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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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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命短促精神綿長 1936年春天,奧斯特洛夫斯基準備動身去索契時,奧列加·奧西波芙娜將他父親阿列克賽·依萬諾維奇·奧斯特洛夫斯基逝世的噩耗告訴了他。父親終年82歲。尼古拉雖然也懂得人老必有一死是自然規律,但是「血的聲音」 (他這樣說的)使他反復重複這一句話。尼古拉已經好幾天不能工作啦。但是,他剛剛一清醒過來,就催促我們趕快記錄《暴風雨所誕生的》!父親之死好像提醒他離開人世的日子已為期不遠了。 他希望能再活五年。 他的寫作計劃還極其龐大。 1935年8月2日,他在給安娜·卡拉瓦耶娃的信中說: 「健康的叛徒又背叛了我:我又被死神突然威脅著……儘管我的生命處在垂危之中(這一次我當然不會死去,雖然我以後會死),但是,我還沒有完成黨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要寫完《暴風雨所誕生的》。不只是要寫完,還要把自己心中的熱血融化到這本書裡去。我還應該寫完(也就是合作)根據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改編的劇本。我應該為兒童們寫本書——《保爾的童年》。同時一定寫一本描寫保爾·柯察金幸福的書。這項緊張而艱巨的工作需要花五年的時間。這就是在我生命最低限度裡我應該為之奮鬥的目標。」 五年,但是,生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他沒有能寫完《暴風雨所誕生的》,雖然他急於趕寫。會議結束之後,他決定讓自己休息一天,隨後,《暴風雨所誕生的》最後校閱工作又緊張得不亦樂乎。整個寓所變成了「作戰司令部」。打字機像機關槍那樣哢噠哢噠響個不停。 一個月之後,1936年12月,小說《暴風雨所誕生的》第一卷準備交廠印刷。在12月14日這天,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給奧列加·奧西波芙娜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好媽媽,今天我已經完成了《暴風雨所誕生的》第一卷的全部創作。我曾經向共青團中央委員會提出保證——在12月15日完成這本書——我已經付諸實現了。 「整整這個月我是在上『三班』。在這一階段我讓秘書們累到了極點,剝奪了他們的休息日,迫使他們從淩晨幹到深夜…… 「現在這一切已經過去了。我感到十分疲勞……眼下我準備休息一個整月。當然,如果忍不住的話,我就少許做點工作。要知道,我和你是一樣的性格,完全一個樣……」 他希望能在春天回到索契去。但是這個願望他已經無法實現了。《暴風雨所誕生的》一書的工作勉勉強強在尼古拉·阿列克謝耶維奇病情開始極端惡化的情況下完成了。腎臟病的發作具有極大的危險性。 12月15日,從大學回來,拉婭推開寓所的門——在門檻上迎接她的是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她臉色蒼白,兩唇不斷顫抖: 「科裡亞的病情非常嚴重。你現在別上他那兒去。顯然,他已經睡著了。給他注射了嗎啡。」 拉婭明白:既然他要求用嗎啡,事情真的是不妙了。記得1928年在索契重病期間,當時還是腎臟病初次發作,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針嗎啡,以便制止劇痛。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注射過兩次嗎啡,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尼古拉是不會用它的。當疼痛發作,她提醒他打嗎啡時,他用一句玩笑話回答說: 當疼痛發作時,我為自己的忍耐而感到驕傲。 而現在他接受了嗎啡針治療,這意味著病情急劇變化。 痛苦很快改變了他的臉色。前兩天,他的臉頰上還洋溢著一種興奮的、愉快的神情,似乎是充滿了用之不竭的精力,而現在卻…… 他們從哈爾科夫急速叫回了季米特裡·阿列克謝耶維奇,並想把奧列加·奧西波芙娜叫回。尼古拉只同意哥哥來,不准他們驚動媽媽。同志們很想知道他的病情,他不同意在廣播裡發佈他的病情。 「不應該這樣做。母親是會知道這一切的。不應該使她不安……你們的擔心是徒勞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病情十分嚴重,已是完全無法挽救的了。但是,尼古拉仍在堅持著。每天都在關心著西班牙前線的局勢。 「馬德裡能守住嗎?」他多次問哥哥。他沖著哥哥肯定地回答說:「我看要毀滅的……」 動員許多優秀的醫療力量進行了會診。做到了可能做到的一切,但是,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病情變得危在旦夕了。醫生和護士通宵在房子裡值班。他們待在餐廳裡,以便在需要時給予幫助。拉婭和卡佳守護在尼古拉的床邊。 他頑強地忍受著疼痛的折磨,經常由於疼痛而失去知覺。神智清醒過來後,他問道: 「我哼哼了沒有?」 當知道他們沒有聽到他呻吟時,他顯得十分高興。 「太好了。這說明死神不可能制服我……」 他叫拉婭別耽誤了大學的功課。一到時候他就說: 「今天夜裡又要守護在我身邊,明天不上課了,同學們會明白你缺課的原因的。我會親自對你的校長說的。」 室內昏暗而寂靜。夜幕垂臨。儘管家人、醫生和護士都聚集在那裡,隔壁的房間裡顯得十分清寂。醫生預告說:病情急劇惡化。為了不讓尼古拉猜到自己病情危險的程度,他們對他隱瞞了房間裡有醫生和護士值班一事。 夜間他還沒有入睡。無休止的疼痛在折磨著他。他讓拉婭準備一點咖啡。她從房間裡走出,把門稍打開一點,以便醫生和護士能夠從遠處觀察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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