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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貝娜齊爾鼓足勇氣,在克裡夫頓70號客廳裡會見了這位衣著得體的劍橋畢業生、未來的婆母。

  「如果你考慮阿希夫,我們將感到十分榮幸,婚姻將會給你的生活帶來新的色彩。」阿希夫的繼母說。

  「我的政治生活是不尋常的,」貝娜齊爾克制住自己,沒有說一個女人不需要用婚姻來豐富自己的生活。而是盡力說明一個男人與她結婚實際上並非幸事。「我不會安安穩穩地坐等每五年一次的大選。我的政治就是爭取自由,這就是我的生活意義。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不能圍著自己轉時,他會怎麼想呢?」

  「親愛的,阿希夫是個很自信的年輕人。他明白自己在幹什麼。」她回答說。

  「我得常常旅行,不能總把丈夫帶在身邊。」

  「阿希夫有他的事業,親愛的,不能常常跟你旅行。」阿希夫的繼母爽快地說。

  貝娜齊爾又說:「我聽說他喜歡外出參加晚會,愛好社交活動,我可供自己使用的時間不多,我喜歡找幾個朋友呆在家裡聊聊天。」

  她十分肯定地回答說:「那不成問題,男人結婚後,樂意和妻子及家人呆在一起。」

  貝娜齊爾大受鼓舞,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提出最難開口的問題,「不管習慣如何,我不能與姻親同住一起,白天晚上都有政治工作人員在家開會,要佔用客廳和餐廳。我得有自己的房子。」

  「我同意。阿希夫也這麼想,阿希夫的母親和姐妹也需要有自己的天地。」阿希夫的繼母回答得十分乾脆。

  貝娜齊爾心裡在想,這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1987年7月22日,在長輩們的安排下,貝娜齊爾終於在倫敦與阿希夫·紮爾達利見面了。

  儘管貝娜齊爾在公眾面前表現得自信、鎮定自若,然而,在見到阿希夫時,她坐在扶手椅裡,想儘量使自己隨便一些。可當阿希夫走近時,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那晚,貝娜齊爾表現得非常緊張靦腆,甚至於沒有同阿希夫直接交談。

  「萍姬,你怎麼個回復?」布托夫人、貝赫賈特姨媽和瑪納姑姑第二天上午便追問貝娜齊爾。

  「我還沒拿定主意」,貝娜齊爾回答。

  是的,一見鍾情那只有在電影或文學作品中才能看到,現實生活中很難想像男女雙方僅僅見了一次面便產生感情。

  「如果你同貝娜齊爾結婚,你將成為公眾注意的中心」,貝娜齊爾的堂弟塔利克進一步考察阿希夫,「你所做的最細小的事情,哪怕是同朋友在一起呆晚了,都會對她產生影響。」但阿希夫通過了塔利克的考察。

  「他理解你的處境,」塔利克告訴貝娜齊爾,「他幾年來一直想跟你結婚。他知道他該怎麼做。」

  但貝娜齊爾依舊遲遲不作決定。一隻蜜蜂註定了他們的姻緣。

  見面後第四天,貝娜齊爾被蜜蜂蜇了一下手。晚飯時,她的手腫了起來,第二天早晨更加腫。

  「我帶你上醫院去」,阿希夫不顧貝娜齊爾的反對,叫了車,請了醫生,買來處方上的藥品。

  「這是第一次沒有自己作主。」貝娜齊爾心潮澎湃,「我成了有人關心的人了」。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去吃飯,但怎麼也找不到巴基斯坦餐館。一家人有些沮喪,可阿希夫卻不停地講著笑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他的機靈和幽默加深了貝娜齊爾對他的好感。

  「萍姬,你看他怎麼樣?」布托夫人問女兒。

  「好吧,媽媽。」貝娜齊爾終於同意了這門婚事。

  貝娜齊爾同阿希夫見面七天后訂婚了。

  訂婚後她向新聞界發表聲明說:「我沒有想過,也不打算結婚,我對結婚不感興趣。但是我的母親,我的家庭,還有黨內許多人認為我應該結婚。如果我不是一個穆斯林婦女,不是領導著全國最大的反對黨,我就會堅定地走自己的路。但是,現在我不能只顧自己。出於宗教義務和對家庭的責任感,我愉快地同意我母親努斯拉特·布托夫人為我安排的婚事,我不久將結婚,這絲毫不會影響我在政治上的承諾和追求……巴基斯坦人民應該享有更美好、更有保障的未來。我將和他們一道為此而奮鬥。」

  一石擊起千層浪。貝娜齊爾訂婚的消息傳到巴基斯坦,國內各界反應不一。有些人在高速公路上攔截汽車,揭掉車上的貝娜齊爾的宣傳畫像,說她就要結婚,那些畫已沒有意義。也有人奚落人民黨黨員:「你們還掛什麼人民黨黨旗?貝娜齊爾已經拋棄你們,離開你們了。」但更多的人為貝娜齊爾歡呼,城市糖店裡的糖果三天就賣光了。人們說:「10年來我們一直很悲傷,如今終於可以高興高興了。」

  貝娜齊爾回國後也一再向人民重申;她是他們的姐妹,將永遠是他們的姐妹,她的婚事絕不會影響她的政治事業。「貝娜齊爾·布托並不因結婚就不存在了。」

  阿希夫也一再表示,他絕不會像許多穆斯林男子一樣,把自己的妻子用面紗遮起來關在屋子裡。他同意她的政治主張並將竭力支持貝娜齊爾的政治活動,他將使她從政的決心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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