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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在病魔殘酷折磨尼古拉的沉重時刻,他仍然把精力集中在敬愛的烏克蘭詩人—謝甫琴柯那些不朽的、激動人心的詩篇之中。這本詩集的許多詩他都能背誦如流。他最喜歡謝甫琴柯的長詩《卡捷琳娜》。他用一種特殊的聲調朗讀其中某些詩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生活道路……」他還喜歡謝甫琴柯的長詩《海達馬克》以及短詩《我面對蒼天驚歎……》、《我歸天后,請把我埋葬》,在他們家裡,幾乎每天都能聽到他唱這兩首歌。

  聽他唱歌的時候,拉婭想:他是多麼嚮往烏克蘭的鄉土,熱愛從小就哺育他的民族文化啊。從他那被戰火摧殘了的心靈的深處,我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是一個富有理想的烏克蘭青年……

  1927年初,黑海黨組織開始黨員重新登記工作,通知尼古拉前往該地。他獨自一人已經不能成行了。拉婭把需要的文件帶到了市委。很快,市委會代表來到她家,以便明確一些問題。不久,這位同志便將尼古拉的黨證送來了。黨證編號是No.0285973,黨證的填發日期是1927年5月27日;在「填發黨證組織」一欄裡填寫著:「黑海地區第一區委員會」。

  這位代表同志向尼古拉祝賀,把黨證交給他,祝他健康。

  當市委代表一走,科裡亞趕快打發拉婭去買裝新黨證的套子。拉婭急急忙忙趕到市場上,在一家不大的服飾用品雜貨店的貨攤上買了一隻墨綠色的皮套子。這只皮套子至今還珍藏在索契市的奧斯特洛夫斯基陳列館內。

  白天,他經常寫信給過去的老朋友。他和他們談心裡話,一談起這些舊友的情況就沒有個完,並懷著極大的耐心等待著他們的回音。但遺憾的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回他的信,天長日久,回信的人也就寥寥無幾了。同志們可能不知道,每一行字,每一句溫暖、友誼、善良、愉快的話對他來說是多麼珍貴啊!

  彼得·諾維柯夫當時住在哈爾科夫。他經常有信給尼古拉;此外,他還滿足了尼古拉對無線電零件的要求。兩個朋友經常熱情地通信,信中充滿著幽默。拉婭親眼看到了尼古拉是怎樣愛戴自己的朋友的。當這位難以猜測的朋友彼得·諾維柯夫即將光臨時,拉婭懷著焦躁不安的心情在等待。直到1928年春天,這位朋友才來到拉婭家小住了兩三天。他的到來使尼古拉忘記了病痛——他們制訂了工作計劃,商量了去哈爾科夫的事……

  尼古拉有一個皮夾子。他經常把它藏在枕頭底下。皮夾子裡有許多老朋友的照片。這些舊友是他在哈爾科夫醫療器械研究所認識的。他們當中有:彼得·庫布、安娜·達維多娃、諾維柯夫、拉烏林。夾中還有一張姑娘們送給他的照片。尼古拉和這些姑娘們是在療養院認識的。姑娘們穿著游泳衣,是在海濱合影的。

  彼得·諾維柯夫看了這些照片後,開玩笑說——在療養院的一些美事都叫尼古拉給「碰上」了,拉婭也隨聲附和著。尼古拉極力為自己辯護。他們都愉快地大聲笑著。爭論到最後時,拉婭①和別佳在照片上寫了這樣的話:「業經書刊檢查機關審查通過。盧·馬秋克。」②

  ①彼得的愛稱。

  ②這些照片全部收藏在莫斯科奧斯特洛夫斯基博物館。

  克蘭農奴的災難和無權的烏克蘭婦女的悲劇。

  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裡,他們的心何等火熱啊……

  尼古拉從來就是愛憎分明。他愛的人,就可以為他犧牲一切,要是他仇恨的話,這時就很難說服他了。

  如果老朋友不來信,尼古拉就急不可耐地等待回音,像是在考驗友誼一樣。如果久不來信,他便憂傷重重。記得有一天晚上,他懷著極大的熱情和憂慮久久回憶著那些沉默的朋友們時,拉婭忍不住地說:

  「科裡亞,你要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們不可能抽出一點時間給你寫信嗎?」她說完後,覺得這樣講刺痛了他。

  「要知道,拉婭卡,我們不要這樣說。可能你說的是對的,我可不能這樣做,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們忘記了我。時間將會證明……」

  每當信送來時,應當看看尼古拉的表情!他高興得兩眼閃閃發光!

  他們的第一個冬天過去了。他們在等待著春天的降臨。他們想,春天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八章 療養路上拉婭心碎

  春天,尼古拉的病情更加嚴重。每到清晨,全家人看到他那紅腫的、咬傷的嘴唇,就知道這是與人所難以忍受的疼痛作鬥爭的痕跡。

  怎麼辦呢?到哪裡去治療?他們的物質條件是十分有限的。免費治療的許可證尚未得到。聽說克臘斯諾達爾附近有一個溫泉,那裡的硫磺浴對治療風濕病患者的效果良好。他們便開始作去溫泉治療的準備。

  這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湛藍的天空尤其顯得高爽。樹木和房屋的陰影黑黑的,十分明顯。金合歡花剛剛開過,地上落滿了花瓣,街上和人行道上像是鋪上了金黃色的地毯。

  被太陽曬得黝黑的馬車夫打起盹來,他在他們門前已經等候很久了。他們完成了最後的準備工作後把尼古拉抬出來。馬車夫冷漠地隔肩看了一眼。在深藍色的天空和太陽下,尼古拉眯縫著眼睛。他們就這樣暫時分別了。陪尼古拉去治療的是他的母親奧列加·奧西波芙娜和姐姐列利婭,她還帶著一個兩歲的小兒子。拉婭在上班,不可能去照料尼古拉。

  溫泉離克臘斯諾達爾有60公里。他們乘火車到了克臘斯諾達爾。在那裡雇了一輛小汽車,勉勉強強地把半臥的尼古拉放在車裡。姐姐列利婭抱著小孩兒坐在車的前座,支著病人的腦袋,奧列加·奧西波芙娜坐在腳頭扶住他的雙腳。

  汽車開了很長時間。由於汽車震動,尼古拉暈過去好幾次。不得不隨時叫汽車停下來。

  到溫泉療養院,汽車行駛了六小時。在療養院安置得相當快,接待尼古拉的地方遊擊隊員熱情地參加了這項工作。

  差不多一星期以後尼古拉才消除了旅途上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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