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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在蘇黎世工大,1912-1913年冬季學期,愛因斯坦講授過的課程有解析力學、熱力學,1913年夏季學期有連續介質力學、熱動力學理論,1913-1914年冬季學期有電和磁、幾何光學。此外,他還主持每週一次的物理學討論課。關於這些討論課,1912年以編外教授身份來到蘇黎世的馬克斯·勞厄教授講道:「每個星期,愛因斯坦主持一次討論課,在課上報告物理學方面的新成就。課在工大舉行,連所有的副教授以及大學的許多物理系學生都來參加討論課後,愛因斯坦偕所有想同他同行的人到『王冠飯店』去用晚餐。相對論是討論的中心1913年夏,在熱情豪放的埃倫費斯特訪問蘇黎世時,這些討論特別熱烈。我現在仿佛看見在許多物理學家陪伴下攀登蘇黎世山的愛因斯坦和埃倫費斯特就在我面前,並聽到埃倫費斯特歡快的聲音:『我懂了』。」

  他同埃倫費斯特的交往和友誼持續了20年,直到1933年埃倫費斯特逝世。這種交往和友誼對愛因斯坦有巨大意義。埃倫費斯特是一代富有天才的理論家中最卓越的物理學家之一,同時又是一個極為謙遜、敏銳和善良的人。他是愛因斯坦最親密的朋友之一,也許是歐洲物理學家中最親密的朋友。

  1913年秋,愛因斯坦從蘇黎世前往維也納出席自然科學家會議。他在這個會議上作了一個關於廣義相對論的比較通俗的報告,理論還未完成,但愛因斯坦講了總的設想。

  愛因斯坦在維也納是把這一理論作為新的引力論講的。他把引力理論跟電的理論的發展過程作了一個比較。在18世紀,人們關於電只知道存在電荷,它們相互吸引或排斥跟它們的距離的平方成反比。在引力學領域,實質上,人們還只知道某種與此相似的東西——重物的相互作用定律,僅此而已。但是,電的學說在一個半世紀內已經得出了電磁場概念,在引力學中得出比較複雜的概念的時候也到了。

  這要把引力作為空間的某種特性來考察。在這些年中,愛因斯坦接近於把引力看作是空間的特殊幾何屬性的觀念可是,不應該不依順序地往前趕,宣稱愛因斯坦現在就已經把空間的幾何屬性和引力等同起來了。

  在維也納逗留期間,愛因斯坦會晤了居住在維也納郊外的馬赫,馬赫75歲了,癱瘓在床。愛因斯坦看到的是一個位鬚髮蓬亂、面容慈祥、表情有點複雜的老頭。弗朗克在描述這次會見時指出,馬赫活像一個來自斯拉夫國度的老農夫。

  愛因斯坦在1955年同科恩的談話中,追憶過和馬赫談話的內容。看來,主要是對分子和原子的存在進行過爭論。

  在闡明廣義相對論的年代,愛因斯坦付出了艱巨緊張的智力勞動!所有見過愛因斯坦的人都對他的幾乎是連續不斷的思維勞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同時,愛因斯坦的家庭生活走向了不可避免的結局:愛因斯坦和米列娃越來越疏遠了。

  愛因斯坦將被委任為威廉皇家研究所所長並將把他選進普魯士科學院。他還將成為柏林大學的教授,並擔任由他本人確定的少量課程。要是愛因斯坦願意,他可以參加別的大學和團體的工作,不給他增加任何義務,他可以從事任何問題的研究。

  愛因斯坦懂得,同意這一建議將使他可以立刻全神貫注推廣相對論的思考。此外,在柏林要有一些傑出的物理學家和數學家,在同能斯特和普朗克的談話中,他也聽到這一理由。在談及相對論時,愛因斯坦提到,按照朗之萬的看法,在世界上總共只有12個人懂得這一理論。能斯特答道:在這12人中有8人在柏林。不過,愛因斯坦還在猶豫。他不願離棄蘇黎世和平寬容的環境,也不願去同柏林的軍事、傲慢和偽善的環境打交道。儘管在與世隔絕的學院圈子中,不得不同這種環境打交道,這一點愛因斯坦很明白。

  談判以愛因斯坦的同意結束了,但不是最後同意。

  愛因斯坦要求考慮一段時間。愛因斯坦特有的常玩的遊戲是:能斯特和普朗克必須再來蘇黎世一趟;要是愛因斯坦手執一束紅花在車站迎接他們,就表示他同意到柏林去,要是白花就表示拒絕。

  而當能斯特和普朗克再次踏上蘇黎世車站月臺時,愛因斯坦去了柏林,徹底離開了家庭。

  在柏林,愛因斯坦同新環境進行科學交往的基本形式是每週一次的物理學會討論會。愛因斯坦呆在柏林的年代裡,一直舉行這種討論會。參加討論的,除愛因斯坦外,還有物理學家們,他們都成了他的朋友。

  除能斯特和普朗克外,勞厄也在這兒,他於1912年和自己的學生們一起發現了倫琴射線的衍射。勞厄還寫了許多有份量的理論著作,其中包括系統深入地闡述相對論的著作。出席過討論會的有著名的物理學家赫芝、弗朗克,後來還有薛定諤。在闡述1924—1926年間創立的電子力學原理時,人們很快會遇見薛定諤的名字。有一段時間,麗薩·邁特納出席過討論會。她的名字轟動一時是在30年代末由於發現了鈾的裂變。

  所有參加討論會的人都對討論會留下了明快的回憶,而這些回憶中最突出的是愛因斯坦的形象。問題不僅在於他在討論會上說出了最深刻的思想,愛因斯坦無拘無束和誠摯親切的作風、給討論會定下了基調。

  但是,新院士幾乎沒有出席過官方會議,其中包括普魯士科學院的會議;正是在談到這些會議時,他的幽默失去了平常的溫和,他說,當討論專業的和具體的問題時,出席會議的同事們在打瞌睡,卻還要保持道貌岸然的神態;然而,在解決與科學無關的問題時,卻給了學者們興高采烈發言的藉口,討論會上突然興趣盎然。教授的繁文縟節也使愛因斯坦生氣。1914年5月,他寫信給蘇黎世的胡爾維茨說:「出乎意料,在這裡我的生活安排得還算順利;我內心的平靜只是由於人們在每件瑣事上對我苛求才遭到破壞,譬如我該穿什麼樣的衣服,要不然某些所謂長者就會把我歸入社會渣滓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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