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愛因斯坦傳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
愛因斯坦搬到了伯爾尼,未來物理學大師終於走到了輝煌的起點。 在一幢破舊的小房子裡,愛因斯坦住了下來。哈勒先生已經通知他,專利局一有空缺,他就可以正式上班,在待職期間,他可以當家庭教師,以此糊口。首都有的是學生,愛因斯坦呢,他有的是物理學。於是,伯爾尼的報上出現了一則小小的廣告:「阿爾伯特·愛因斯坦,聯邦工業大學畢業。講授物理課,每小時3法郎,願者請洽。」 廣告吸引的學生寥寥無幾,但此時的愛因斯坦已是一副坦然成熟的心態。一個曾受業于他的學生描述當時的愛因斯坦:「身高約5英尺10英寸,肩膀寬闊,腰稍微有點前曲,棕色的皮膚顯得蒼白,長著一張引起美感的嘴,上唇留著黑胡,鼻子稍帶鷹鉤,棕色的眼睛十分明亮,語音歡快、法語發音準確、但略帶德語口音。」 1902年3月底,一個應廣告而來的學生結識了愛因斯坦,他就是莫裡斯·索洛文。索洛文是羅馬尼亞人,他來到蘇黎世上大學,同時希望加深自己的物理學知識。初次談話導致後來不斷見面以及隨之而來的終身友誼。 索洛文在大學學習哲學、文學、希臘文、數學、物理學、地質學,還在醫學系聽課。作為闡明自然界一般觀點的手段的理論物理學引起了他的興趣。當索洛文按廣告找來時,雖然愛因斯坦是在半明半暗的樓道裡迎接他,可愛因斯坦那雙大眼睛射出的不尋常光輝使他感到驚訝。第一次談話就確立了他們觀點和興趣的一致。會晤接連不斷,他們以長時間的討論代替了上課。 這樣,私人授課變成了聚會、讀書、討論、探索和研究。幾個星期後,哈比希特也來參加他們的討論,他來到伯爾尼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大學學業。 通常他們都在工餘和課後見面,在一起散步或在誰的寓所聚會,座談和一起大量閱讀。他們研究過斯賓諾莎和休謨的一些哲學著作,馬赫、阿芬那留斯、畢爾生的新著,安培的作品《科學的哲學經驗》,亥姆霍茨的文章,黎曼的著名演講《論作為幾何學基礎的假設》,戴德金和克利福德的數學論文,彭加勒的《科學的假設》以及許多別的東西。 他們還一起讀過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拉辛的《昂朵馬格》、狄更斯的《聖誕節的故事》、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和世界文學的其他代表作品。他們經常就某一頁、某一句話引起爭論,爭論持續到深夜並一連幾天。在米列娃搬來之前的日子裡,朋友們是在一起吃飯的,午餐通常是灌腸、乾酪、水果和加蜂蜜的茶。授課收入差,課又少,愛因斯坦常開玩笑說,也許沿街串巷演奏小提琴更好些。但至少他們感覺自己是幸福的。在談及這幾年的時候,索洛文曾引用伊壁鳩魯的名言:「歡樂的貧困是最美好的事」。 精神的歡悅與物質貧困間的反比越大,人的身上就會產生奇跡了。 團結、友愛、共同的興趣、思想,使三人間心心相印,他們乾脆為三人世界起了個名字:奧林比亞科學院。 愛因斯坦晚年曾回憶起這段時間。1953年4月3日,在給哈比希特和索洛文的信中,愛因斯坦說:「敬致不朽的奧林比亞科學院: 在你的生氣勃勃的短暫生涯中,你曾以孩子般的喜悅,在一切明朗而有理性的東西中尋找樂趣。你的成員把你創立起來,目的是要同你的那些傲慢的老大姐開玩笑。他們這麼做是多麼正確,我通過多年的細心觀察,懂得了對此作出充分的評價。 我們三個成員至少都表現得是堅忍不拔的。雖然他們都已經有點老態龍鍾,可是你所閃耀的明亮耀眼的光輝依然照耀著我們孤寂的人生道路;因為你並沒有同他們一起衰老,而卻像蓬勃生長的萵苣那樣盛發繁茂。 我永遠忠誠於你,熱愛你,直到學術生命的最後一刻!現在僅僅是通訊院士的A.E.普林斯頓3.Ⅳ.53.」 愛因斯坦寫此信的原由是,1953年哈比希特到巴黎訪問了索洛文,他們回憶了半個世紀以前那些崢嶸歲月,於3月12日一起寫了一張明信片給愛因斯坦: 「敬致我們科學院的無比敬愛的院長: 我們這個舉世聞名的科學院今天開了一個憂傷而肅穆的會議,雖然你缺席了,還是給你保留著席位。這個保留席位,我們始終使它保持溫暖,等著,等著,一再等著你的來臨。 哈比希特 我,這個光榮的科學院的往昔成員,當看到該由你坐的那個空席位時,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留給我的,只有向你表達我的最微末、最誠摯的衷心祝願。 M·索洛文」 奧林比亞科學院,相對論的搖籃! 三人世界形成後不久,奧林比亞科學院又增加了新的成員,一個是愛因斯坦的同事,意大利人、工程師米蓋朗琪羅溫德勒的丈夫,還有一個是愛因斯坦的妹妹瑪雅的丈夫泡利·溫德勒,他也是愛因斯坦在阿勞讀書時的朋友。貝索於1904年由愛因斯坦介紹進入伯爾尼專利局。他們一起工作,一起下班。貝索在哲學、社會學、醫學、技術、數學和物理學方面的淵博知識,使愛因斯坦有了與之共同探討各種新思想的至朋好友。愛因斯坦後來曾說過,貝索是他在全歐洲都找不到的「新思想更好的共振器了」。看來,貝索具有接受新思想和給它增加某些非常重要的欠缺的線條的驚人能力。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