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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有一些人,奧斯特洛夫斯基像需要空氣一樣需要他們。

  有一次,一個年齡約35歲的婦女朝拉婭走來。她很持重,開始用母親般的口氣向她問起了奧斯特洛夫斯基。一般說來,她常常被這種詢問所激怒,但是這位婦女卻使她產生了好感。事情是這樣的:奧斯特洛夫斯基發現她在回避吵吵嚷嚷的夥伴。很快,他們便熟悉了。這就是亞曆山德拉·阿列克謝耶芙娜·日格列娃,在列￿格勒,人們都稱她是五金撥火工人。

  從這時候起,亞曆山德拉·阿列克謝耶芙娜好像他們的第二個母親:她不斷關心他們的生活,從精神上支持他們,有時還給予物質上的幫助。

  亞曆山德拉·阿列克謝耶芙娜是1911年入黨的老地下黨員。她個子不高,稍有點駝背。穿著十分儉樸:幾乎經常穿一件深藍色的白領布拉吉,頭上結著耀眼的短辮子,從辮子下可以看出烏黑的、梳得光溜溜的、剪得短短的頭髮。臉是橢圓形的,顴骨突出,眼睛不大,溫文爾雅;她是來治療腳的。後來才知道這是由於坐牢和流放造成的。

  和奧斯特洛夫斯基認識後不久,日格列娃應他的請求談了自己一些情況:

  「我父親是個工人,非党人士。但是他把自己的住宅騰出來給地下革命工作者碰頭用。我當時是一個12歲的小姑娘,按父親交給的任務,邀請他們前來見面。1908年,我開始在糖果廠做工,並在該廠加入了俄國社會民主工黨。1915年被捕流放到西伯利亞,一直到1917年。我在從事地下工作時認

  識了克拉芙婭·尼古拉耶娃①。十月革命後,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列寧住在斯莫爾尼宮時,我媽媽瓦莎·斯捷班諾芙娜·季米特裡耶娃在斯莫爾尼宮當一名燒鍋爐的工人。我母親在斯莫爾尼宮一直工作到列寧去莫斯科……我在母親那裡住時見過納傑日達·康斯坦丁諾芙娜②。」

  ①克·普·尼古拉耶娃(1893—1944),1909年入黨的黨員。從1917年起擔任領導工作。

  ②納傑日達·康斯坦丁諾芙娜·克魯普斯卡婭——列寧的夫人。

  現在,亞曆山德拉·阿列克謝耶芙娜的全部空餘時間都和奧斯特洛夫斯基在一起度過。

  日格列娃在列￿格勒一家工廠工作時,負責主持婦女部門的工作,是黨委常委。

  ……她珍藏了一百多封奧斯特洛夫斯基的親筆信件和他的親友寫給她的信件——1928年至1936年她的生活的獨特年鑒。

  很快,赫利山大·巴甫洛維奇·車爾諾科佐夫來到療養院治療疾病,他被安排在尼古拉鄰近的一間房子裡。

  這是一個矮壯的人,有著豐厚鬆軟的鬍子,一雙工人特有的大手,沉默寡言,皺著眉頭;看來,他全身是病,看樣子他比自己43歲的實際年齡要老得多。他的雙腳患了壞疽病,使他臥床不起,並面臨截肢手術。

  陪伴車爾諾科佐夫的是他妻子。普拉斯科芙婭·安得列耶芙娜和他恰恰相反,是個活躍、愉快、精力充沛的女人。普拉斯科芙婭·安得列耶芙娜曾和丈夫一同被流放,帶著四個孩子四處漂泊流浪。她把車爾諾科佐夫藏在城裡的地下室,他在那兒沒有生存的權利。她為了搭救丈夫,把孩子抱在懷裡,欺騙密探,把他們引開。

  奧斯特洛夫斯基像留戀父親一樣留戀車爾諾科佐夫。奧斯特洛夫斯基尊稱他為「大爹」,而按年齡來說,他當然也是晚輩。

  車爾諾科佐夫經歷了漫長和艱辛的道路:從沙皇時代礦井裡一個趕馬車的車把式到蘇維埃政權的負責工作人員。奴隸般的勞動——是一生道路的開端。赫利山大·巴浦洛維奇投身於革命運動。他秘密印製傳單並在工人中散發。1912年他加入了列寧的黨。他成為《真理報》的記者和推銷員。他曾多次被捕。1918年,他參加了頓巴斯蘇維埃政權的創建工作。1924年至1927年任礦區黨委書記,是共青團第三次代表大會代表,曾當選為黨的十四大和十五大以及後來的十八大代表。1929年,他被派到切禪印古什自治共和國格羅茲內依礦工執行委員會任礦工工會主席。然後擔任切禪印古什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副主席。

  赫利山大·巴浦洛維奇在自己的回憶中,講述了奧斯特洛夫斯基向他提出的一連串問題:

  「說給我聽聽,大爹,我們的党是怎樣形成的?您是怎樣從事地下工作的?是怎樣與沙皇制度鬥爭的?」

  1929年秋天,赫利山大·巴甫洛維奇重返馬采斯塔治療。這時,他們住在索契市沃依科夫大街三十九號的一所房子裡。離開索契前的一天,赫利山大·巴甫洛維奇和妻子是在拉婭家度過的。車爾諾科佐夫沒有離開尼古拉。他不再像過去一樣不輕易地、而且不樂意地談自己的事,似乎是順便講過這樣一件事:

  「這件事發生在切禪印古什。我們面臨著使婦女投入到社會生活的任務。但是,眾所周知,當時婦女①可以說還穿著帶面紗的長衫。那時我安排了一個姑娘去學習。我和她談妥了,要她在會上發言,號召姑娘們仿效她。會上的情況,你們是難以想像的!男人叫嚷起來,蜂擁而出,威脅我……我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活下來。一切結束得還算順利,這次會議使切禪印古什的婦女開了眼界……」

  ①指當時蘇聯東方落後地區的婦女。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這在他的生活中是舉不勝舉的。年輕的共產黨員從這個優秀人物那裡得到了教益。

  不久,命運使他們分離了。他們後來多年沒見面,但卻相互銘記不忘。

  1933年奧斯特洛夫斯基給車爾諾科佐夫寄了一封信,追憶過去的歲月說:

  「我親愛的赫利山大·巴甫洛維奇:今天,得悉你與病魔繼續進行鬥爭,疾病未能使你掉隊,我非常高興。這是我想知道的關於你的最好的消息……布爾什維克的友誼把我和你永遠聯繫在一起。你要知道,我和你是布爾什維克的青年近衛軍和老練可靠的近衛軍的典型代表。三年來,我從眼中失去了你,只在報紙上兩次見到你的名字,我像『兒子』和朋友一樣熱烈地祝賀你,我親愛的朋友。你還記得嗎?你寫信給莫斯科的齊姆良契卡①同志,我還記憶猶新。信中這樣寫道:『我深信不疑的是:儘管奧斯特洛夫斯基雙目失明和身體上受到嚴重摧殘,但對我們的党說來仍是有用之材。』

  ①盧·斯·齊姆良契卡當時在蘇共(布)中央檢查委員會工作。車爾諾科佐夫請求他對病中的奧斯特洛夫斯基以物質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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