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愛迪生傳 | 上頁 下頁


  愛迪生買了許多化學用品,放在火車間裡,在逢著空暇的時期,努力於化學的研究。那時,人們常常看到,一個不修邊幅的少年,在車廂試驗室裡一手翻看著化學課本,一手配製著什麼藥品。有時又在擺弄著電池和不少瓶瓶罐罐。德國大學教授弗瑞森斯的《定性分析化學》英譯本,成了他在顛簸的行車中潛心鑽研的內容。但是,好景不長。有一天,火車開到離休倫港約10公里的地方,經過曲折的路基,因為路軌輔得不很完善,車身忽然震動起來。有一樣東西砰然一響,落在地上。正埋頭做實驗的阿爾急忙回頭一看,原來是實驗室裡放磷塊的玻璃瓶由架子上翻下,瓶子打得粉碎,那塊磷因摩擦而起了火,把車廂地板也燃著了。

  愛迪生吃驚不小,連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想撲滅那火,可是火勢不小,愈燒愈烈。他正在束手無法之際,一個名叫亞歷山大史蒂文森(Alexander Stevenson)的鐵路業務員推門進來。史蒂文森對阿爾一直友好,但當他看到此景,由不得生氣了。史蒂文森一將火撲滅,就在阿爾的耳部重重打了一巴掌。等到車抵次站,他便對阿爾說:「火車裡不能留這樣危險的東西,而且一刻也不能再留,快去快去!」他不由分說立刻勒令阿爾下車,並把所有的實驗用具,印刷機、鉛字、桌凳以至書籍、衣服等全都拋到車廂外。

  阿爾無法,只得轉回家去。他在火車上闖禍的事,早已傳遍家鄉。有人甚至添油加醋地說,他差一點把整個列車燒光了!只有母親完全瞭解兒子,不相信那些流言飛語。當他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看見母親懷著急切的心情,正在門前等他。愛迪生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頓時煙消雲散了。他回到母親的懷抱,渾身又有了無窮的力量。

  母親重新替愛迪生開闢了實驗場所。為了防止意外,新實驗室重設在頂樓上,地窖裡只堆放器材和雜物。在這個新的實驗室裡,愛迪生開始進行電學實驗。

  依據有關他的生活的最早出版物的說法,愛迪生的耳朵是被車長打聾的。愛迪生本人也曾一度默認了這種說法。還有一種說法,「有一天,他正在做化學試驗時,偶一不慎,旁邊所置的磷,倒於地上,突然間火即沿燒至床上,他受驚急忙逃出,但不幸身已負傷,愛迪生的耳聾,就是此時遭禍的。」

  但是,他在晚年又作過另外一種描述。由於一群人買報,所以他沒有趕上火車,等他來到月臺,火車已徐徐開動。他寫道:「我追上列車,抓住了車後的扶梯,但無法攀上去,差點被甩了下來,因為那時的列車扶梯離地面很高。一個列車員來了,他抓住了我的雙耳,就在他往上提的時候,我覺得耳朵裡出現了破裂的聲音。自那以後,我就聾了……如果說是那位列車員傷害了我的聽力,那也是因為救我的命。」

  愛迪生起初只感到耳部疼痛,後來發生了微弱的聽力受阻,隨著年紀的增長,症狀也愈加嚴重,最後就完全聾了。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至今仍是個謎。有人說是猩紅熱的後遺症,又有人說是遺傳。不過,愛迪生在他漫長的一生中飽受耳聾之苦卻是無人否認的。但他能變害為利。

  阿爾在少年時代也常常玩些孩子們的遊戲。其中之一就是「電報遊戲」。他對於電報術,第一次是在帕克的《自然與實驗哲學》上學到的。在那本書上有10頁左右的篇幅講到模爾斯的偉大發明。他讀過這本書後便學著架設電線,裝置儀器,開始試驗電報。

  當時,美國小孩子們對電報感興趣的很多,成千的孩子都在他們的地窖中,頂樓上或是木屋中進行著這不可思議的實驗。洗鍋的銅底和火爐的鋅墊都被拿了當業餘設計的電池極板。

  有一天,阿爾向一個報務員問道:「電究竟怎樣會傳送音訊?」沒有人能解釋這奇怪的現象。

  離愛迪生家半裡遠的樹林中住著一個叫華德(Ward)的鐵路工人。他的繼子詹姆士坎西(James Cancy)非常聽從阿爾的話。詹姆士對於電報術,也特別感興趣,阿爾便要他一同工作。由於沒有出售電報材料的商店,什麼都得自己做。阿爾收集了好些攀煙囪管的銅絲,他便把它們攀在他們兩家的屋頂上。他們在樹枝上離地七八尺處把電線架設起來,用玻璃當作絕緣器。小孩們看著這些電線全都望而生畏,因為愛迪生曾警告過他們,不要接觸這些電線,否則就會遭到可怖的命運的!

  這些機件全是用手制做的。電磁線圈的電線外麵包了些破布,算作絕緣。零星的金屬片用來充當電鍵。

  最困難的是電源,首先試用的是摩擦法。他們捉住了許多隻貓,想摩擦貓皮產生電流。但是,貓給用力摩擦後,掙脫了阿爾的手逃走了。「用貓還是不行。」阿爾再去查書,自己動手製造簡單的電池。產生的電流雖弱而肉體的痛苦卻可免去了。

  一天晚上,他們兩人開始試驗通報。坎西在電線那頭發報,阿爾在電線這頭收報。長短不一的嗒嗒聲,在夜深人靜時分顯得格外清脆悅耳。電報機在開始工作了!幾天來他們每夜工作得很晚,父親關心阿爾的身體,規定他在晚上11點必須睡覺。

  這一限制給年輕的阿爾帶來了麻煩。他的報紙通常總得在11點才能賣完,如果在11點睡覺,他就沒有機會做實驗了。於是阿爾又想了一個計謀。平時阿爾晚上回家後,他父親總是看他帶回的《底特律自由報》。這時阿爾思索著為什麼不可以把這些新聞像底特律報館那樣的經過電報線傳進屋內呢。坎西能夠發,阿爾也能夠收,那麼這11時必須睡覺的限制就可以取消了。

  計策進行得很成功。阿爾把報紙送到華德處,馬上趕回家來。他告訴父親報紙全賣完了,可是他能從電線上把新聞探得來。塞繆爾說道:「也好,去試試看吧。」

  因為事先已經和坎西約好了,所以對方馬上回電。最先是戰場的消息,再來是議會的新聞,以及加州發現新油田等等。阿爾馬上把它寫成文章。「啊!這真方便。」父親大感驚歎。他們父子倆人竟遲至午夜1時才就寢。第二夜他們又繼續冗長的談話,第三夜還是如此。這時塞繆爾準備妥協了。他告訴阿爾,只要他能夠照常把報紙帶回家,那麼他就不再干涉他的工作時間。報紙馬上又在家中出現了,阿爾每晚都和坎西玩「電報遊戲」。

  關於摩擦貓毛髮電的事,後來有人認為不可能。像阿爾那樣有學問的人,怎麼會想用貓來生電?曾經有人問這位發明家,究竟是真是假?

  發明家笑著說:「我少年時代的事情,傳說很多,有些事情,連我自己也不曉得。那時候,究竟有沒有摩擦貓毛生電我不記得了。總之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不過,或許擦過也不一定。不管怎麼樣,那時候的我,確實是個很頑皮的孩子。哈哈哈……」

  阿爾對拖動火車的機車頭構造也很感興趣。他曾參觀過設在波特——休倫的大幹線鐵路機械工場,他在火車上時,只要有空就鑽進機關室,向火車司機尋問鍋爐或齒輪構造的問題。後來阿爾就想自己試開機車。阿爾時常向司機請求,但每次都被司機拒絕了,司機總覺得,小孩子開車太危險。可是有一天,司機由於跳舞跳得很晚,非常想睡覺,便答應了阿爾開車的請求。司機對阿爾說:「從這裡向前,有一段路是直的,你可以開開看。」

  阿爾高興地動手開起機車來。司機跑到後面去,馬上就睡熟了。阿爾開著帶有7節車廂的列車,以每小時12公里的速度行駛。阿爾是頭一回開車,自然覺得很開心。沒多久,鍋爐裡的水流出來了。如果沒有水,鍋爐就會爆炸。阿爾趕緊去叫司機,可是司機睡得很熟卻不想起來。阿爾大膽地將閥門關緊,使蒸汽減少。沒多久,又從煙囪噴出泥水樣的東西,弄得機車和阿爾一身漆黑。過了一會兒,泥水不再噴了,直到這時司機還沒醒來。

  阿爾下決心開到終點。他曾看到司機不時打開油瓶加油,阿爾心想也該加油了吧。好不容易加好了油,蓋好蓋子,人也非常疲倦了。後來司機叫阿爾打開油瓶的時候,先把蒸汽關好。噴出黑泥水是因為鍋爐裡的水增多,使得煤和油都給壓出來了。阿爾不懂這樣做,一直讓蒸汽去吹,吹得渾身漆黑。到終點站時,站上人員發現阿爾滿身漆黑,一個個不禁大笑起來。

  阿爾在他12歲至16歲時,在底特律至休倫線火車上做報童,其主要活動是販菜,研究化學,車上販賣,學習電報,讀書,自編大幹線《先驅報》。如果他後來不被攆出車廂的話,他的鐵路生活和新聞職業究竟將繼續到何時,那就簡直無從臆測了。

  回到前面提出的問題,我們可以看出:愛迪生是在密歇根一種與一般傳說相反的「繁榮、巨變、美好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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