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貝多芬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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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為了節省經濟上的支出,便在阿爾薩郊外的一個印書店主施特勞斯家裡住了下來。 施特勞斯的家接近古城堡。城堡的牆高達16米,站在這裡可以俯瞰維也納城。綠色的草地、密密的叢林讓人心曠神怡;清新的空氣,狹長的道路適宜人們作悠閒的散步……從田地中辛勤勞動歸來的農夫正在忙著卸下剛收穫的糧食和乾草。若到遠郊去走一走,會看到更廣闊的農田和豐收的葡萄園…… 貝多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這個郊區的小鎮,並做好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準備。他租了一架鋼琴,買了一張寫字臺,一些咖啡和引火柴,並且第一次買了一件外衣、假髮、鞋子和絲織物——他現有的生活環境和生活物品較之5年前好多了。他不像某些青年音樂家那樣,一到了音樂之都就有些糊塗起來。 22歲的貝多芬再不會輕易地產生自我羞愧感,言語也更為流暢,他能很自信地出入顯貴的家庭,使人對他產生興趣和好感。 華爾特斯坦沒有寫引薦信給自己在維也納的任何朋友,而是讓貝多芬自己去努力,去打開局面,儘管貝多芬多次受到海頓的稱讚。 然而,貝多芬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走在街上沒人注意了,時常,回到家中他還可以數一數自己掙來的銀幣。 貝多芬的外貌實在是平淡無奇,短小的身軀,外衣和褲子都是灰黃色的,臉上長著紅紅的青春痘,圍巾也不時髦,且顯得有些搭配不當,衣飾雖有了改變,但仍顯寒磣。他從不為自己穿了廉價的毛衣和講一口土氣的萊茵話而產生羞怯。他頭上戴著黑亮而蓬鬆的假髮,看上去似乎嚴肅有餘——這對於一個22歲的年輕人而言,多少有點令人發笑。然而,就在這個略顯生硬的外表下潛藏著一股粗獷力量,而讓人刮目相看。然而,他畢竟不是那種長久地坐在家中等待幸福來臨的笨漢,充任鋼琴師,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 在維也納住了一年之後,貝多芬在給勞欣的信中談及回家鄉的可能性已很渺茫。他告訴勞欣:「你可知道你的朋友的生活已漸趨佳境,而他的幸福將掃去過去一切可怕的回憶?」 貝多芬與勞欣談及這一年中所見到的、感受到的華麗而羅曼蒂克的生活。的確,他在維也納交上了好運,這似乎補償了他幼年時所遭遇到的苦楚。而維也納所帶給他的幸福,恐怕不是世俗的敏感人士所能想像得出來的。 據朋友們說,貝多芬在維也納,除了第一年中時常發脾氣外,其餘的時間則全部忙於音樂。 韋格勒在1794年來到了維也納。他在法國軍隊攻入萊茵河穀之前就避難來到此地,科隆王國被永遠地消滅了。他對貝多芬在維也納的生活感到十分驚異:貝多芬雖然失去了波恩方面支付的每月生活費用;然而,他已經在經濟生活上自立了。 貝多芬的父親是在1792年11月份去世的,當時,貝多芬到達維也納才一個月。皇帝的信劄中記載了此事:因為貝多芬的離去,父親的酒錢再也沒有著落,所以,他便在抑鬱中亡故。 卡爾和小約翰也跟隨著哥哥來到了維也納。但他倆並沒有依附在哥哥的身邊,而是彼此協作,共同勞動,如同他們在波恩遇到生活中的困難時一樣。小約翰去當了一名藥劑師,卡爾則有著如同兄長一樣的願望,一心一意想成為音樂家。在韋格勒的眼中,三兄弟的生活還頗過得下去,而貝多芬的穿著亦比較入時,與兩個弟弟相處得很和睦,他的住所和城裡的房舍沒有多大的區別。貝多芬已搬到一個青年音樂愛好者卡爾·裡區諾斯基王子的住宅裡。 裡區諾斯基王子既會拉小提琴又愛彈鋼琴。他的兄弟莫裡茲是莫紮特的學生。他那可愛的妻子也是一位鋼琴家,芳名瑪麗·克裡絲蒂娜,比貝多芬小兩歲,被人們稱為維也納的「三嬌」之一;她的父親就是弗朗茲·約瑟夫·馮·生公爵。 音樂是裡區諾斯基王子的最大愛好,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他在音樂上花費的錢財簡直難以計數,規模或大或小的音樂會,幾乎每天都在裡區諾斯基的家裡舉行,而維也納的音樂家則無一例外地會在這些音樂會上露面。 其中在每週星期五舉行的早晨音樂會上,四位年輕而有才華的音樂家的四重奏演出最引人注目。依格拉斯·休本柴是第一小提琴手,才16歲。1792年,貝多芬和他們相識。可不要小看了這位少年,他是個技藝精湛的演奏者,並指揮過奧加登的音樂會,且相當成功。 第二小提琴手路依絲·辛納、中提琴手弗朗茲·魏斯和低音提琴手尼古拉斯·克萊夫特,年齡都相差無幾(克萊夫特才14歲)。有時,裡區諾斯基王子自己來代替第二小提琴手;有時,柴姆斯加爾掉換克萊夫特的位置;更有趣的是,克萊夫特的父親也擔任過這一樂手。安東·克萊夫特是一個出色的大提琴家,並與埃斯特海茲和海頓的配合非常默契。有了這麼多的優秀演奏者,每一次四重奏的演出都可以更換新曲目或讓演奏者互換位置。 貝多芬靜心地傾聽著他們的演奏,儘管對於三重奏或二重奏的鋼琴部分他也可以愉快地勝任,但盡情地學習著。 貝多芬是裡區諾斯基家中的重要成員之一。王子的午餐是習慣在下午4點鐘吃的,但貝多芬的生活卻不像他那樣有規律,所以,他常到附近的小食店解決他的中餐。 裡區諾斯基的住宅是貝多芬居住得最久的地方。約瑟夫·金斯基王子也成了他的忠實支持者。富裕的埃斯特海思·弗朗茲公爵也幫了他不少的忙。宮廷顧問馮·基斯每星期在他的住所中舉辦兩次音樂會,海頓、史特思道夫也聚集在那邊聽他們的交響曲。現在,輪到貝多芬來創作交響曲了。舒懷頓男爵很樂意地接受了他們的創作成果。 邏輯和習慣上的限制使舒懷頓男爵對音樂上的選擇比較嚴格。「我最崇拜亨德爾和巴哈,」他寫道。當他70歲時出任奧地利駐柏林大使時,他還舉行星期音樂晨會,來頌揚、傳播那種音樂藝術創作上的崇高精神。 亨德爾和巴哈兩人也是功不可滅的。莫紮特也曾在這類音樂會上寫過一些嚴肅的曲子。他看不起那些無知的吹捧者,所以,付給他的酬金極少;甚至在莫紮特死後,舒懷頓男爵也只為他支付了11弗洛林(德國銀幣)和36克隆能(丹麥銀幣)。 相反,舒懷頓男爵卻將亨德爾和巴哈帶到了維也納,請來賓客,讓他倆彈奏人們根本不喜歡、不熟悉的風琴曲;而他卻是最喜歡這些曲子的,常坐在前排靜聽,當舒緩的音樂漸漸響起的時候,若有人不慎發出細小的響聲,他就會站起來,怒目注視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直到聲響停止,他才慢慢地坐下去。 貝多芬的朋友和舒懷登等人並不喜歡貝多芬的創新作風,對他的頑固和反復無常只能搖頭歎息。但貝多芬有自己的想法,且容不得他人的侵擾。對於莫裡茲·裡區諾斯基、卡爾·阿蒙達和勞勃高維茲王子這些年輕人,貝多芬卻又表現出一些寬容。勞勃高維茲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後,終於同貝多芬成了極好的朋友。這個理想主義者也與裡區諾斯基一樣容易衝動,常將金錢花在音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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