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貝·布托傳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
與以往不同的是當局沒有在運動剛開始時即加干涉。貝娜齊爾秘密寫信給人民黨的幹部,告訴他們對外國外交官及報界說些什麼,要他們堅持住這一勢頭,不要讓當局有時間對運動進行鎮壓。貝娜齊爾深知一旦信被發現,她出國就醫將毫無希望,而且可能會被送回監獄。為了消除看守們的懷疑,她裝做十分虛弱,有意識地將眼睛盯著地毯,使看守們認為她病入膏肓,顧不上考慮別的問題了。 「告訴貝娜齊爾,讓她用我的名義發表一個聲明」,布托夫人請人轉告貝娜齊爾。貝娜齊爾立即坐到電子打字機前,打下了鏗鏘有力的一行行字: 「我愛國的、英雄的同胞,我尊敬的兄弟姐妹們,我勇敢的兒女們……我們這場運動的宗旨是非暴力反抗。六年來,我們遭受了迫害和壓迫,我們要求恢復民主的呼聲不被理睬,我們的人民被監禁、被處死。這些我們已經受夠了。我們呼籲所有的公共汽車司機停止開車,所有的鐵路工人不去上班。我們呼籲警察以你們達都的兄弟們為榜樣,不要向無辜的人民開槍,他們是你們的兄弟。不要害怕這場運動。它為的是人民、窮人和孩子,為的是不讓他們繼續遭受貧窮、饑餓和疾病的煎熬。為你們的議會,為你們的政府,為你們的憲法奮鬥!只有這樣,才能產生為人民利益著想的政府,才能廢除只屬一小撮人及其走狗的政府……」 反抗運動如火如荼,成百上千的人在運動中失去了生命,齊亞本人也差點被殺死。政府終於被激怒了。10月的第二個星期天,軍隊開始了武力鎮壓。據估計,有800多人被殺,不少婦女遭到軍隊的侮辱。 這期間貝娜齊爾的病情也在日益惡化,頭腦裡嗡嗡亂響,眼前一片漆黑,並且發生暈眩,完全失去了平衡感,整天想嘔吐、聽力下降了40分貝。 「如果病人仍在監禁中接受治療,我不能對她的健康負責。」醫生11月告訴內務部秘書說。鑒於此,當局批准了貝娜齊爾去醫院治療。 12月底當局終於將貝娜齊爾和薩娜姆的護照、簽證表格和外匯表格拿了去,並對貝娜齊爾和妹妹說:「訂機票吧。」 1984年1月10日晚11點30分,當局派人來到克裡夫頓70號對貝娜齊爾說:「你今晚走,還有幾小時可收拾一下。」 貝娜齊爾迅速用打字機給人民寫下了最後一封信:「英勇的黨員和親愛的同胞們,由於健康原因,我就要離開祖國了。我渴望得到你們的許可,希望你們為我祈禱,為我祝福……。」她在聲明中說,她去歐洲之後,將與她的母親、人民黨終身主席布托夫人商量國家大事,商討巴基斯坦的政局。她高度讚揚了那些為在巴基斯坦恢復民主、進行英勇鬥爭而犧牲的烈士們。貝娜齊爾表示,她將努力把「爭取憲法管理,省的自治,民主和經濟平等的鬥爭繼續下去。」 就要離開克裡夫頓70號了,多少往事歷歷在目,7年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惡夢。 深夜2點30分,薩娜姆和貝娜齊爾飛往瑞士。貝娜齊爾不知道齊亞·哈克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放自己,後來彼得·加爾佈雷思告訴了她其中的原因。原來彼得到南亞來時,帶來了一封由外交委員會主席和佩爾參議員簽名的信,要求巴基斯坦政府允許他去見貝娜齊爾。巴基斯坦政府對彼得的請求沒有答覆。第二天早晨,美國領事館告訴彼得,貝娜齊爾在半夜過後不久便被送走了。 1984年1月11日來臨時,貝娜齊爾終於自由了。 ※第八章 在國外的鬥爭 「萍姬!你自由了。我是多麼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啊!」布托夫人熱淚盈眶地迎接女兒。貝娜齊爾也幾乎不相信自己自由了。昨天,不,就是今天淩晨2點鐘以前,她還是階下囚,而現在,她卻自由了。 「是的,是的,她真的在這兒。」布托夫人在電話裡對米爾和沙說,「你們從英國廣播公司聽到釋放她的消息是真的。」 米爾、沙和貝娜齊爾都非常激動。貝娜齊爾把聽筒壓在那只好的耳朵上,對他們喊道:「你們好嗎?」 「感謝真主,你還活著。我明天去看你。」米爾迫不及待地說。小弟弟沙也說:「呆上一星期,我也就能來看你了。」貝娜齊爾不無遺憾地說:「沙,我得到倫敦看病去。」姐弟倆承諾儘快見面。 自貝娜齊爾回到母親的公寓,電話鈴就響個不停,親朋好友從世界各地打來電話祝賀。「我們都還活著」。布托夫人、薩娜姆和貝娜齊爾幾乎難以置信這是真的。 第二天,貝娜齊爾終於見到分別了7年的大弟弟米爾。 「認認你的侄女」,米爾抱起他才18個月的女兒,送過來讓貝娜齊爾親吻。「你等著看沙吧」,米爾笑著說。 貝娜齊爾上次見到沙時,他不過18歲,還是孩子,可現在他已是蓄鬍子的25歲小夥子了。 貝娜齊爾獲釋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流散於歐洲各地的巴基斯坦人流亡團體和集中居住著37.8萬名巴基斯坦人的英國。當貝娜齊爾一行飛抵倫敦時,一大群巴基斯坦人聚集在希思羅機場迎接她們。聽到空中回蕩著激動人心的口號,貝娜齊爾仿佛回到了卡拉奇。 「你是不是打算過流亡生活?」有記者問。 「流亡?我為什麼要流亡?我是來英國治病的。我生在巴基斯坦,也要死在巴基斯坦。我的祖父埋在那裡。我的父親也理在那裡。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祖國。」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