是摧殘花朵,扼殺它們的生命。後來他們就送花盆。他請瑪麗婭每天來看他,以便向她報告自我觀察的感受。最後她寫了一篇論文:《手術後的心神經官能(包括患者本人巴甫洛夫的部分分析)》。

  出院的前一天,巴甫洛夫給所有能自己起坐行動的病人做了報告,內容是關於醫生、護士、助理護士為挽救病人生命的偉大而崇高的勞動。報告結束時他深深向大家一鞠躬。

  「我向使我身體康復的全體醫護人員致謝。沒有他們的治療,我也許已躺在墳墓裡了。感謝醫護界的全體人員。」

  他興奮、激動地回到家。兒子沃洛佳幫他脫掉大衣。巴甫洛夫一走進客廳就看見格列科夫、費多羅夫、納帕爾科夫、馬爾登諾夫、克拉斯諾戈爾斯基都在那兒。他由衷地高興,向大家問好,深情地和馬爾登諾夫握手。他掃了一眼掛滿牆壁的那些心愛的畫。其中既有原作,也有畫家本人的複製品。

  有列賓、蘇裡科夫、列維坦、馬科夫斯基、謝羅夫、瓦斯涅佐夫、杜波夫斯基、亞羅申科。他臉上現出了明快的微笑。

  「活著是多麼高興啊!能看到這些鮮亮的色彩!」

  這時,太陽透過雲層,照亮了房間。巴甫洛夫清臒的面孔顯得更加明亮和歡快。

  「好了,現在可以工作了!」巴甫洛夫說。

  「現在還不行,」格列科夫對他那洋溢的熱情潑了盆冷水。「巴甫洛夫,為了徹底恢復健康,你必須到卡爾斯巴德休養了3個月。」

  「要3個月?不,這不行!我這已經不知損失多少時間了。我有極重要的研究,而且在科爾圖什還在建設實驗室。」

  「你一定得去,」納帕爾科夫嚴厲地說。

  「沒有必要!」

  「不要孩子氣,巴甫洛夫。需要去,非常非常需要。否則還可能有續發症,」費多羅夫補充道。

  「唉,虧你們還是教授,難道不明白,現在對我來說,最好的藥物就是工作。真的,研究工作者畢竟比實踐者高過一百個頭!」

  「隨你怎麼去貶低我們,但你還是非去不可,」馬爾登諾夫笑著說。

  巴甫洛夫銳利的目光望著他。

  「好吧,我去,這只是因為,可以說,你救了我的命。不過我不能去3個月,只去1個半月,不然我就不去。」

  「好吧,好吧,我們同意,」格列科夫叫了起來,「要不然的話,你真的會不去的。」

  「請大家到桌旁就坐,」謝拉菲瑪邀請大家。

  1927年那個夏天,卡爾斯巴德氣候宜人。巴甫洛夫經常散步、洗澡,身體日益強健,一個半月後回到家時,完全健康了。

  12.瑣碎事太多

  他不在家時,積存了大批的信件。巴甫洛夫在整理信件。

  阿諾欣來了。

  「簡直沒辦法,沒完沒了地給我來信」,巴甫洛夫對他說,「都以為我是醫生,而且還包醫百病。你瞧,有一個人信裡說,他為病態的羞怯所苦惱,要求幫他解除。這不能不回信。我是這麼答覆的:『病態羞怯不是根本性的缺陷,而謙虛是最高尚的美德。』主要是,他應該相信這一點壞處也沒有。

  我想他會相信的。可是,你瞧,這麼多的信!許多信我不能回答,可他們在等著回音,怎麼辦?而且,人們還在寫信,還在不斷地寄來……怎麼樣,你都準備好了?走吧,就去庫依莫夫那兒。我吩咐給了他一條『新』狗,可他的經驗還少了點。」

  他們來到庫依莫夫的實驗室。他旁邊站著一條大狗。

  「喂,庫依莫夫,你給它取了個什麼名字?」巴甫洛夫問。

  「圖奇卡。」

  「好,圖奇卡就圖奇卡吧。開始吧。」

  庫依莫夫攔腰抱住狗。抱起後,開始往架子上塞。這條壯狗猛然從桌邊跳開,尖叫一聲,從他手裡掙脫,藏到角落裡去了。巴甫洛夫哈哈大笑,走到狗跟前,蹲在它前面,撫摩著它。

  「你這是幹什麼?」阿諾欣責備道。

  「什麼?」

  「你蹲下幹嗎?」

  「嗨,你也說廢話。如果他自己對付得了,我就不用蹲下了。」說著,迅速走到架子前,拍了下桌子邊,招呼狗過去。狗自己就跳到架子上去了。

  「給狗起個名字要容易得多,可馴服狗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重要的是,要把整個心靈獻給所喜愛的事業。好了,現在我們上你那兒去。」他對阿諾欣說。

  他們來到隔壁房間。在那兒,狗已經站在架子上。

  「開始吧」,巴甫洛夫說。

  阿諾欣放出心音刺激。

  「為什麼你放節拍器?」巴甫洛夫不滿道。

  「這是心音器。」

  「是嗎?唉,有意思。我聽不出是節拍器還是心音器了。是的,我的大腦皮層到底還是反應性降低了。我現在明白了許多與衰老有關的現象……」

  費多羅夫走了進來。

  「巴甫洛夫,電影攝影師在等著,他們都準備好了。」

  「啊,我全給忘了,走吧。」

  「還有,根特想和你告別,1小時後他就要走了。」

  「他在哪兒?」

  「在這兒,走廊裡。」

  「你繼續試驗吧,阿諾欣。我過會兒就來。」他來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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